西西特 作品

第51章 逼王集中營

病房氣流驟然凍結。




傅延生那臉色簡直沒法形容,市面上常見的字典裡都找不到貼切的詞。




婊子似乎是發現了他的表情不對,侷促不安地捧著醜木雕走近點: "延生,你想要禮物啊,那我現在出去給你買可以嗎,木雕真的不是……這個對我很重要,我不能把它送給你……"




傅延生闔上了眼,面容煞白到發青。




"延生?延生你沒事吧?延生你別嚇我啊,延生!"傅總裝暈。




有急促的腳步聲跑出病房,傅太太喊醫生去了。




傅延生的額角爆青筋,他什麼身份,竟然淪落到被誤以為討要禮物的地步,這輩子沒這麼丟臉過。




不多時,傅太太帶醫生回來了。




"醫生,你看看我先生,他跟我說話說得好好的,突然就暈了。"




醫生冷不防地發覺傅總的氣息略粗,像在壓制著什麼,立刻就心領神會地走流程檢查一通,扭頭看他膚白貌美的太太。




那太太緊張地望過來。




醫生為他眼裡嵌著的金色感到暈眩: "傅太太,傅總只是比較虛弱,睡過去了。"




陳子輕抿了抿紅豔的唇: "睡了啊,嚇死我了。"




“傅太太別太擔心,傅總是大富大貴之人。”醫生情不自禁地柔情萬分,"不要怕。"




陳子輕感激地“嗯”了一聲,他一轉眼對上一雙陰沉泛著譏誚的目光,頓時喜極而泣: “延生,你醒了啊!"




傅延生心頭冷笑,再不醒,頭上就綠了,他面無表情地掃向還出神地看著他太太的醫生。過了好幾秒,醫生才感知到傅總的怒氣裹著暴虐,他一陣後怕,倉皇離去。文件資料依舊散落在地無人問津,病房裡籠著令人心顫的陰霾。




陳子輕沒管傅延生,他不經意間發現木雕底下有個凹凸的標記,像字,又像符號,全身心都投入了進去,專注地研究了起來。




傅延生見到這情形,他隨手掀翻了床頭櫃。




陳子輕嚇一跳,他抱著木雕後退點看地上的狼藉,傅延生作為一個大公司的老總,一個家族的家主,怎麼這麼暴力,按理說,像傅延生上位前是繼承人,情緒管理




是基本課程,否則心思會被人揣摩出來,對自己不利。




況且,就算做不到不顯山不露水,也不能動不動就砸東西吧。傅延生這屬於失態了。




"常常失態。"陳子輕無聲吐槽了一句,他從縉陽趕回垡城一下沒休息,很累了,完全是強撐著才沒窩哪兒,所以他現在不想收拾。




正當陳子輕找個藉口去外面待會兒,等病房清理乾淨了再回來的時候,病床方向傳來一聲不容拒絕的命令: "給我把木雕扔掉。"




陳子輕脫口而出: “我不。”




傅延生要下床,他坐起來就痛白了臉,年輕而俊美的五官有點扭曲。




"這木雕不是在垃圾桶撿的,也不是在路邊攤買的,它是我從一個撿破爛的老大爺那裡弄到的,雕的是隻猴子,我非常喜歡。”陳子輕一副竭力想要留下心愛之物的模樣, "延生,我來看你帶著它,是我想快點告訴你這件事,你別讓我扔了好不好。"




一番話真情實意,感人肺腑。




我把我的快樂分享給你,你看,我多在意你。




傅延生沒接管企業前日夜顛倒地廝混,過得奢靡又瘋狂,站在人間看天堂,他什麼樣的貨色沒見過,什麼樣的招數沒見過。




床邊人的手段連及格線的十分之一都夠不上。有時又顯得高明。




提前回來,為的就是這木雕,狗屁的擔心他的傷勢。果不其然,傅延生聽他說: “我想讓你幫我查清楚這個木雕的來歷。”




傅延生竟然沒有大發雷霆怒不可遏,而是平靜地想,讓他查,沒找別的人。




還知道他是自己先生。有困難最先想到要用傅太太的身份。




傅延生被這樣離奇的心態變化刺激得胃部痙攣,他放在被子上的手點動,解除夫妻關係吧,不能留了,必須解除。




"延生…"




今天就解除,任由他自生自滅。“延生。”




傅延生嗓音冷得掉渣: “幹什麼?”




陳子輕偷偷翻了一個白眼,他軟軟地說:“你幫我找懂文物的查查木雕,可以嗎?”




傅延生好笑道:“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把資源用到你身上?”




陳子輕擦了擦木雕,




湊到他身邊給他看木雕的做工: “我覺得這個可能是古董,很值錢。”




傅延生的思緒被脖子上的癢意侵擾,髮尾都這麼騷,慢慢柔柔地撩著他,真乾的話,又他媽過不去心裡的坎,他向來都吃第一口,沒有吃別人吃過的剩菜的癖好。




抬手捉住不安分的髮絲,他嗓子乾啞: “我缺錢?”




陳子輕說: “我缺啊。”




傅延生鄙夷地笑了一下,結婚才多久,拐彎抹角地張嘴找他要生活費了。




陳子輕還想爭取,傅延生厲色道: “滾到外面去,別進來煩我,看到你就倒胃口。”




“那好吧,我去外面,我不走遠,你有事喊我。”陳子輕帶著木雕出了病房,一下都沒停留。傅延生笑出了聲,老男人原先求他的時候還會說“求你了”,現在就他媽這態度。




真把自己當名副其實的傅太太了。




傅延生的精神亢奮了一陣就低迷下去,他疲乏地躺了片刻,叫人把所有文件重新送一份過來。木雕的事,他不會管。




媽的,他不管,傅太太肯定趁他不注意找別人。傅延生最終還是讓費萊爾拍下木雕去查,他以為是微玉被人騙了,沒想到木雕確實有點名堂。




陳子輕坐在沙發上看資料,首先是木雕所用的木材來源,查出來是南洋那邊生產的,一種很名貴的木材。




南洋,現在叫東南亞。




陳子輕往下看,曾經在香港的拍賣會上出現過同樣的一隻木雕,他仔細對比照片跟懷裡的木雕。他手上這隻損壞了,照片裡的很完整。竟然有一對。




陳子輕把資料翻完沒找到自己想了解的東西: "延生,資料上沒說這個木雕當時被誰拍走了,查不到啊?"




傅延生在打電話,面色一沉,這話聽著怎麼像是在說,你不是傅氏掌權人嗎,勢力就這樣?不怎麼行啊。他一擊冷眼刺向眼巴巴望著他的老男人。




陳子輕閉上嘴巴,無措地坐著。




傅延生這電話沒打完就掐了,他把手機扔到沙發上面: “在一個收藏家手裡。”




陳子輕急忙撈住往地上蹦的手機: "收藏家呢,我能見見嗎?"




傅延生惡聲惡氣: "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陳子輕眨眼: “見得到啊。”




傅延生很煩他,語氣十分沒風度: “那你急什麼?”




陳子輕:




傅延生的視線上上下下地掃他: “看你表現,你表現不錯,你想要的都會得到。”後半句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含義。




陳子輕沒嗅出藏在深處的意思,他給傅延生把手機放好,笑著說: “病房有我的生活用品,我就不回別墅了,我留下來陪你。"




傅延生盯著老男人獻殷勤的眉眼,已然把要為白月光小玥報仇的想法給拋遠了,他在想,到底是碰,還是不碰。




自己的太太,理所應當。




傅延生主要是怕時間一久,永遠學不會安分守己的老男人紅杏出牆和人勾搭,給他建草原。到時被圈內人知道了,他顏面掃地。




所以他考慮碰不碰,實屬是情勢所迫,並非情願。




陳子輕查看傭人給他收拾過來的東西,大多都是護膚品,他全倒在桌上,一瓶瓶一罐罐地擺好。隱約感覺屁|股上一涼,陳子輕猛地回頭,傅延生閉著眼,看似睡著了。




最好是真的睡著了!




陳子輕把大衣的下襬往下拉了拉。




晚上醫護人員來查了次房,陳子輕像一個很怕失去主心骨的家屬,深愛先生的太太,他特地問了注意事項,抬頭髮現傅延生凝視著自己,不知道凝視了多久。




陳子輕蹙了一下眉心,當作沒有看見。他在夏季村被電擊的事,傅延生說查清楚了,卻是到現在都沒有提,也沒有要嚴刑拷打的架勢,說明事情的發展不是傅延生想的那樣,懶得跟他對質。




原主弟弟竟然抗住了傅延生這邊的逼迫,編了個說法過關了。




這是陳子輕沒有想到的,他低估了原主弟弟的實力。雖然家族已經掉到三線,但也是個豪門,作為想盡所有資源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多少都是有能耐的。




陳子輕在病房的沙發上趴著睡的,醫院陰氣重,病房暖和和的,他依舊用毛毯蓋住了全身,只露出一點頭髮,繾綣柔情地垂到地上。




呼吸蒙在毛毯裡,溼溼熱熱的,他老實地睡了一段時間,一條腿伸出毛毯,掛在了沙發邊沿,小腿翹在半空,腳上沒穿襪子,腳尖微微勾著,從腳趾到腳背,再拉伸至腳踝,往上到毛毯掩蓋處都是一片瑩白,發著光,有種少年感的




美。




腳底朝下隱於暗中,從柔韌的曲線來看,一定是白嫩的,敏感的,吹口氣就能顫慄著攏起腳趾縫,蹦起腳背。




傅延生一個常年吃山珍海味的人,對著一隻腳起了食慾,還不是蜻蜓點水,而是洶湧澎湃如船入深海瞬間被拍翻淹沒,他在想,沙發上的老男人刻意引誘他的幾率大不大。




就這麼想了一夜,青管跳動了一夜。




陳子輕一覺睡醒看見傅延生滿眼紅血絲,他邊拿按摩梳梳頭,邊詢問道:"你沒睡啊?"傅延生讓他滾,他去洗手間刷牙洗臉,擦擦抹抹,弄完了才出去。




費萊爾敲門進病房,聞著傅太太身上的護膚品味彙報道: "傅哥,查清楚了。"




陳子輕頓時停住了腳步: "什麼東西啊?"




費萊爾將資料袋放到床頭櫃上,打著哈欠伸懶腰: “我交差了,回去睡了。”陳子輕瞥瞥傅延生,見對方沒有要說的意思,只好先下樓轉轉,吃點熱乎的東西。




路面的積雪清掉了,又落上了一層,陳子輕呼吸著清冽的空氣散步,他沒散多久就接收到了一道道視線。




在垡城,陳子輕戴了口罩都沒用,一頭銀髮跟一雙金色的眼眸就鎖定了他的身份。他沒去理會各種打量,自個找了個麵館吃掉一碗麵,拿出手機打給手機的主人: “弟弟,早上好。”




“早,早上好。”那村民支支吾吾,他良心過不去,坦白自己昨天不是東西,收了錢幹了出賣人的買賣。




陳子輕以為他被逼迫了,原來是收錢了啊。




“沒事,我已經平安到家了。”陳子輕從樹下帶著一頭雪出來, "村裡還在開發嗎?""還開發著呢,那大老闆坐直升機離開沒多久就返回了。"




陳子輕有點詫異,柏為鶴不是有要緊事才叫直升機過去的嗎?




村民見陳子輕不介意了,就輕快起來: “那錢我分你一半,一大半吧。”




"不用不用,你自己留著花。"陳子輕跟他聊了幾句就打給夏開勝大爺,說了聲早安。




“安個屁安!”老大爺咕嚕著掛掉。




陳子輕一路彎著唇回病房,傅延生洗過臉了,額髮跟暨角微潮,鬍渣沒刮,他聽見進來的腳步




聲要發火,抬眼瞧見對方眼角眉梢柔而媚,皺皺眉,大早上的,又騷上了。




“過來。”傅延生指著床邊的推車, "餵我吃早飯。"




陳子輕不敢置信: "啊?"




傅延生把資料袋放到身前,陳子輕福至心靈,小跑到床邊: “我現在就餵你吃。”




早飯十分豐盛,陳子輕都看熱了,他尋思這麼多傅延生一定吃不完,等會兒他也吃點,不能浪費。




傅延生吃掉一勺海鮮粥,厭煩道: "讓你喂個早飯,你大腿夾著小腿幹什麼?"陳子輕一言難盡地偷瞄他一眼,你注意得還挺細緻。




“尿急。”陳子輕說。




"那你不去撒,你坐這幹什麼,給我表演尿失禁?"




陳子輕冤枉地說: "怎麼會呢,你見多識廣,尿失禁對你來說也不是新鮮事。"傅延生怪異地沉默,老男人這是夾棍帶槍,覺得他情史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