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48章 逼王集中營

找太太找到別人頭上。




這個別人還是太太先前在網上搜了將近七頁,惦記過,想勾搭卻找不到機會,沒勾搭成的。此時西裝上沾了太太的香味。




作為賓客站在這裡,參加他們的婚禮。




傅延生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刻,他笑容不變,頗有耐心地等著答案。




柏為鶴將左手抬起來側橫在身前,右手的拇指跟食指捏住左袖邊沿,捻平細微的痕跡: “在裡面。"




傅延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麼說是看見了啊。"柏為鶴言語平淡: “碰巧遇到,打了一聲招呼。”




傅延生的面部神經質地抽了一下,碰巧,打招呼?那你他媽衣服上也能有他的騷味?一個男人管不住自己的太太,質問起來實在掉價。




通道入口處,兩個成長背景不同,性情也不同的成功人士站立在原地,兩句對話就猶如把婚慶場所拉進會議室,談判桌上,壓抑緊繃中混著莫名敵意的氣氛無端散開。




柏為鶴似是並未察覺到傅延生周身快要壓制不住的戾氣,他慢條斯理地看了眼腕錶: “傅總,我這邊臨時有事,不方便多待了。"




傅延生露出虛偽的理解神情:“那我就不送了,今天照顧不周,改天我會帶太太登門拜訪。”柏為鶴轉身離去。




傅延生整張臉徹底陰沉了下去,他帶著滿身暴虐踏進通道,正要把門砸上去。"新郎官這是要去哪?"




大廳那邊有賓客喊了聲: "喝一杯啊!"




"等會喝。"傅延生若無其事地鬆開放在門框上的手,對著賓客揚了一下,他沒必要為了個老男人丟自己的顏面。




氣都不該生。




他更不該出現在這裡。




脖子上戴著電子圈都不安分,那就隨便被電死燒焦。




傅延生尾戒的紅光消失了,像是從來沒有亮過,他冷冷地勾起唇邊,一步一步地踩著臺階上去。樓道里只有皮鞋的鞋底擦過地面的悶響,聽得人毛骨悚然。然而唯一的聽眾坐在六樓拐到七樓的第一層臺階上,那雙高貴的金眼耷拉著,無神又空洞。




"怎麼沒把你電死?"




陳子輕冷不丁地聽見聲音,他




沒抬頭,也不想說話。




傅延生的眼皮底下,老男人兩隻手圈著膝蓋,量身定製的白色帶金色刺繡禮服下襬拖在地上,髮型不像平時那麼全部披散下來,造型師將他臉頰兩邊挑起一縷編在一起攏到後面,用一根繡了無數蝴蝶花紋的紅絲帶綁著垂下來。




從頭到腳精心打造出來的新娘子,他傅延生的太太,傅氏的總裁夫人,傅家的主母。




就不配他費心思。




傅延生明知不該被牽動情緒,怒火卻絲毫不減,他大力拽住坐在臺階上的人,往樓梯扶手上一甩。




陳子輕的脊骨被撞得發疼,他剛從電擊的不適中緩過來就遭了這出,禮服下的身子再次密密麻麻地滲出了汗。




眼前光線一暗,傅延生低下頭,緩慢地朝他湊近,他霎時瞪大了眼睛。




青年微微閨著眼眸,出挑的皮相讓此時的他看起來十分深情,他繼續進攻的姿態,帶著菸草味和辛辣酒味的氣息逐漸攏上半張的兩片紅唇。




就在他將縫隙縮減到零的那一瞬,誘人墜入的紅唇緊緊閉了起來。傅延生驟然僵住,他在幹什麼,為什麼要吻上去?這麼髒的一個人。




他要是大開大合久了不新鮮了,對純情前戲來了點興趣,想嚐嚐唾液交融唇舌摩擦是個什麼滋味,多的是選擇。




媽的。




傅延生整個人的狀態比加了一個月的班,團隊上下付出了很多心血,項目最終被人搶走還要暴躁生惡,他鬆了鬆領帶,陰霾迅速爬上他精緻的眉眼。




陳子輕一動不動地癱在扶手上面,完全不敢刺激神志不清的傅延生。嚇死了。




傅延生意味不明地站了片刻,掉頭下樓,他走到通道口,嘶啞地命令: "還在那幹什麼,滾過來。"




陳子輕滾是不可能滾的,他拍拍禮服,抓著扶手慢慢下樓,把傅延生的反常掃進腦海的角落,騰出位置捋電擊的事。




蘭翕撞他肩膀的時候電子圈都沒有動靜,反而在他拉柏為鶴衣袖的時候竄出了電流。




所以,不是距離。




或者不僅僅是距離,還有腦電波,情感波動,心跳,體溫等等?




傅延生騙他。




陳子輕知道了也不能說出來,不然傅延生會揹著他讓人調整電子圈的數據,搞出新的名堂。他瞞




著裝作沒有發現這裡面的秘密,下次控制自己的各項指標就好了。




雖然很難掌控。




陳子輕想到了那個柏為鶴,怎麼會讓他有那麼大的反應呢,帥哥確實有魅力,可他也不是重症花痴啊,他不知不覺地走出通道,走在竟然沒徑自返回大廳,而是等他一起的傅延生旁邊。




"被電得爽嗎?"




耳邊突兀地傳來嘲諷,陳子輕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傅延生能找到他,說明電子圈上有定位。而且傅延生知道他被電了...




陳子輕偷偷打量傅延生,發覺他的左手戴著兩枚戒指,一枚是婚戒,另一枚尾戒跟他的電子圈一個風格。




什麼時候戴上去的?走流程的時候明明還沒有。




陳子輕感到了窒息,傅延生這哪裡只是報復,純粹是個神經病,他做完任務離開以後,對方不會對著屍體怎麼樣吧。




算了,這跟他沒關係。




他要擔心的是,任務完成前別死掉。




陳子輕擺出驚詫的表情:“你怎麼知道我被電了啊?”他不管傅延生的回應,自言自語地表達著後怕, "你說不會有故障,這就有了。"




“我什麼都沒做,好好的就出現了一根電流,從我的脖子到我全身,不知道是多大的,我當場就疼得蹲到了地上,還想吐,吃的東西都到嗓子眼了.…"




傅延生的面上辨不出情緒: “是嗎?”




陳子輕心有餘悸,想埋怨又不敢的樣子,眼圈有一點紅: "嗯,是的。"




傅延生把玩他脖頸的電子圈:“沒有倒在柏為鶴懷裡?”




“你怎麼會這麼問,他沒看到,他喊我傅太太,我們打了招呼,他就走了,我是在他走後才被電的。”陳子輕蹙眉, "再說了,就算他看到了,我也不可能往他懷裡倒,我跟他又不熟悉,我結婚了,怎麼能倒別的男人懷裡呢。"




樓道里沒監控,柏為鶴不會提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所以他能撒謊。傅延生一言不發。




陳子輕產生了動搖,不會吧,難道他看錯柏為鶴了,那人竟然跟傅延生說了?




“你後半句有會所員工十分之一水準了。”傅延生拽著電子圈,把他拽進自己懷裡,彎腰在他的髮絲跟領口




嗅嗅,只有香味,沒有其他味道。




單方面碰了柏為鶴。




碰上去的那一刻,還心動了。兩個條件但凡缺了一個,電子圈內部的電流都不會啟動。




傅延生簡直想為他的太太拍手鼓掌,就這麼迫不及待,穿著新娘的禮服勾引人,他還沒死,就當自己是個寡婦了。




他轉而一想,老男人這段時間只發騷,沒真正讓哪個野男人玩過,大概是空虛寂寞了,想要了。畢竟就會有癮,暫時能忍一忍,時間一長便會像缺水的人,只有生理上的本能。傅延生皺眉,今晚是新婚夜,碰也不是不行。




但他一想到微玉跟了不知道哪個老頭子多少年,他就倒胃口,胃裡的那點酒水都要往上湧。結了婚還能離,實在不行,找個黃道吉日把婚離了,眼不見為淨。




傅延生想歸想,離實際操作的距離相差甚遠,實施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他推著身邊人往大廳走,思慮著今晚去不去參加發小們給他安排的局。




等他到了中年,體力精力下降了,興許能放慢節奏。如今他二十出頭,正是能幹的時候。




陳子輕惴惴不安,不確定傅延生是不是讓電子圈跑電的事翻篇了,就聽到對方來一句: “婚宴結束後,我讓費萊爾送你回別墅,我今晚不回去。"




“我知道了。”陳子輕做出溫順的樣子。傅延生尋的樂子跟情人能評分他的私生活,挺好。




他們一進大廳就是一對新人。




老的少的賓客都是權貴名流,垡城新貴已經離席。




陳子輕暗自鬆了一口氣,走了也好,萬一他再忍不住偷瞄關注,傅延生會發狗瘋。跟柏為鶴相比,傅延生都顯得傻白甜了。




柏為鶴像一潭死水,水底不知道埋著什麼,他跟任務沒關係,跟原主也沒關係,沒有必要去接觸了,不要去接觸了。




左撇子而已,不算什麼稀奇的事,這世上左撇子海了去了。實在是沒什麼好在意的。




陳子輕略微一走神,傅延生將一杯酒給他,自己端著一杯,帶他去敬酒,從第一桌開始。在這個社會背景裡,同性婚禮跟異性婚禮沒什麼區別。




第一桌全是年輕的公子哥,他們晦暗又熱烈地覬覦同一個人,對方此時跟著先生站在他們面前,盛裝打扮後的他身披聖光,如神明俯瞰在淫慾裡沉迷的眾生。




>然而他脫了那層衣物,就是禁果本身。




陳子輕看著各式各樣的帥哥,舉了舉杯: "你們吃好喝好。"




一桌人:"..




微家雖然沒落了,可以前怎麼也當過豪門之首,作為昔日的準繼承人,一個見過最高層風景的長子,就算後來從高處掉下來了,也不該這麼上不了檯面。




講的什麼話。




當他們是灰頭土臉地從十里八鄉趕過來,兜裡揣著打包剩飯剩菜的塑料袋,盤算給出的一二百禮錢能不能吃回來,隨地吐痰剔牙叫嚷的那類老漢?




一場震動整個垡城上流圈和外界,各大平臺掛滿頭條的世紀婚禮,被他一句話拉成了粗劣低等的酒席。




陳子輕眼神詢問傅延生,我說錯什麼了嗎?有什麼問題嗎?




傅延生凌厲地審視過去,老男人好像不是故意當眾讓他沒臉,是真的不覺得有問題。他掃了眼桌上的菜餚酒品,確實沒問題。




“聽到你們嫂子說的了?”傅延生挑眉,"吃好喝好。"




公子哥們不在這時候胡亂猜測,他們紛紛端著酒杯站起來: “那我們敬傅哥跟嫂子一杯。”




“祝你們相愛一生。”




"白首不相離。"




說的人,聽的人,都當是個笑話。




來賓沒有瞎子,因此人人都能看見新娘脖頸的黑圈,那不是項鍊之類的裝飾物。像禁錮,絕對掌控。




也像拴狗,就差掛個姓名牌了。




某類小圈子裡的群體很懂,黑圈是帶電的,裡側一定有傅少的名字。




無論是哪種看法,大家都不會說出來,更不可能當面說。




陳子輕跟傅延生走到一桌的時候,有個喝多了的少爺兩眼發直地盯著他看,頭腦一熱,指著他的項圈,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個字。




“狗圈。”




陳子輕手一抖,杯子裡的酒晃盪著在杯壁上留下酒液,有一滴濺到他下巴上,在多道視線的注視下顫巍巍地滾落。




那少爺又說了一次: “狗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