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以涅槃之名 作品

第359章 真相的一角

  在一棟古老的城堡裡面,在古堡所有的牆壁,天花板以及地板裡面,有著無以計數,成千上萬的老鼠,在不斷的奔湧著,咆哮著,朝著某個方向進行著永恆的前進,而古堡裡的人類看似是這座城堡的主人,但他們其實早就被瘋狂的鼠潮所吞噬其中了。

  現在,冠軍劍士只感覺自己似乎就面臨著相同的問題,不過包圍他們的不再是老鼠,而是那些超出他們想象的……生物?

  它們可以被稱為生物嗎?

  又或者,是連科學技術都無法解釋的褻瀆造物?

  巴亞爾無法在其中感受到來自於亞空間的氣息,但這反而更令他覺得毛骨悚然了起來,因為亞空間至少也是一種合格的解釋,而如果連亞空間都解釋不了的東西,那又會涉及到什麼樣的未知呢?

  巴亞爾來不及思考。

  因為敵人已至。

  在經歷了數次這樣的迷茫與慌亂之後,冠軍劍士已經學會了冷靜的關掉了自己的鳥卜儀,這些曾經得力的儀器在這場戰爭中幾乎是毫無作用的,他知道自己的敵人應該在下一刻就會現身,然後從最完美的那個方向發動攻擊。

  而現實也與巴亞爾想象的沒什麼差別。

  幾乎就在下一刻,在冠軍劍士的視覺死角中,那些嚴絲合縫的鋼鐵地板開始了它們的呻吟,就宛如破碎的牢籠無法關押住潛伏於其中的血肉巨獸一般,無數絲絲縷縷的生物質開始從那些只在理論上存在的裂隙中湧了出來,就彷彿是土壤裡的蟲子在暴雨的悶熱空氣中,不斷的爬上了低矮的臺階。

  在任何一名阿斯塔特戰士都無法反應過來的時間裡,這些生物質就已經完成了浮現、扭曲、互相吞噬並最終結合的地步,只是一個眨眼。下一個對手就這麼活生生的出現在巴亞爾的眼前。

  那些肉色的生物質會首先的扭曲在一起,脫離了重力的束縛,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影,接著,那些灰白色的,彷彿沒有血液一般的蒼白肉體,便會接二連三的依附在這個人影之上,並迅速的開始凝結、堅固、雕刻上那些或粗糙或複雜的花紋。

  華麗的頭盔與刻有符文的冥骨戰甲,在一瞬間便被模仿出來,鋒利的巫師之刃和吟唱之矛也同時浮現在了兩側,就連上面的符文都清晰無比,能夠凝聚出強大的靈能矩陣:直到此時,那些令人作嘔的肉色才會漸漸退去,逐漸退化成原本的顏色,但依舊卻能夠聽到那些宛如觸手一般的肉塊在這些人影裡面不斷的摩挲與交織的聲音,而金屬的利刃在揮舞之時,也有著失去皮膚保護的肉體在空氣中暴露出來的沉悶與顫抖。

  這些敵人從出現到成型,所花費的時間甚至無法讓一名最優秀的阿斯塔特戰士揮出他的利刃,就這樣,在巴亞爾冰冷的注視與有些粗重的呼吸聲中,眼前的這些生物質便化作了一名看起來難分真假的靈族戰巫,他身上的肅殺氣息與毀滅之力,甚至比尋常的靈族戰巫來得更為真實。

  而當這個新對手從最刁鑽的角度,以最完美的姿態,向巴亞爾揮出第一劍的時候,冠軍劍士甚至可以發誓,在他的印象裡,從來沒有任何一個靈族能夠做到如此無暇的動作,在這個強敵之後,是越來越多的血肉開始凝聚成了一個又一個新的對手,它們無不是靈族中赫赫有名的強大軍事單位,任何一個都是極難被捕捉到的奪命陰影。

  但這並不足以讓冠軍劍士有所退去,且不說他倖存的戰友們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默契的為他擋下那些四面八方的干擾,單單是在他的身後,就有藥劑師們正在加緊時間從隕落的戰鬥兄弟身上收回他們的基因種子:對於情況特殊的破曉者軍團來說,任何一枚基因種子都是至關重要的戰略物資,值得他們去冒最大的風險。

  而且,即便沒有這些重要的基因種子,第二軍團的軍團文化也註定了他們不會隨意的拋下戰友的屍體,除非是絕望到連自身都難以保障的情況,否則,哪怕是拖,也要把他們拖回到戰艦上。

  基因之母對於其子嗣的關愛在這一刻得到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正反饋:比起其他的軍團,如今的破曉者擁有了更為深厚的手足情誼,他們不但為了單純的兄弟之情而捍衛戰友的遺軀,更是為了讓他們的基因母不會因為有太多無法回家的子嗣從而感到傷心,而浴血奮戰。

  更何況,現在,最起碼對於巴亞爾來說,情況還不算絕望。

  當冠軍戰士揮舞起自己的利刃的時候,他習慣性的聆聽著金屬劃破空氣的切割之音,聆聽著那些掛在他腰間的頭顱晃動著,彼此碰撞在一起的聲音,那些都是他在此次戰鬥中的戰利品。

  裡面有靈族的司戰。有獸人的戰將,有冉丹的霸主,以及其他林林總總的,被那位墮落之人所奴役的生靈或戰士。

  巴亞爾留下他們頭顱,這既是一種記錄,也是一種救贖:當這些頭顱與他並肩衝向了下一場戰鬥的時候,他甚至能夠聽到它們的靈魂在向他發出鼓勵的吶喊,能夠聽到他們為了脫離上一個地獄發出的歡呼,也能夠聽到,在那與他似乎僅僅隔著一層薄薄的帷幕的至高天之中,那黃銅質地的大鐘正在為他而不斷敲響著,至少有一整個扭曲的軍團在因他的劍刃而咆哮,甚至就連那血紅的王座上,似乎也向他投來了沉默而讚許的一瞥。

  不過,他不在乎那些,他不在乎那些虔誠宣揚著血腥與勇氣的低語和咆哮之音,畢竟他從不是為了鮮血與勇氣而戰鬥。他知道他的勝利會是更高貴的,高貴到這些褻瀆的聲音是無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