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以涅槃之名 作品

第359章 真相的一角


                 作為破曉者軍團的一員,巴亞爾其實很少和這些被稱為【方舟靈族】的異形交手:破曉者們和這些稀少的遺族往往碰不到一起去,自然也沒有了切磋的良機。

  但是如今,在接連砍下了兩名主教、四個先知、五名司戰、以及成打的諸如阿蘇爾曼、嚎叫女妖又或者突擊蠍這樣的支派武士的細長頭顱,並把它們繫於腰間之後,破曉者軍團的冠軍劍士覺得,這些異形對手,也並非是如同傳說中的那麼神乎其神。

  它們的平均水平比起那些死在了耶門伽星空巨石碑下的科摩羅雜碎們,還是要弱上不少的,但姑且也算是強敵:畢竟他們成功讓這位兩百多歲的冠軍劍士,不得不在左臂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痕,而半個肩甲同樣破碎至極。

  這道傷痕來自於一隊詭異的組合:兩臺高大的幽冥領主與數臺緊隨其後的幽冥之刃:沒人知道那個叛逃的原體是如何搞到與驅使這些異形大玩具的,畢竟這些東西理論上是要用由死去靈族所填充的魂石來啟動和駕馭,但不可否認,那個墮落的帝國之敵的確能夠驅使這些異形的造物,甚至能夠讓它們的動作默契與配合程度,達到連方舟靈族自己都望塵莫及的絕頂精妙。

  就彷彿這些傢伙,都在遵守著同一個意志一般,它們被一個跨越了種族與文明,甚至跨越了靈魂與生死的聲音,緊緊地綁定著,發揮出了其理論上的最大限度:像這樣的想法僅僅是略微掃過泰拉老兵的腦膜,就讓他的脊背開始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但靈魂上的顫抖是無法撼動現實中的絕望,面對著這些對標著無畏機甲和終結者盔甲,卻在性能上遠遠超出的怪胎,哪怕是最強大的阿斯塔特戰士也是虛弱不堪的,數個破曉者的連隊為此而暫時聯合了起來,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後,才清除了這批對手:傷亡無疑是慘痛的,單單是巴亞爾所在的連隊,就付出了僅次於那場冉丹滅絕戰爭的巨大損失。

  不過摩根之子們並非是最倒黴的那一批進攻者,在另一條巨大的迴廊上,刺耳的金屬咆哮聲幾乎能響徹整個方舟,喚醒每個人類那來自於血脈之中的古老恐懼。

  莊森麾下的戰士們遇到了遠比幽冥領主還要可怕的對手:一臺足足有二十五米高,被稱為【靈族戰巫泰坦】的可怕怪物,讓又一個暗黑天使的古老修會不得不釋放出了自己苦心隱藏的血腥秘密,也是從這一刻開始,那一整片戰場便不再允許任何人進入了。

  可巴亞爾沒心情在乎這種事情了,因為他的下一個對手也已經在陰影中顯現了出來:還不等那些隕落的破曉者們被摘取掉他們寶貴的基因種子,血液與屍骸的腥味便引來了成群的新對手。

  冠軍劍士親眼目睹了這些敵人是如何出現的:他面前的方舟世界原本壯觀而宏麗,這些古老的異形殘餘們用它們的家園訴說著昔日的偉大輝煌,連綿不斷的巨大區域與錯綜複雜的生態系統更是遠勝於人類的巢都,讓破曉者們由衷的為了異形的智慧而讚歎。

  坦白來說,這個地方一切都很不錯,但唯一的問題就是,作為戰場而言,它實在是太過於安靜,又太過於整潔了:在那些宛如亞特蘭蒂斯遺址一般的巨大城市上,卻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硝煙與血汙,寬闊的走廊大道上是能夠看到殘留的清潔水漬,僅有的嘈雜聲也僅僅是在那些遙遠的區域之外,其他的帝國士兵與他們的對手的交火聲。

  沒有屍骸與鮮血,也沒有咆哮與扭曲,就彷彿這個世界上的居民們只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就彷彿他們只是一支行走在古老遺址之中的探險隊,而不是一群在啟示錄級別的戰場上求生的戰士。

  但是巴亞爾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自從他登上這個方舟世界,已經過去差不多十個小時了,他和他的小隊已經經歷了少說幾十次的戰鬥,他知道他們將會面對什麼。

  現在,它又來了。

  首先,是鳥卜儀發出了一聲鳴叫,隨後,便會有多道生物反應甚至是純粹的能量反應,通過安裝在盔甲上的顯示器,清晰的浮現在阿斯塔特戰士們的眼前,但是很少有人會在第一時間裡相信他們看到了什麼,反而會認為這個是顯示器損壞的一種表現。

  原因也很簡單。

  第一,當這些能量反應引發尖叫的時候,哪怕是最敏感的戰士也無法用他的肉眼,在面前看到任何的敵人,他們依舊只能看到平靜整潔的走廊與牆面,只有那些最老辣的戰士,能夠從空氣中聞到一絲絲不妙的氣息,從而感受到某種類似於【殺意】的東西。

  第二,在顯示器中,那些本應呈現出大體輪廓的目標,會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方式出現:它們不是常規的個體,而是出現在了戰士們的眼前,或者是在他們的頭頂上的天花板上、身側的牆壁中、以及腳下的地板下面,它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輪廓,而是宛如流淌在戰艦裡面的一條奔湧的江河,一條由血肉所組成的江河。

  所以,顯示器是無法投影出任何敵人的輪廓的,因為它們只能投影出一大堆從四面八方包圍了破曉者們的能量反應,這些能量反應之間毫無界限與區別可言,它們完全是一體的:就宛如所有的破曉者都已經被一個巨大無比的敵人,整個的吞噬了一般。

  在那一瞬間,巴亞爾甚至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本書,那是一本來自於古老泰拉的,至少幾十個千年之前的,以對於科學技術的恐懼以及對古老神明的荒誕描述而聞名的藝術流派中的作品,冠軍劍士已經忘記了那本書的名字,但他還依稀記得裡面提到的某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