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酒 作品

第 33 章 一會兒若是太疼你就喊出來





第三次都沒有夾上去菜。




他頓了一下還是換了一雙筷子給李崇夾了一塊兒醬板鴨,他記得他說過愛吃這個。




看著碗裡多出來的一塊兒醬板鴨李崇抬眼就看到了宋離眼底的關切,腦海裡的風暴再一次開始席捲。




這人也未必是不想說吧?畢竟在這個時代自己的身份是皇帝,帶入到現代那就是頂頭上司,底下的員工總不能張口閉口就提自己多難,受了多少委屈。




再說,瞧著宋離的性子有問題自己就解決了,也輪不到和他這吉祥物董事長訴苦,所以才絕口不提吧?




而且他還記得他愛吃醬板鴨,再而且他現在還病著,身上肯定不舒服,哪裡有力氣多說什麼?這麼一想剛才不順的那口氣現在也順了下來。




宋離不知道為什麼對面的小陛下又多雲轉晴了,不過看著他露出笑模樣他心情也好了兩分:




“今日臣掃了陛下的興,等過幾日這京中上了燈會,臣陪陛下一同來看。”




這是宋離對李崇的第一次正式邀約,還在啃醬板鴨的人一下抬起頭來;




“好啊,明日就開倉賑災了,這京中的糟亂也會平息下來一些,眼看著就快過年了,京中也該提前熱鬧熱鬧。”




宋離想到城外押送那些糧食的米商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那些米商可還想著能高價將糧食賣給朝廷呢,這一次的燈會怕是沒心情看了。”




李崇施施然開口:




“做生意本就是有風險的,利潤越大風險就越大,這一點兒他們心中清楚,這世上哪有白白掉下來的銀子呢?他們本也是想著賭一把,看走這一趟能不能賺到超額的利潤。




明日開倉放糧這糧價必然下來,不過朕也不打算真佔他們的便宜,收購糧食的定價雖然定然比現在十兩銀子一石的價格低,但總不會讓他們賠,小打小鬧也讓他們有的賺。”




李崇的打算本來也不是真的想黑下這批糧食,他不過是深諳商人逐利,擅賭的心裡,人為操縱了供需。




先提前將糧食的價格炒上去,營造出一種朝廷一定會花銀子買糧的氣氛,引的米商彙集京城。




然後再挪用軍糧在短時間造成一種供大於求的現象,將糧價殺下來,最後用之前抄家和太后過壽的五萬兩銀子去買糧彌補上北境的軍糧。




這個做法其實並沒有改變買糧花銀子的事實,只是這個做法讓他避免在天災時去買明顯溢價的糧食而已。




宋離點了點頭:




“陛下的法子確實是最好的辦法,那些商人雖然沒有牟取暴利,卻也不算虧本,尤有小利,並不會鬧出大事兒來。”




飯後宋離身上那一陣一陣的寒戰再一次開始,李崇都看出了他不對來:




“怎麼了?身上冷?傳太醫。”




他立刻衝外面喊,宋離知道這一晚上必然會毒發,他強撐精神看著李崇:




“沒事兒,就是風寒還沒好,陛下先回宮吧,待臣好些便陪陛下去京中酒樓吃飯。”









崇哪放心他這樣,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本來就有限,這風寒這麼久都不好不會拖出什麼毛病來吧?




“幹嘛?趕朕走啊?朕今日不回宮了,在你這兒湊合一宿。”




宋離都沒有想到他竟然不回宮了:




“陛...”




他的話還沒說完李崇竟然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朕不喜歡被拒絕,躺下。”




宋離被他按著肩膀重新被按回了床上,顧亭揹著藥箱匆匆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陛下抱著一隻貓坐在督主的床前,眉眼都是榻上那人,而一貫不是十分遵醫囑的人竟然真的聽話躺在床上,從被子裡伸出的手還逗弄著陛下懷裡的貓。




這,這是他能看見的畫面嗎?還沒有走近他膝蓋都軟了。




其實他來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宋離不肯用他說的法子解毒,那就只能暫時壓制,這壓制的藥宋府本身就有,想來宋離也已經服過藥了,他來便是施針和藥浴。




“陛下,督主還是從前的寒症未好,方才已經用了驅寒的藥,臣需要為督主施針,施針後用藥草沐浴,會睡的安穩些。”




李崇不禁想起了上次還在大理寺的時候這人施針的畫面,當時他是心無雜念,但是現在他的思想好像不是太乾淨了...




再說現在不一樣了,這這是在宋府,宋離也未必會肯讓他近身,但是一切都要以這人身體為重:




“那你快準備吧。”




揚州會館中,一個一身素花棉錦袍的小公子已經來來回回在房間內轉了幾十圈了,這地板磚都快被他給磨出窟窿來了,白天的事兒他越是想越是氣,越是想越是坐不住,一旁一個瞧著已經五十多歲管家模樣的老人坐在一旁喝茶,看著他這樣子無奈嘆氣:




“公子,當心管事明日讓您賠地板錢。”




許安立刻跨了兩步坐到了他身邊,一雙兒肖似母親的杏眼中都是後悔:




“林叔,你說我白日干嘛要多事的湊到窗前啊?你說我哥不會覺得我也如外人那樣想他還用杯蓋砸他吧?那他該多傷心啊?”




許安後面的話聲音極小,只有兩人聽得見。




林成的父親是周母家那邊的管事,出事兒的時候他並未在周府當差,是以也沒有幾人認得他,後來他斷了和家中的聯繫暗中照顧兩個小公子,再後來宋離入京,他便一直照顧許安至今。




“二少爺必是信你不會如同外人那般看待他的,而且今日你們兄弟好歹能互相見了一面,想來二公子是欣喜的。”




許安就像是屁股下面長了釘子一樣,眼睛偷偷瞧對面的人:




“林叔,我想...”




林成放下了茶盞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腦袋:




“你什麼都不準想。”




家變的時候許安才六歲好多事兒都不清楚,但是林成知道宋離走到今天要吃多少苦,有多麼的不容易,尤其是如今朝中的形勢,那就是懸在懸崖邊吊著,他做不了別的,只能不給他添亂。




許安低頭,他知道他不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