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人 作品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禮耕藉,帝播新種

  隨著最隆重的親耕禮開始,旁邊響起西周流傳下來的宮樂,編鐘銅磬,黃鐘大呂、蕭笙簧笛合伴而奏,彷彿要帶大家穿越時光回到上古時期。

  每個時期都有著自己所追求的社會形態,而在封建時代的士大夫看來,只要恢復周禮時代便能天下大治。

  正是如此,唐、宋、明都是努力效仿著周朝的禮儀,希望帝王效周王卑服等,而今又是要求帝王親耕來宣教天下。

  朱祐樘自然不會信奉這一套,亦不會信仰那個奴隸制的周朝,哪怕要真信亦只會相信共產主義。

  且不說周朝有沒有士大夫們所描繪的那麼美好,而落後就要捱打早已經得到證實,偉人所提倡的“發展才是硬道理”方是至理名言。

  朱祐樘雖然很想要改變有關理念和信仰的東西,但讓一個人捐出一個億很容易,但讓他捐出一百塊很難,因為他真的有一百塊。

  你跟奴隸主宣揚人人平等的社會主義社會是行不通的,他們的日子過得很好很好,憑什麼要改變呢?

  朱祐樘知道想要改變這一切,那就要先成為一位真正能生殺予奪的帝王,不然甩出《資本論》也是自己唱獨角戲。

  “天子禮畢!”

  禮部左侍郎徐瓊早已經站在田邊,急忙扶著朱祐樘上來道。

  其實在場的官員倒不見得全都開心,禮部右侍郎劉健的心情顯得非常煩悶,而今他跟徐溥兩位帝師都被淪為朝堂的邊緣人物。

  特別在最新由吏部尚書李裕所主持的京察中,已經不再以德行為考核的第一標準,卻是重於官員的實務,歷來他們禮部是穩穩的上等,但現在反而淪為了下等。

  原本他還想以自己在禮部的聲望來壓徐銘一頭,但自己所籠絡的底班已經岌岌可危,面臨免官或外放的風險。

  朱祐樘從鬆軟的田地上來後,看到身上的衣服和腳都沾了泥土,便回具服殿洗足,同時按流程換上一套新龍袍。

  在這一場禮儀裡,他便要更衣三次,偏偏帝王穿衣是一件比較頻繁的事情。

  朱祐樘坐在椅上享受著溫水浴足,藩金鈴此次仍舊隨行過來,正小心翼翼地幫朱祐樘嫩白的雙腳洗去田泥。

  雖然她還是乾清宮裡的宮女,由於最近時不時便得到臨寵,而今地位可謂是水漲船高,而足間的掛鈴亦是換上名副其實的金鈴。

  “陛下,在田裡赤足踩泥是不是很好玩?”牛濛濛由忠心而受寵,給朱祐樘送上茶盞便好奇地道。

  朱祐樘看著這個臉蛋紅彤彤、眼睛一片雪亮的活潑少女,便是無奈地道:“等哪天朕從海外弄回土豆,在西苑開拓一塊田,交由你來打理!”

  “什麼是土豆?能吃的嗎?”牛濛濛的眼睛微亮,卻是困惑地道。

  朱祐樘沒有理會這個好奇心十足的少女,便在藩金鈴的引領下開始穿衣,而今的藩金鈴升格為貼身貼床宮女。

  耕藉禮並沒有結束,還需要到北邊觀耕臺的寶座上觀禮。

  朱祐樘在重回到這裡的時候,尚書和九卿官員行“九推九返禮”已經接近尾聲,正是由最後的禮部左侍郎徐瓊行耕藉禮。

  徐瓊整張老臉漲紅,倒不是被尿憋的,而是能夠被恩准參與,證明離禮部尚書的位置僅僅半步之遙了。

  從南京國子監祭酒到禮部左侍郎本就是一個夢,而今又看到禮部尚書的寶座在朝它招手,如何不讓他感到興奮呢?

  隨著九卿的“九推九返禮”結果,而後由順天府尹宋澄帶領數十名老農耕完一畝三分地內的剩餘農田。

  禮部右侍郎劉健成為一個怨婦,看到春風得意的馬屁精徐瓊滿臉漲紅,卻是感慨著這個世道不公。

  明明他才是品德高尚的正義君子,是清流的中流砥柱,更是新君的帝師,但自己竟然得不到重用。

  “播種!”

  在犁田完結後,這場耕藉禮並不僅限於儀式,而是還要在這一畝三分地中耕種,接下來還要打理和收成。

  “稻!”

  “黍!”

  “粟!”

  “麥!”

  “菽!”

  “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