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承安,你...你是說濤兒半夜摸進了承慧的屋子?”洪波昨晚睡下時左右眼皮便來回跳,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事發生,哪成想,居然是自己親弟弟被拿下了!




這可不是小事,真要出了問題,毀了人姑娘的名聲,可是流氓罪。




“這事到底怎麼回事?”顧老爺子的銳利目光掃過洪濤沉聲開口。




“老...老爺子。”洪濤臉色煞白,舔舔乾燥的嘴唇,磕磕巴巴道,“我...我昨晚喝多了,起夜迷迷糊糊走錯屋了!”




“走錯?”顧承安立在一旁,一腳踹他背上,踹得洪濤控制不住身體往前倒,極盡狼狽。




“承安,有話好好說啊。”半夜寒風習習,洪波一腦門的汗,一邊是媳婦兒婆家,一邊是自己親弟弟,難辦。“濤兒,你把事兒說清楚!”




洪濤顫顫巍巍,被一群人圍著,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只堅持剛剛的說法,“真是喝多了起夜,忘了自己住哪兒,就折騰著想進屋!老爺子,您信我,我也知道了,喝酒誤事,差點造成大問題!我真是該死!”




說著啪啪兩下往自己臉上招呼,瞬間印上鮮紅的指印。




……




樓上,蘇茵正陪著顧承慧,錢靜芳半夜被驚醒,聽了一耳朵便上樓看看兩個年輕姑娘。




“嚇著沒?”




顧承慧還有些迷糊,眼皮直打架,




揉了揉眼睛問,“沒有,大姐夫他弟真進我屋了?”()




說起來有些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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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錢靜芳蹙眉,心氣不順,“說是喝了酒迷糊,起夜走錯屋,生拉硬拽弄開了門,以為是他自己的屋呢。你們說說這事兒鬧的...”




蘇茵默默聽著,原本她一直懷疑是孫正義或是侯建國圖謀不軌設法進了屋,誰成想是初來乍到的洪濤。




“錢阿姨,這事兒就這麼著嗎?”說起來,蘇茵有些不相信,一切的說法也算合理,就是太過巧合。




“他擱樓下扇自己耳光呢。”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辦,人說自己是無心之失,又對自己下狠手,目前看來沒造成什麼損失,還能拿人怎麼辦,“萬幸承慧今晚和你住的,不然啊...”




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就算什麼都沒發生,大姑娘的名聲不也被毀了。




錢靜芳不是個愛說人閒話的,此刻也對這門親戚頗有怨言,“這人這幾天還想找爸安排當兵,沒成,又想讓二叔幫忙安排進廠,現在鬧出這種事,咱們家肯定不會幫忙了。”




“他想留京市?”蘇茵追問一句。




“嗯,洪波家在h省,只洪波去了東北上大學,他們家最疼小兒子洪濤,洪濤現在一門心思想在京市定下來,不想在鄉下種地...哎,承慧別擔心,今晚和你茵茵姐睡,鎖好門,我再下去看。”




錢靜芳一下樓,顧承慧聽著樓下的陣陣動靜,那股後怕的勁兒更加明顯。




“茵茵姐,要是你昨晚沒叫我上樓跟你一起睡...那我可...”




“別想那麼多。”蘇茵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小姑娘從小到大被保護得很好,少有遇到這樣驚險的事情,一般來說,軍區大院或是軋鋼廠都很安全,誰知道親戚家出了個壞的。




蘇茵不太相信洪濤的說辭,可確實沒證據。




折騰一場,兩人在天邊泛出魚肚白時,終於挨不住,這才迷迷糊糊睡下。




蘇茵因為心裡擱著事兒,只淺眠了兩二個小時就醒了,頭有些疼,揉按著太陽穴穿衣起床。




一開門,正好撞見上樓的顧承安。




顧承安顯然沒想到蘇茵會突然開門,兩人都有些驚訝。




“怎麼樣了?”




“你們倆沒事吧?”




兩人同時開口。




蘇茵點點頭,“沒事,洪濤那邊怎麼樣了?”




提起這事兒,顧承安冷著臉,咬著腮幫子心氣不順,“沒造成什麼後果,他堅持說自己酒後腦子糊塗走錯了屋,又扇耳光又磕頭認錯...還能怎麼辦。”




家裡也通知了顧承慧父母,把這事兒一說,顧康俊兩口子臉差點黑了,可念著親戚關係和那一番說辭,到底也沒法太過追究什麼。




“你相信他的說法嗎?”蘇茵看著顧承安。




“呵...”顧承安想起自己在開門後聽到的那句,輕聲的——人呢,“信?我信他就是個蠢的!”




可信不信沒用,這事兒就是交給革委會也判不了流氓罪




()。




“那他現在還在屋裡?”




“我爸和爺爺還沒說什麼,大姐夫說讓他立馬回老家去,現在收拾東西呢,下午就走。”




原本洪濤還要跟著大姑一家待上四五天,現在鬧出這樣難堪的事情,就算沒有釀成大錯,洪波也沒臉讓親弟繼續待著。




“行了,你和慧慧安心待著,別管這事兒。”顧承安目光堅定,像是有事情要做,“吳嬸給你們留了粥,在灶上溫著,要是餓了就下去吃。”




說罷,轉身下樓。




蘇茵看著顧承安匆匆離去的背影,高大寬廣,竟然像是猜到他要去做什麼,依他的脾氣,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洪濤。




樓梯上的男人走了幾步,又停下轉身,盯著站在走廊的蘇茵,怔怔看她幾秒,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誠懇,“這事兒幸好有你,謝謝。你也別怕什麼,不會再有第二次。”




蘇茵衝他點點頭,看著後半夜沒睡的顧承安帶著冒頭的青茬,眼神疲憊又裹著狠厲,轉瞬消失。




——




洪濤折騰大半夜,此刻頂著一張印著五指印的臉,腫脹難耐,全身發軟,好險,總算是混過關了。




當時轉身看到門口站著顧承安時,真是嚇得差點尿褲子...




“你趕緊收拾了回去!”洪波板著臉,萬萬沒想到自己親弟竟然鬧出這樣的事,雖說是無心之失,可當晚顧承慧要是在屋裡,真就是毀了人姑娘的名聲,是大罪過!




“哥。”洪濤很少見到親哥如此嚴厲地跟自己說話,一時無法適應,在顧家人面前卑微求饒的面目一改,對著自己親哥又橫起來,“前頭你怎麼不幫我說話啊,我不就走錯了屋嘛,又沒真幹嘛。你倒好,顧家的還沒說話,你就要攆我走,我才來幾天啊?”




“你好意思說?!”洪波知道親弟是被父母寵壞了,現在還不覺得事情嚴重,“真要出了問題,你以為顧家會放過你?早把你扔革委會扔公安局了!這是人家給咱們家臉,給承英和我丈母孃臉面,不好把兩家關係鬧得太僵,你麻利收拾著回老家去,東北也暫時別過來了,好好在家待著。”




自己這個弟弟,真該好好教教。




“洪波,到底是嫂子嫁到咱們家還是你嫁到顧家啊?你能不能有個男人的樣子!幫幫自家人成不?”




啪!




洪波氣得不行,終於是憋不住氣,甩手給了親弟一巴掌,“你真是個不知悔改的!還以為沒鬧出事自己就沒錯?去!你自個兒上火車站去,我不送你了!”




洪濤被親哥趕出來,拎著包袱罵罵咧咧走出軍區大院,心裡不知是遺憾更多還是慶幸更多。




凌晨,他睡得迷迷糊糊起夜,原本喝了幾杯白酒的他就暈乎,被寒風一激瞬間起了雞皮疙瘩,腦子裡還想著留在京市的事,路過顧承慧居住的客房,腦子突然閃過靈光。一切都是賭局,成了的話,顧承慧清白和名聲盡毀,自己只拿酒後犯錯掩飾,就是挨頓打也值了,一個破鞋,顧家人只能把她嫁給自己。




這樣自己就能




搖身一變(),成為軋鋼廠廠長的女婿!廠長女婿不比那什麼臨時工強?




洪濤臉上表情變化?(),只是沒想到顧承慧竟然悄摸上二樓和蘇茵一個屋去了,害自己撲空。更沒想到的是,顧承安那小霸王竟然站在自己身後,抓了個現行。




雖說自己咬死了是迷糊走錯屋,顧家人沒有證據總不能把自己交革委會,畢竟也沒真耍流氓,總不能因為自己走錯屋被□□...可想起半夜顧承安陰沉的眼神,洪濤還是起了雞皮疙瘩,有些後怕。




事到如今,只能先回去再說,以後想法子再來。




咚!




心裡正嘀咕不斷的洪濤突然被人重擊後腦勺,回頭一看,一個麻袋罩下,瞬間淹沒在黑暗中。




麻袋一揭,再次重見光明時,洪濤睜眼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顧承安居高臨下盯著癱坐在地上的洪濤,冷漠的眼神中泛著狠勁。




“顧...顧承安...同志?”洪濤一改在親哥面前的嘴臉,見著顧承安說話都磕巴起來。




他早有耳聞,顧家人是講理的,可顧承安他是個霸王,現在把自己套著麻袋弄來這兒...四周看起來是個廢舊地界,只陣陣發寒。




“怎麼?心裡挺高興?”顧承安冷冷看著他,目光落在他佈滿五指印的臉上,帶著幾分陰沉。




“沒...沒有...”洪濤嚥了咽口水,唯恐惹怒這個霸王,“顧承安同志,我前頭都說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況且這不沒出事兒嘛,我也扇了自己幾巴掌。對了,我馬上走了,火車票都買了。”




“呵。”顧承安冷笑一聲,彎腰湊近洪濤,低沉的聲音複述著他當時的話,“你走錯了?你覺得我信嗎?進屋以後你找什麼呢?還嚷嚷人呢?”




洪濤額頭滲出汗,心跳如鼓,驚覺顧承安竟然聽到這話,面色慘白,嘴唇顫抖著試圖解釋。




“不...不是,我真沒壞心思,你相信我!”




“是嗎?”顧承安直起身體,垂眼看著癱坐在地瑟瑟發抖的洪濤,眼裡的不屑與輕視盡顯。




……




天空一聲驚雷炸響,烏雲沉沉,眼瞅著是要下雨,伴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廢舊樓棟裡走出一個高大男人。




呼號的寒風吹著軍裝外套,消散著男人的戾氣。




家裡住了個噁心玩意兒,還把主意打到自家人身上,昨晚幸虧是承慧去了樓上和蘇茵一塊兒睡,要是沒上去,或者蘇茵下樓和承慧一塊兒睡,後果不堪設想。顧承安眼神冷厲,竟像是冷過了這糟糕的天氣。




晚飯時間,顧家已然恢復平靜,大家安慰顧承慧一頓,小姑娘睡了一覺已經沒事,到底沒真的發生不好的事,後怕只持續了一陣。




“承安人呢?”顧康成了解兒子,擔心他鬧出事。




飯桌上其他人沒說話,蘇茵快速給他打掩護,“好像找何松平他們了。”




“嗯,那咱們吃飯。”




一頓飯,蘇茵吃得心不在焉,頻頻用餘光瞄著外面,只沒人回來。




()晚飯後,老爺子讓警衛員送孫女回軋鋼廠那邊,顧承慧因為蘇茵無意中拉自己上樓的舉動,救了自己一回,和她更加親近,甜甜地和家裡人道別,更是拉著蘇茵的手約好下次去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