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有 作品

第41章 撞風情兒媳訴苦 兒不孝擂鼓告狀(終)

 邴珍珠急得就在柳蔭下撓兩把地,又捶自己腿,阿媽你上哪去?又不敢大聲聲張,甄士新來在跟前。邴珍珠道:“你離我遠著點,別叫人家看出來,你緊盯我緊跟眼。” 

 穿街繞巷心說阿媽呀去哪裡啦,跟著出得南門,反正說來夠快的,就和小旋風一樣腳不沾地。至富春江搜遍尋遍,大小漁船林立,可說五六里長。見只大客船,兩位小弟弟在船幫上坐,這是古英古才。急問“兩位小弟弟見一位四十來歲的婦女?那是我阿媽。她說來這裡放放涼。” 

 古才道:“阿姐,我倆是這船的監典,這一江的風韻好壞我倆都管。請阿姐放心,這裡沒見像阿姐說的人,你心裡有急趕快去多方去尋。” 

 邴珍珠扭回身,什麼尼姑庵觀音廟啦坑塘啦都搜,又去孃家,見媽歡歡喜喜和弟弟妹妹說故事呢,二話沒說抽回頭辭別阿媽。和甄士新回家就是黃昏,兩個倒衣而臥想主意,這甄士新阿媽丟去是一回事,夫妻離港也是心裡一回事。 

 可邴珍珠一心在婆婆身上,她的失蹤稀奇,是應去的都問到,心裡這時納悶。這事湊的真巧,真叫她羞臊難堪。可甄士新不管旁的,摟起邴珍珠又摸又揉。 

 邴珍珠道;“阿媽就因你那辣,著急生氣沒想通。因疼我的不愉快,怎能有後代,她想不通順。”甄士新道:“沒事你和她提那個做什麼?”邴珍珠道:“有病亂投醫嘛。不向阿媽說向誰說,你一溜那東西即是呲的那樣,我頭疼受不得,我不能馬馬虎虎把這一生最寶貴的玉液糟蹋死。還不如個螞蟻,有話即要說個明處,沒甚可怕。你別揉我我心不在焉上。” 

 甄士新定給她脫扒個乾淨,邴珍珠等剛一入巷一歪身,這樣十餘次,邴珍珠她邊樂邊摟甄士新叫聲我的乖乖,你可真叫我順雲路飛起。 

 甄士新道:“我這次求靈隱寺老當家的給治好這病,他給我一捏藥叫我喝下,他說去根。你試試今天造福不造福。”邴珍珠誒咦誒咦,“我的阿媽咦!還真不少,真是不辣誒咦真造福。阿媽呀阿媽呀這回孫子算有成,你可別自尋短見。都賴我沉不住氣,你真有個山高水低處,我可也無法活下去。” 

 不管怎樣今夜同房,這是頭次刮來順風,一覺天明,二人分頭城西城北,吃完中午飯奔東南,一直尋到下大雨。隨又是個天明,聽兩響震天動地,大鼓咚咚咚號筒嗚嗚嗚。 

 邴珍珠這一夜更沒其他想法,只還是急速尋阿媽。順著鞭炮追捉去尋。有病亂投醫追到東門外,見一匹大紅馬。六個精神飽滿小丫頭站立大紅馬兩旁,威風凜凜鬥志昂揚。邴珍珠心裡道這好似騎馬赴刑場的氣派,這時前方鑼鼓早遠去不知出去幾里,六臺轎一個跟著一個,都從街門對門縫順下來,順下一個走一個,真夠威風氣派的。 

 邴珍珠墜在馬後看的真切,不近也不遠,這六個小丫頭都進入自己眼簾。長相模稜走相身挺一個一個印入心間,直至馬被鏡子一晃又被錐子扎,直至墜江,看個清楚。六臺轎子出來的人更看個明白,又把這六個小丫頭一直絲毫無差的目送進迎賓飯館的旁門。 

 這邴珍珠過完眼癮方回家,這回心裡不是一個事琢磨。這事多雜亂。袁世清我認得,他那賊頭賊眼,雖說有人指過,不曾和他打照面。這蘭英我和她最好,我聽說丟去,本該探問就沒時間,還是去年給轎子房繡的一撥繡活,和我的活在一起,還有我姑媽和小梅。可說對比在這城裡說的下去,並無別論,我有主意去蘭英家尋阿媽,阿媽和我去過蘭英家,那是我十五歲時和李逢春大伯學裁縫去過。暫甭管怎想到家做飯,先把餓頂住,這頓飯七上八下,猜測莫非丟了的蘭英尋回來了? 

 再說裴秀茹見兒媳脫開身,自己昏天黑地爬起,就這裡鑽鑽那裡串串,誰問什麼,就跟氣迷心一個樣,搖頭不說話不知。竄到哪裡是哪裡。進了一座大門有站崗的無論,有一人問大嬸是告狀嗎,裴秀茹答道:“我心憋悶的很,有話說不出來,打官司鬆鬆心,我就想說說理。”這位公差領進大堂,交給兩根棍道:“大嬸有什麼事彆著急,您用勁捶鼓自有人來管。”但只見鼓點是擂的催戰鼓咚咚咚,請想這裴秀茹是頂著胡火鑽來的,不知從哪來那大勁,公差在旁看著樂。只聽大堂一聲喊老爺升堂咧,三班六役齊上堂,一位衣帽齊整的縣令站在公案前拿起驚堂木,一邊敲的咣咣山響一邊道:“你會敲鼓,老爺會敲驚堂木!看咱誰有勁。你有困我有難,說完你的再說我的!來來來帶帶帶,來來來快帶快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