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至1022頁

 “我沒去見她。”“就因為她嫁給了破落戶？”“有這層意思。”他突然間變化的聲調逼迫她不得不用好奇的方式問道：“依你這麼說來，你又是怎麼知道周秘書就是她的女兒？” 

 “嗨，要不是遇見了老鄉，小周她也不會在我這裡。”“你姐姐一定高興地不得了。”他的回答卻是：“她也不知道這些。” 

 婭琴猶豫了：“那…我們以後還去不去看望她們？”“那還不一樣，去時不就都明白了嘛。”“老劉……”她為他過分的涇渭分明立場雖有些困惑，他的善良還是佔據了她的大全：“不想說就不說了，睡吧，這天都快亮了。”老劉一語不發，帶著凝重服從了她。 

 睡的正酣地倆人被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劉思敏披上睡衣裹住一絲不掛的身體提起話筒，裡面傳出了這樣的聲音：“一定是鍛鍊剛回來吧，上午有個重要的會議，再找不著您我就要上路尋找了。”“是剛回來，這就過去。”他放下聽筒便看了手錶上的時間，急忙俯身親了一下妻子就說：“睡過頭了，都快八點了，看樣子中午我是回不來了。”婭琴也是眯縫眼睛坐起來說：“我這就給你做口湯麵。”“不用不用，時間來不及了。”婭琴是在長長的一個哈欠中算是送走了對待工作嚴謹的丈夫。 

 ‘他的過去是那麼的苦’又一個哈欠過後，想著他的過去她也不想再睡了，但是懶散的身體又不想起床做事，這次漂泊在外與他過著二人世界的年三十又讓她閉目養神了：“乾杯！”“乾杯！”四目相對、脈脈含情地眼珠子裡透出的不僅僅只是遲暮而獲的愛情甜蜜，在它的更深處都承載著各有不同地心酸與無奈。 

 老劉就是在這密集地鞭炮聲響中溜出了過往的今天：“往年的這頓飯都是隔壁鄰居過來強拉硬拽的要我過去，今天卻沒了這回事，你知道這是什麼緣故嗎？”“這能有什麼緣故，你以為我不知道啊，年三十這頓飯受邀請的能是什麼人，怎麼，你不是還想著打光棍的日子吧？”婭琴有意以反問的方式與他打趣著。“不不不，你這隻說對了一半，這就說明我從此不再是孤單一人，從此也有勇氣掛在嘴邊說團圓年了！”婭琴飛也似地過濾了自己的以往，甜蜜的迎合著他：“應該是你我從此不再孤單。”“還是你說得對，來，為我們不再孤單幹了這杯。” 

 對飲了第二杯後，老劉起身從砂鍋裡撈出雞大腿放在她的碗裡仍以打迷的口吻說：“我尋思著，我們現在啥也不缺，就差個放炮的人了，”見到婭琴出現尷尬的模樣後反應也很快地接著就說：“再猜猜看，有誰能為我們做這樣的事？”她面帶難色試著他問：“莫不是在我身上還會出現奇蹟？”他哈哈一笑就說：“你又只猜對了一半，等你把兩個孫兒接回來，咱這裡不就夠一桌了嘛。”“哎呀，”抑制不住內心澎湃的婭琴放下了剛剛握在手裡的酒瓶走過去摟著他的脖子細語柔情地說：“真難為你始終裝著這些，我還以為…你為我做的這一切都讓我不知怎麼感謝你才好了。” 

 老劉拍著她的手背表現出身同感受的樣子說：“提到感謝我還得感謝你才是吶，為了我，你不僅決心回到一窮二白的祖國，還全身心要為我們的新建設盡心盡力，比起你來我是多有不及呀，這樣的話以後再說出來可就不好聽了。” 

 至此，從第二天的大年初一開始，前來給他拜年的到訪者便是絡繹不絕，緊隨其後的互相走訪徹底顛覆了婭琴半輩子生活在小圈子裡的固有意識，進一步刷新了她對家鄉由來已久的嚮往；喜氣洋洋的氛圍無處不在，無論走到哪裡見到的都是春意滿滿的笑容和吉祥如意的問候與美好祝福。 

 古樸民風與童叟沒二樣的音容笑貌使她獲取到了更多新知。 

 等不及的婭琴在節後上班的頭一天就把自己的想法向受聘的婦聯組織負責人作了必要的彙報：“我想早早結束兩年的聘用期，提前回到祖國。”簡明扼要的答覆更是令她意想不到：“我代表黨組織歡迎你做出的決定，我們會為你打開一路綠燈，做好所有準備。” 

 延續至元宵節的熱鬧喜慶剛一落幕，婭琴便一身輕鬆地踏上了迴歸接親的路途。 

 不變的場景，不變的難捨，不變的話語，不變的鳴響汽笛與送行的進行曲使得婭琴依依不捨地對一直緊握肯不鬆手的丈夫作出最後的不忍心道別：“回去吧，列車不等人，辦完手續就會回來。”“別忘了我昨晚對你說過的話。”婭琴“嗯”了一聲，最終還是滴下了淚珠兒。 

 目送著一節節移動的車廂，老劉感覺跳動的心臟不似以往。 

 昨晚他倆幾乎又度過了一個難忘的通宵達旦，不僅對遷移手續和遷墳事宜進行了推心置腹的交換，還對能否得到兩個孫兒的撫養權作了最壞的打算。當老劉說到‘老大哥’應該不會在當下最為契合的背景狀態下做出有薄於面子上的事情時，婭琴還是斟酌再三開口道出了：“他們的面部表情永遠也無法捉摸。”“不用多想，在你的背後失去不了黨組織的幫助。”她以為他沒聽明白又進了一步言道：“你也許不知道，他們是說翻臉就翻臉的。” 

 老劉哪裡會在家裡直接參與這類的話題，便以若無其事地姿態迴避了變化莫測的厲害：“切記，想得太多就會給自己帶來阻礙，可以放棄的就不要與他們去爭，儘快回來，少讓我擔心就是。” 

 她這才難乎為繼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最難的就是讓我重新刨開父母的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