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70章 至538頁

 若不是見到在她兩人的腳下襬放著一隻體積較大的皮箱,也不會使阿芳閃過一道異樣的心悸。望著面前這一對光彩如舊地面孔,她疾步向前在挽住安娜的同時也驚喜地向屋內喊著:“你們快來看看是誰來了。”都才回來沒一會兒的亞力托夫和獵戶二人見是他倆,就一起迎上去與東平爭相搶著把那隻大皮箱搬進屋來,一時間活躍的氣氛替代了酷熱與饑荒的抱怨。 

 在交替互釋驚疑之後,幾個人所表現出來的神態都不盡相同,特別是亞力托夫的表現異常,尤其是恭賀二位喜結連理時,他的調門還不如一位陌生人,只不過是做過一個強顏做笑罷了。 

 一個時辰過後,獵戶家的也把烤好了粗麵餅和一大盆菜湯端了上來,在歡顏聲中,東平細嚼慢嚥的回覆著亞力托夫剛才責備了阿芳的所說:“就是大嫂不拍電報,我們倆也是要過來的。” 

 他的話應了阿芳乍一見到二人時的驚吒,但她仍然是高興的樣子說:“我猜著,你一定又有什麼新打算了。” 

 “哪裡還有新打算,”隨著一聲長嘆:“這回我們是來避難的。”此言一出,屋子裡的空氣頃刻間就像是被凝固住了一樣,靜的讓一隻蚊子的嗡嗡聲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除了低下頭去的安娜,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朝向了賀東平。 

 吃驚不小的阿芳忙急忙問道:“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我們走時不是還好好的嗎?是不是糧食斷供了?”安娜朝大家看了一眼就輕聲的對阿芳說:“不是吃的問題,怎麼你一點也不知道?”這個問號讓所有人聽了都有些暈頭轉向。 

 “知道什麼?”阿芳更急了。 

 東平也和安娜一樣,他停止了咀嚼問了句:“現在的委員維斯基沒把這些告訴過你們?”坐在他身邊的婭琴也急了:“叔叔,我們都…不明白您和阿姨在說些什麼,您能詳細一點告訴我媽媽嗎?”當事情的原委清楚的擺在桌面上時,阿芳差點沒暈過去,氣的她抬起顫巍巍的手說:“他們在那裡瞎折騰個什麼!”亞力托夫緊瑣雙眉,他寬慰著大家說:“大家先吃飯,大家先吃飯,有什麼事明天再解決。”“這樣吧,”一直很少說話的老厚道提出了建議:“明天我就和賀兄弟一起去維斯基家裡,看看還有沒有迴轉的餘地。”東平贊成著:“這樣最好,我來時已經對工人們吩咐過了,如果我在十天之內沒有回去,就讓他們暫時離開那裡。” 

 “你讓他們去哪裡?”阿芳這下更急了。 

 東平萬般無奈的面對著湯盤說:“我能夠做到的就是給他們每人分發了足以讓他們能夠維持一陣子的費用。” 

 阿芳的眼睛溼潤了,婭琴則用敬佩的眼光看著他,亞力托夫則陷入了沉思。 

 維克多-葉列維斯基中午在自己的公寓裡接待了他們倆,這還是獵戶在上午九時撥通了他的電話結果,也因為他們是好相識。 

 端上餐桌的食物與大眾沒不一樣,只是翻了一些花樣,這歸功於家庭主婦的手巧:他的主婦不是別人,正是天下男人都不敢說不喜歡的那位少婦娜塔雅,儘管她的體味在尹弗斯基、瓦里奇以及一些其它貴族高官們的床上都曾留下過,他本人也曾掛在嘴上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最討厭那些妓女們’。 

 然而,葉列維斯基除了能聽到一點弦外音,其它也就一無所知了,不過,現在的她和他也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她給葉列維斯基點燃香菸以後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這裡。 

 獵戶拿起了放在一邊的火柴,又放下了。 

 “現在的情況你們也是知道的,政府沒有時間,也不能再去過問那些事,既然地方政府已經作出了這樣的決定,他們的團體又不願放棄索賠,我們這裡也就不好再出面干預了,所以,我回來以後才沒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們。”這樣的一席話說的倆人無言以對。 

 葉列維斯基耐心的抽著煙,等待著他倆的發言。 

 獵戶打破沉悶的說:“能不能少給點,或是一點一點的給一些。”他沒有作答。東平還是和平時一樣,只談問題裡的關鍵:“我瞭解你做事一向認真,巴普洛佐夫和我們只是在資金上的合作,他的那口特大礦的收入並沒有列入到協議之內,若不把這一關鍵問題撇清的話,那裡可就完蛋了。” 

 葉列維斯基把餘下的半截菸捲摁滅在菸缸裡,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以後像是有些憋不住的說:“你也不是個糊塗之人,你們的‘團結小組’要的是銀子你懂嗎?畢竟那也是二十多條的生命嘛,若不是我斥責了你們的代表,他們還要把這裡的工廠計算進去哪!” 

 “那是個什麼組織?”獵戶問道。東平當即便極不乾脆的說:“是華工,華工在這裡的小組。”這時從裡屋傳出了女人不是太中聽的聲音,葉列維斯基朝房內看了一眼繼續說:“實話對你說,這個組織對我們的革命成功也提供過不少的幫助。”啞口無言的賀東平只得站起身來婉言告辭,葉列維斯基急忙上前攔住他說:“別這樣,我們都是好兄弟,今天能聚在一起也算是幸事。只是,”然後就俯在東平的耳邊輕聲說了句:“據說契柯夫在那邊出事了。”之後又拍著他的肩膀說:“等這個消息正實以後再告訴她們。” 

 雲裡霧裡的跑來一趟,沒得到什麼,反而加重了心裡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