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至530頁

 婭琴仰起那張泛著紅潤且稚嫩的臉龐靜靜的看著他，她還是第一次在沒有任何顧慮與羞澀的狀態下感受到了快樂的短暫，她的興奮神經依舊與甜蜜和幻覺疊加在一起，一時間也是還是揮之不去的；與此同時，眼前的這副形象也逐漸讓她完全清醒了過來，她光著身子就去翻找出父親用過的那把去胡刀對他說：“先把你的鬍子颳了，吃了飯就和我一起去見媽媽。”婭琴說著又跑進了獵戶阿姨的房間，把床鋪重新整理了一下，出來時，她又回過頭去左看看、右看看的，就覺著哪兒有些不妥當，又走回去撥拉了幾下床單，這才滿意的拖著木盆去了後院。 

 亞力托夫刮淨了不屬於他的形象後，婭琴已經把發稠的茜糊端上了桌。“怎麼，你們午飯就吃這些？”亞力托夫看著碗裡的東西就問。“吃吧，現在就別問了，我相信你一路上也是沒見到過什麼”婭琴初次顯露出了她的成熟。 

 “你真的好可愛，丫丫。”“以後叫我婭琴好了，別人都這麼稱呼我，哦對了，”她望著恢復了英俊容貌的恩人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呢。” 

 亞力托夫費力將食物嚥下之後才嘆口氣說：“唉，這讓我一時怎麼對你說吶。”婭琴馬上就領悟地說：“那就快吃飯吧，不過，你的那封來信我可是一直替你保密著，除了我媽媽、安娜阿姨和賀叔叔知道外，我對誰都沒有再提起過，就連對我很好的校長，我都沒說過這些。”亞力托夫感動的擠出來三個字：“謝謝你！”之後還是忍不住的站立起來，隔著桌子將身體向前傾了過去，貪婪地吮吸著她的紅唇。 

 在驚訝與歡喜的交替中，亞力托夫奇怪的擁抱了阿芳而沒有擁抱獵戶，之後他才握著獵戶的手轉向阿芳問道：“從你家到這裡怎麼沒有見到張強？”阿芳的眼睛已經移向了女兒，見到婭婭搖頭後才微微將頭低下說：“他出遠門了，在你出事之後不久他就歿了。”“啊！……”他現在除了高大的身軀沒有改變外，往日的貴族氣派已經蕩然無存，他把目光掃向了大家，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房間裡的安靜程度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阿芳打破了寂靜，面對女兒說：“快去看看你維斯基叔叔在不在，告訴他亞力托夫回來了。”只見她一直留存於小臉蛋上的興奮容顏明顯有所收斂，她“嗯”了一聲，極不情願的轉身離去。 

 天上的雲層逐漸轉變為濃厚的淺灰色時婭琴回到了家中，一股久違地饞人香氣朝她撲面而來，她沒有去問這些，而是向三位長輩打過招呼後才對媽媽說：“他不在那裡，別人說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可我看見他的那輛生鏽的四輪汽車還停在門前。” 

 阿芳說：“那他一定沒走多遠。” 

 獵戶則說：“這可說不準，說不定早就沒油了。” 

 “您說得對，既然輪子是癟的，這，很有可能。”亞力托夫已經從他們的口中瞭解到了某些變化，然後又說：“還是我明天去拜見他好了，看來從部隊落單的事也不得不向他報告了。” 

 婭琴領會到了他話中的含義，這時才忍不住的問道：“家裡燒了什麼東西味道這麼香？”獵戶家的就告訴她說：“下了很久的套，偏巧今兒才逮了一隻土獾，肥得很，來，隨我一起看看去。” 

 無兒無女的獵戶家的，平日裡就把婭琴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由於獵戶與亞力托夫之間很難有話能說到一起，除了談及張強，其它就很艱難了，所以飯後不久獵戶便推說先回宿舍陪陪工友們，亞力托夫聽了也只能被動的站起身來看著阿芳說：“看來，我也要和他一起去了。”這一點他是明白的，他總不能超出常規和三個女人住在一起。阿芳這下也急的沒了主意，她知道那裡根本不是他可以安睡的地方，而她又不好挽留，但她卻不知道比那裡更糟糕的地方他都已經習慣了。 

 就在她“這這這”的時候，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天空中就傳來了斷斷續續像是撕裂毛竹的清脆聲響，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緊接著便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瓢潑大雨隨即便傾洩而下。 

 在明亮地閃光之下，蜷縮在長椅一角的婭琴，面色如出殯時使用的紙人一般，阿芳則在驚懼中感受著涼意並在心裡默默地念叨：“阿彌陀佛！人留不如天留。” 

 這場突如其來的狂風驟雨不但留住了亞力托夫、免去了會給阿芳造成的永久性責難，也讓獵戶能和他的老妻子好好在一起卿卿我我了。雖然大家今天睡的都很晚，躺在客廳長椅上的亞力托夫和與媽媽沒了話題的婭琴卻忍受著莫名其妙的煎熬，這兩人可以說是徹夜未眠。雨過天晴的一大清早，獵戶家的就在後院清洗起大家昨天的換洗衣衫，其中就有她用的床單。 

 阿芳見了就隨口就問了一句：“床單不是才洗過的嘛。” 

 獵戶家的說：“可能是昨天溼氣太重的原因，那種怪味從來都沒有聞到過。”正在院子裡刷牙的亞力托夫和婭琴不約而同的相互對視了一眼，瞬間的表情別人就是見了也不會明白其中的含義。 

 亞力托夫在市政辦公室裡見到了比以前消瘦了許多、精神卻很飽滿的葉列維斯基，他倆爽然若失的擁抱了一下後，葉列維斯基就從桌子上拿起了一盒捲菸抽出一支遞給了他，並向身邊的人介紹說：“這位就是和我意見不同，卻在關鍵時刻救了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