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18章 至83頁

 是沒法想象,”說到這裡便指著阿芳接著說:“若不是你的夫人在回來的途中向我敘述了那段往事,我都不會相信天下竟然還會有這等離奇的巧合,真的,亞力托夫和安娜他們絕對都是好樣的。” 

 “如果不是他們,也許…也許我們就陰陽兩隔了”阿芳一點也不忌諱的向張強證實了過後輕搖著腦袋像是仍有難言之隱的苦楚,然後便向羅波夫詢問道:“那我們怎麼才能再見到他呢?” 

 羅波夫摸著下巴說:“這倒也是,”他沉思了片刻就對著張強略帶些調侃的味道說:“要不,我再給你們做一回肩客?!” 

 張強感動不已地騖的一下站了起來,雙手端穩了酒杯再一次畢恭畢敬的對羅波夫說:“張強有幸今日全都是您的大義而為,我本不才,但有恩必會報決不食言!”話畢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阿芳在他起身的當兒抱著丫丫同時也跟著站了起來,見張強這樣她自然也將杯中的果水一飲而盡,懷中的女兒也許是看著媽媽的這個動作一個勁的又笑開了。 

 “別、別、別,”羅波夫謙讓著說:“我倒是願意你還能夠跟著我一起再回到劈風斬浪的航海中來,可是現在,”他滑稽地來來回回的看了張強又看看阿芳兩肩一聳、雙手朝外一攤的說:“現在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他的這番實言又讓張強回也不好回,答又不好答,到底還是羅波夫見多識廣,只見他故意收斂了笑容表情嚴肅地向張強拋出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人,我已經給你帶到了,現在的海戰也已經結束,你們願意隨我一起回去還是暫時留在這裡,希望能夠給我個答覆。”他的言下之意顯然就是:‘我仍然可以為你們提供幫助。 

 阿芳的兩眼緊緊盯著張強等待著他的決定,因為她現在已經沒有可回的家了,更何況是經歷了千難萬險才和‘夫君’相見。 

 經過了一段短暫的寂靜,張強最終還是十分艱難的向羅波夫搖了搖頭說:“多謝恩人了,我想,做好眼下事是我當下的首要,待我有了起色定會邀你去杭州城裡走走看看。”羅波夫立刻就指點著他誇獎道:“好樣的,將來一定能成大氣。” 

 在告別了恩人的返程路上不知怎的兩個人在說話間都能感覺到自己有會將那些蒼白的言語無心而出,儘管雙方都會暗暗的想把它扭轉回來,可就是覺著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在控制著自己,久別重逢之際誰都弄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怪現象。阿芳在心裡猜測;‘莫不是過往的慾火已經在他的心裡熄滅?如若不然這一年多來的別離應該會使他像個孩子才是,莫非是……?不像,絕對不像!’她現在很想能夠擁有以前地那種心境躺在他的懷裡甜蜜地鬆懈下來。 

 張強此時更是想將她揉成麵糰含在口中,然而當下的他卻像是被魔鬼附了體似的過於平靜,臉上還多了些假正經,雖然他多次斜著眼睛偷喵了她好幾次,恩恩愛愛的甜美就是找不回來,那隻在她肩上揉來揉去手也沒了往日的輕柔,說出來的話也不似見面那會。那麼阿芳呢,每當他低下頭來時就想把臉湊過去與他親熱,可是她的脖子就是那麼的僵硬,還有更加奇怪的現象就是她雖然沒有那麼去做卻意識到自己已經那麼做了。 

 現在她唯一可做的就是應付他的話或是頻繁的低下頭來看著酐睡在懷裡的孩兒。 

 也許語言會在某種特定的狀態下能夠改變對時機的有利,那麼它同樣也會給有利的時機帶來不利,稍有不當就會使一些莫須有的因果得以膨脹、帶來負面影響;而有效的及時溝通也能讓那些千奇百怪的臆想趁虛而入去改變原有的畸念。 

 “瞧,我們的女兒長的多麼可愛,這鼻子,這嘴巴像你都像極了”阿芳首先打破了無謂的沉悶。 

 “像我嗎?”張強低下頭來看了看熟睡中的丫丫說:“我看還是比較像你。”一股匪夷所思的雲團又在他的大腦裡開始折騰:‘我怎麼會有孩子呢?’他險些脫口而出。 

 “或許她取了我倆的優點吧,”阿芳忍了一忍又說:“羅波夫先生不是也說像你嘛,就你說不像。” 

 “像,像,你說像就像。”他嘴上應付著心裡仍然在想:‘之前我就注意到她的鼻樑沒我這高高,嘴巴也沒我這麼闊’。 

 阿芳對於他這副不同以往的表現顯然有些不悅,張強卻沒頭沒腦的到底還是向她問出了這麼一個壓不下去的話題來:“你和他是怎麼走到一起的?”阿芳現出了疑惑的神情同時也坐直起身體注視著他:“是安娜把我和孩子一起交給他的呀,我們是在阿穆爾灣一起上的船,怎麼,感情你把羅波夫先生對你說過的話全都給都忘了不是?”張強好像根本就沒意識到這一點仍然一連串地追問道:“那你怎麼會來到這海參崴的呢?”“這些你哪裡會知道!”阿芳本打算等回到住所時再慢慢的向他傾訴自他不辭而別之後的酸楚與苦難,現如今見他卻用上了這般質問的口吻……,她嚥下了憑空而生的口水搖了搖頭好似變的極為輕鬆一般向他開口說道:“那天若不是亞歷托夫幫助了我,我能不能活到今天怕是很難說的。” 

 看似平靜的她剛一開口提及那段傷心的過往就再也剋制不住自己任由淚水奪眶而出。張強見她這樣反而更加迷糊的急切問道:“這又是怎麼說來著……?難道我不該寫那封信不成?” 

 阿芳搖了搖頭抹了一把眼淚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後方才開口:“不是,在收到你的那封信時我已經懷…懷…”說著就伸出手指在他的腦門上輕戳了一下後又咬著牙繼續說:“懷有了五個月的身孕你知道嘛!!!”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當我知道我的‘那個’已經有兩個月沒來的時候原本是想告訴你的,但是見了你不知怎的又覺得怪難為情的,再後來當我知道你不辭而別時整個人都崩潰了。” 

 “那後來呢?”這時他才撓起了後腦勺透出了關切。 

 “再後來,那時的肚子還看不出有什麼明顯變化,到了十月又有長衫遮掩,唉……”說到這裡她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我和你的孩子可以說都是兩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啊!”傷痛的往事再一次重溫,瞬間集聚的影像終於使她失去了控制捂著口鼻哭出聲來。 

 這下可真把迷糊的張強又拖進了一個驚悸的深淵,因為他才是兩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人吶,此時發不出半點聲音的他向阿芳遞去了手絹的手都在顫抖,遊走的靈魂魔障也在悄然間有所改變,好半天他才發出了對她的憐愛聲音:“不哭了阿芳,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以後再慢慢的告訴我就是了。”他顯然還是想知道的更多,不過,在他想知道更多為什麼的同時在他的腦海裡也已經浮現出他幾次從死神那裡掙脫出來的歷程:‘你、我這都是怎麼了?!’他想聽,也由不得他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