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第 671 章 打牌

金虹道君嘖了一聲, 半句話哽在喉中,說不下去了。

他已經許多年沒有這種經歷了,不過他發現自從認識秋意泊後,相同的經歷都發生在他的身上。

不是, 現在小孩兒是怎麼了?一個兩個都修成陽神了, 才覺得道統不適合自己,吵著鬧著要自廢修為, 他們凌霄宗都不管一管的嗎?

金虹道君素來是個不愛管閒事的人, 但他現在想去凌霄宗找孤舟道君告他兩一狀——什麼道統適合不適合, 八成就是太閒了給鬧的, 叫孤舟來揍他們一頓,等爬都爬不起來就不覺得道統不合適了……開玩笑的。

“罷了……如人飲水。”金虹道君饒有深意地提醒他們:“不過,你們兩也快是一千的人了,從合道跌到陽神跌到大乘乃至化神都無所謂, 要是想要從頭再來……還是你們倆輪流著來吧。”

秋意泊和泊意秋秒懂了金虹道君的意思——這要是廢到底, 回到練氣期, 那也不用再折騰什麼道統了,直接換身壽衣等著封棺下葬得了。所以要輪流著來, 一個死了, 還有另一個當保底, 不至於真的死了。

他們兩立刻幻視了一個大坑裡橫七豎八填滿了他們的屍體,都是因為紅塵訣分裂出的分神, 都是因為研究道統的原因嘎了的。

……好地獄的笑話。

見兩人悻悻然,金虹道君也不再多言, 反而接了一個器靈的位置,和他們一到搓牌。泊意秋見金虹道君坐下了,精神一振:“師叔也一起的話, 我們玩點彩頭?”

和秋意泊玩,弄個彩頭也沒什麼意思,左手倒右手的,但和金虹師叔玩兒,這不得整點好東西?無定奇霞整點?弄幾爐子香也好呀。

雖然如果開口直接要,金虹師叔二話不說就會給,但哪有自己贏來的香呢?

“什麼彩頭?”金虹道君想了想,含笑道:“放一次炮就脫一件?”

泊意秋:“……?”

不是,他們現在穿的都是浴袍,浴袍什麼意思明白嗎?一共就一件衣服一條褲子,這條褲子還是因為他們習慣穿的,要不然一共就一件!金虹道君也沒比他們好到哪裡去,他就一件,非要說那項鍊也算一件,那還玩個屁啊?!

秋意泊淡淡地說:“脫光了再輸怎麼辦?”

金虹道君剛想說話,就聽秋意泊接著道:“……拔腿毛?”

泊意秋瞬間就覺得格局上來了,他和秋意泊就沒什麼腿毛,天生的。真要上蜂蠟拔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他看向了金虹道君,就差沒有彎腰到桌子下面看看金虹道君腿上長沒長了。

大概是沒有的吧……

金虹道君道:“也沒有怎麼辦?”

秋意泊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了金虹道君的頭上,金虹道君:“……嗯?”

然後秋意泊的目光往下移,落在腹下不動了。

金虹道君忽地大笑了起來,他屈指叩了叩桌面:“……那裡可不行,當我沒說。要什麼彩頭?”

泊意秋提了一個安全一點的建議,“輸的人貼條子吧?”

金虹道君揚眉道:“這麼簡單?不玩點其他的?”

泊意秋含蓄地說:“師叔,你剋制點。”

他好害怕。

下一句:“有什麼花裡胡哨的下次我們湊四個人再玩兒。”

在牌桌上湊人頭的器靈委委屈屈地說:“我可以……”

泊意秋冷然道:“你不可以。”

器靈:“……好吧。”

金虹道君一嗤,“那就貼條子吧。”

秋意泊不可置否,那遊戲就這麼開始了。骰子一扔,金虹道君運氣不錯,他坐莊,八隻手在桌上縱橫交錯,摸完了牌,泊意秋就很開心——運氣好的是他才對,已經聽牌了,要是摸牌摸到等的那張牌,他就是地胡。

泊意秋有一點預感,這一把應該很快就結束了。剛這麼一想,就見秋意泊把牌一推,“胡了。”

三人不禁看了過去,發現秋意泊是天胡,天胡不止,還是清一色對對胡,這要是按花算錢,這一把秋意泊就能贏一大筆。

泊意秋:“……不是,這也行?”

秋意泊:“為什麼不行?”

他說著,人已經伸出手去,接了明珠遞來的三根又長又白的紙條,一派從容閒適地看著他們三個:“來。”

願賭服輸,金虹道君笑吟吟地將臉湊了過去,秋意泊將一根紙條貼在了他的側臉上,器靈被貼在了頭頂,輪到泊意秋就是貼在下巴上,虧得紙條不是紅的,否則泊意秋換一身衣服就能去cos吊死鬼。那紙條是用米漿粘的,粘在皮膚上不太舒服,泊意秋恨恨地說:“也該是你的……情場失意,賭場再不得意那就是絕路了。”

金虹道君剋制地淺笑了起來,確實,都被迫清心寡慾了,怎麼就不能算情場失意了呢?

在座的,一個是他道侶兼他自己,一個是他至交好友,什麼香的臭的沒見過?秋意泊一派‘只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的模樣,怡然自得的很,甚至還應了一聲:“對啊。”

泊意秋氣得仰倒,又擼起袖子搓牌:“來來來,再來,我就不信了……”

然後秋意泊連續天胡了兩把,泊意秋和金虹道君臉上各又多了兩根紙條,饒是泊意秋不信這個邪,也不得不信了:“長生,你出千了?今天運氣能好成這樣?你悠著點,別把機緣的氣運給用完了。”

秋意泊目光平靜,“沒出千。”

泊意秋:“我不信!”

秋意泊:“愛信不信。”

泊意秋:“不是,你這樣我們還玩什麼?下一把你就不能讓讓我們?一直洗牌也很無聊的!”

秋意泊:“下次注意。”

金虹道君在一旁看他兩拌嘴,還覺得怪有趣的。

泊意秋嘟噥道:“早知道做一個自動洗牌的麻將桌……再來!”

秋意泊撒了骰子,運氣依舊逆天,直接點到了他自己,四人摸了牌後,泊意秋樂開了花:“胡了!天胡——!”

他揚眉吐氣地抓過了一大把紙條,笑嘻嘻地說:“這回終於輪到我了!”

秋意泊讓他貼了個眉心,器靈也是如此,貼這兒的紙條影響視線,想要看得清,就得吹紙條。金虹道君湊過臉去,泊意秋正惡劣地打算往他眉心貼,就聽金虹道君含笑道:“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嗯?”

言語如刀,泊意秋無緣無故被捅了一刀,金虹道君的臉側了側,那紙條就落到了他的側臉上,泊意秋翻了個白眼:“師叔你得意,都得意,總行了吧?”

金虹道君笑而不語,對這一刀無動於衷。

下一把總算是正常了,沒有人天胡,但金虹道君一炮雙響,喜獲紙條兩根,再下一把,泊意秋忍不住了,讓一旁的明朱去泡杯茶來喝,再弄點點心來吃。明朱是個好脾氣的,徑自去了,不一會兒大家手裡就各自捧了一杯冰飲料,還叼著一塊炸雞腿。

嚴格來說,他們在熬夜。大晚上的吃夜宵整點炸雞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

金虹道君極少這樣拎著雞腿就吃,但他見秋意泊他們吃得自然,他便也跟著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起來。泊意秋嚼著嫩滑多汁的雞腿肉,邊含糊地說:“師叔,忘記問你了,問虛道界那邊最近幾百年內應該是不會再出什麼好東西了……你下一步要去哪裡遊歷?”

金虹道君想也未想:“大概是到處走走看看吧……你們去的地方多,可有什麼好去處?”

泊意秋很有發言權:“有啊,師叔我跟你講,去風來道界啊,那邊很有意思,有很多奇特的景象。”

比如物理上的龍捲風沙塵暴二十級大臺風,玄學一點的罡風煞風玄陰風熾陽風,只要一出門,別管什麼風,先捶你一身沙子,一個運氣不好就會變成‘熟’人或者‘冰凍’人。那裡還多峭壁丘壑,別管白天還是晚上,風來了,滿天下都是鬼哭……風嘯聲,躲哪兒都沒用,除非把自己耳朵給堵了。

金虹道君哪裡知道泊意秋的險惡用心,泊意秋既然這麼說,他就打算去看一看。

秋意泊撇了一眼泊意秋,也沒說好還是不好。

泊意秋笑得沒心沒肺的,又問道:“師叔,你知道哪裡好玩嗎?我和長生去見識見識。”

金虹道君頓了頓,溫和地說:“現在這個道界就很好,左右你們身上已無太大的因果,也是時候閒下來了,走一走,看一看,也無甚不好。”

秋意泊點了點頭:“知道了,師叔。”

這一個麻將搓了快一夜,天都亮了才散場,金虹道君推了牌,打了個呵欠:“我走了。”

秋意泊和泊意秋都應了一聲,金虹道君目光溫柔的看了他們一眼,就打算轉身離去了。

這一走,就是分別。

秋意泊一手支頤,突然問道:“師叔,我要是老死了,你會像記著阿善一樣記著我嗎?”

阿善是金虹道君兒子的小名。

金虹道君一哂:“會。”

“看來師叔對我當真是有深情厚誼的。”秋意泊低聲說。

金虹道君卻顯得有些詫異:“如此,也算是深情厚誼?”

他似乎聽見了什麼有意思的話:“長生,你若陷入天人五衰,我自然想盡一切辦法救你,你若死,我自然也要傷懷許多年,但……那又是多少年呢?”

金虹道君笑了起來,帶著一種捉摸不定的飄然與戲謔:“幾百年?幾千年?我還活著,我永遠會遇到許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許許多多年後我再想起你,便如同現在想起阿善一般。”

“長生,你與長安經歷得還是太少了,趁此機會,多看一看吧……”金虹道君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秘境,唯有一道聲音還留在他們耳畔:【惟願……千載相逢猶旦暮。1】

秋意泊睫毛顫了顫,他側目看向了泊意秋,泊意秋微笑道:“乖,別問,不然我現在容易戳爆你的肺管子。”

秋意泊垂下了眼簾,沒有再開口。

所以,他們都看出來了。

……

秋意泊在這溫泉秘境裡躺了半個月,泊意秋見他那副樣子,實在是忍不住拖著他一道出去。“此前你不是掛了個銅鈴當鈴醫嗎?走啦走啦,差不多該到了出門行俠仗義的時候了。”

秋意泊翻了個身,順道將泊意秋也帶了下來,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在泊意秋唇上親了親,然後說:“懶得去。”

泊意秋本來是想開口罵人了,但見他那樣子,好歹是收了好處的,依舊是低眉討好:“你要是嫌我煩,到時候我們分開走唄……我瞧著這個道界也挺好,神神鬼鬼的,我也去玩一玩。到時候我去各個城裡置辦點產業,你也有地方好住。”

泊意秋做事比秋意泊還要更有慣性一些,比如他到某個道界,都是愛往修仙界鑽的,別問,問就是修仙界的房地產更有性價比,還能順道淘換一點天材地寶。凡間若無親朋好友,他一般是懶得住的。

他的想法很簡單,那他都是修士了,住凡人城裡面,要小心因果,要小心用靈力的時候不被人看見,有時候偽裝的不太好還得被其他修士找上門來又或者被左鄰右舍嘀咕……左右不太方便,還不如住到一個全是修士的地方,大家見怪不怪,除非聊得來,大家人情都挺冷漠的,你就是死在家裡,你家裡要是還有個陣法,那估計也就偷兒上門的時候才能發現你的白骨。

秋意泊慵懶地說:“其實早就改主意了……我打算去昌南開個書齋。”

“啊?為什麼是昌南?”

“之前順口提到了。”秋意泊反問道:“昌南有什麼不好?”

泊意秋解釋了一下:“我也來這兒沒多久,不過我聽說昌南尚武。”

言下之意,沒人看書。

秋意泊眉間微動:“不怕沒人看。”

泊意秋一頓,隨即在他懷裡笑出了鵝叫:“不是,這樣真的不會被追打嗎?會被人把鋪子都砸了的吧?!”

他話鋒一轉:“你不能直接賣小黃-書,不然人家聽見你這個名聲,為了自己的清譽著想都要繞著我們的書齋走……我們先去批發一點四書五經打掩護,你要是懶得動就在店裡頭貓著,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門路……要不整點書皮一道賣?或者我們招幾個畫師,我們自己做怎麼樣?”

“一步一步來。”秋意泊伸手描繪著他的眉眼,素來銳利的眉峰如今也褪去了幾分銳氣,秋意泊淡淡地說:“脫了褲子。”

泊意秋一頓,還當是有好事發生,緊接著就聽見秋意泊說:“我想了又想,覺得還是該打你一頓,讓你漲點記性。”

泊意秋:“……???”

他還未有動作,就被秋意泊掀翻過來,扣著他的腰壓在了腿上,轉眼剝了褲子,下一瞬就聽見一聲脆響,泊意秋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說:“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打?”

“不能。”秋意泊語氣依舊是平淡的:“你我本是一體,又是道侶,我現在過得不大開心。”

言下之意,讓泊意秋陪他一起不開心一下。

泊意秋剛想掙扎,又立刻捱了第二下,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瞪大了眼睛,又尷尬又難堪:“……你別打了!要不然我給你深喉好不好?”

“為什麼要獎勵你?”秋意泊微微一笑,浮於表面,卻是揚手打了第三下和第四下。泊意秋悶哼了一聲,撈過了枕頭抱在懷中。

秋意泊垂下眼去,看著泊意秋的側臉:“委屈嗎?”

“少廢話,要打就打。”泊意秋感覺脖子都是火辣辣的一片,他抱緊枕頭:“最多五下!不然我就還手了!”

“我是問,你這麼讓我,不委屈嗎?”秋意泊又問了一遍。

“……少廢話!”泊意秋是真的忍不住了,他爬了起來,張口就是罵:“你有病吧!也就是你,我能讓你這麼作!你有種別逮著我啊!想被打是吧?走,我現在帶你回去找孤舟師祖,保證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秋意泊淡漠地說:“就是因為知道你會讓我才跟你作。”

泊意秋當著他的面翻了個白眼,又趴下去了,緊接著扔來了一個罐子:“上藥!”

秋意泊沒有說什麼,給他上完了藥——他也沒用多大的力道,上藥純粹是儀式。末了,泊意秋穿好衣服坐了起來,秋意泊原本當他會頭也不回地離開,沒想到他撣了撣袍子又坐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秋意泊看。

“看什麼?”秋意泊問道。

“你管我看什麼?你是我道侶,我看你他媽的就是光明正大!”泊意秋方才還怒不可遏,現在看著卻又好了:“你不就是想氣跑我嗎?哎嘿,我就不走。”

“你氣跑我想做什麼?”泊意秋舔了舔嘴唇:“你想要自廢修為也好,閉關也罷,與我說一聲,我們有商有量,但你想要悄悄地幹壞事,那就別怪我管著你。”

“你管不住我。”秋意泊道。

“哎對,我管不住你。”泊意秋譏誚地笑了笑:“你別急,到時候我就叫爹啊、三叔啊、師傅啊、師祖啊、師叔們啊,還有溫師兄、露黎姐、懷黎哥……再給你那些狐朋狗友發請帖,給你開個三堂會審,你也別慌,不是一起罵你,是輪流跟你談談心。”

秋意泊想想那場面,臉都綠了。

這年頭,最怕的不是捱罵,罵急了眼大不了甩袖就跑,但要是一群親朋好友輪流好聲好氣談談心,甩袖就跑的理由都沒有。到那時候可真是不想聽也得聽,還得花心思應付他們,讓他們別擔心他。

泊意秋當然明白秋意泊怕什麼,別的不怕,最怕人家的好意。他自己是什麼人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心軟有時候是個壞毛病,但大部分的時候是個好毛病。

泊意秋也不介意說點狠話:“別怪我沒提醒你,流宵師叔如今正在道君劫中,師傅正在研發道界規模總服務器的最後關頭,我瞧著懷黎哥是要大乘了,他如今可是在渡劫期,還有溫師兄、爹、三叔……他們都在道君劫哦。”

要是秋意泊有那種事關生死的大事,以上這些人應當都會來找他。

秋意泊頓了頓,斟酌著說:“我也不是要自盡,就是想找個地方試試其他路子……”

“你過道君劫的時候就試過了。”泊意秋道:“方才金虹師叔也快把話說爛了,讓你多走一走,四處看一看,你就是哽著不聽勸是吧?要不我現在把金虹師叔請回來?!”

“……”秋意泊道:“泊意秋,你現在說話好硬氣。”

泊意秋揚眉道:“我修成道君了啊!而且我還不在劫數里!你不能用我境界不夠來搪塞我了,當然覺得我說話不好聽。”

“而且這其實是你的問題。”泊意秋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他道:“當年你跟我說,你不會在原地等我,你也會煩,你也會厭倦,如今這話我送給你。”

“一個破道統而已,你還沒修明白,就不修了?”泊意秋道:“你是越老越不能吃苦啊?那下一個道統還不行,你再換一個?當年揚言‘區區道統,能耐我何’的那個人呢?”

“我雖然在太上忘情上不及你,但我還是有話要說。”泊意秋握住了秋意泊的肩膀:“太上忘情,是一定有問題的。你自己天長日久的不覺得,我卻看得清楚。秋意泊,自你入陽神,你變了太多了!”

“人都是會變的。”秋意泊抬眼看向他,目中有銳色一閃而過:“你敢說你沒有變?”

“我當然也變了。”泊意秋鬆開了他的肩膀,笑得神采飛揚:“可我覺得,我是往好處在變,你呢?你覺得你現在好嗎?”

“我要是說很……”秋意泊說到一半,便沒有再說下去了。

泊意秋面前,沒有必要撒謊。

他並不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好。

他原本以為了結了無悲齋的因果,他應當是很快樂的一個人才對,事實上呢?

是無邊的空虛。

他的心裡好像有個空洞,不斷地吞噬著他的一切。

泊意秋鬆開了他,直起身整理著自己的袖口,“秋意泊,秋長生,你別忘了,當年我們約定好的事情。”

當年,他們約定,不必經常見面,從而觀測對方的太上忘情是否對修行者造成了潛移默化的影響。他們二人本就是喜歡獨行的人,不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也正合心意。

他道:“本來,你我之間,死一個無所謂。”

“但如今,你是我的道侶,我的道侶是秋長生,是現在的這個秋長生,不是以後的那些。”

“所以,你要規避掉一些危險的東西。”泊意秋低聲道:“我們約定好了,一起活到現代,一起看電影,一起吃外賣,一起打遊戲,一起去外太空,試試用飛劍飛出太陽系要多久……你不能食言,我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