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第 670 章 道歉

忽有風來, 廟會中懸滿的紅燈籠隨著風搖曳,燈燭煌流,燦映虹光,周圍的一切都被襯托得如夢似幻起來, 泊意秋滿含著期待的笑意, 靜靜地看著他, 就如同很久以前一般, 彷彿什麼都沒有變。

秋意泊一手拿著面具, 看了泊意秋一會兒,什麼也沒說, 就把他的面具重新給他蓋上了。

泊意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吶吶地說:“別生氣了……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秋意泊平靜地應了一聲:“還好,不算是很生氣。”

泊意秋一頓, 含蓄地說:“……這麼好?”

“若非你在, 我與金虹師叔都要隕落其中,我生什麼氣?”秋意泊的目光在攤子上搜尋了起來, 一眼就看中了泊意秋臉上戴的那個一模一樣的狐狸面具, 再看一眼,又發現另一個黑色繪銀杏葉的半面面具也好看,他抽回自己的手,從架子上把面具取了下來,問道:“老闆,這個多少錢?”

“你要的話送你。”泊意秋掀開了狐狸面具, 乾乾巴巴地說:“你真這麼想的?”

“不然呢?”秋意泊反問了一聲,隨即放下十個銅板,將面具戴在了自己臉上。泊意秋看見銅板抿了抿嘴唇,見秋意泊已經轉身走了, 抓起銅板三兩步就追了過去:“……你幹什麼?”

“生氣就生氣,大不了你罵我兩句,打我兩下,砍我兩劍……都行的。”泊意秋拽著秋意泊的衣袖:“我肯定不還手……你不要這樣。”

秋意泊有些啼笑皆非:“我真不生氣……你這是怎麼了?”

“你不生氣你給我錢幹什麼?”泊意秋看著他,莫名覺得有點委屈。

他知道這次秋意泊肯定沒那麼容易原諒他,但頂多就是想到了砍手砍腿這個級別,沒想到秋意泊是現在這個態度。

“不是你自己在那兒賣面具嗎?”秋意泊道:“我買面具,不得給錢?”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能這麼算的嗎?

泊意秋低聲下氣地說:“那你現在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秋意泊並未拂開他的手,道:“廟會難得,我想多逛一會兒。你要是樂意就陪我逛一逛,不願意就回攤子上去,一會兒逛完了我來接你一道回去。”

回到哪裡去?

這本來是個不用考慮的問題,他們有秘境,有陣盤,泊意秋既然來了,他就不會毫無準備,說不定已經買了好幾十處房產,隨時就近回家,還可以浪費點靈石一步回凌霄宗快樂老家。

秋意泊卻仔細想了半天,回哪裡去——秘境?秘境其實和陣盤都差不多,說穿了就是大一點的隨身房子,用‘回’字,不太恰當。住宅?秋意泊沒興趣大半夜的跑那麼老遠,他置辦宅邸的習慣和他差不多,愛買市中心,這荒郊野嶺的怕也沒有,還不知道要跑到哪裡去……他也不想回凌霄宗。

他覺得如今還不是回凌霄宗的時候,不為什麼,就是覺得不合適,不想回去。

回哪裡去呢?

漫無邊際的想法就如同一個絢麗的氣泡,將他與周圍隔成了兩個世界。

“我新修了一個小秘境,一會兒你看了肯定喜歡……”泊意秋的聲音突如其來的進入了他的腦海,那個絢麗的氣泡啪的一下,破掉了。周圍嘈雜的聲音如潮水一般頃刻將他淹沒,就如同一片輕飄飄的樹葉終於落在了地面上,讓這一切都有了真實感。

秋意泊眨了眨眼睛,泊意秋還在興致勃勃地賣關子:“反正你肯定喜歡……我就不告訴你,雖然你喜歡劇透,但是偶爾禮物還是需要有一點儀式感……你怎麼了?”

“……沒什麼。”秋意泊對著他招了招手,“過來。”

泊意秋本就在他身邊,聞言傾身過去,秋意泊側臉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一觸即分。泊意秋瞪大了眼睛,周圍好多人都看見了,見狀紛紛叫好。泊意秋瞪大了眼睛,白玉似地皮膚上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紅,再出格的事情也不是沒幹過,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臉上燒得慌。

秋意泊反手牽著他的手,帶著他往前走去,耐心地說:“我最近被道統影響,情緒不太對,不必理會我。”

泊意秋小聲問:“你這算是在安撫我?”

“也不能算。”秋意泊平靜地說:“剛剛是真的想親你。”

雖然只有一瞬,但為什麼不呢?

何必要忍耐呢?

泊意秋的心臟在這一瞬間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他暗自罵自己沒出息,就被輕飄飄哄一句就高興得要死,不就是親一下嗎?!又不是沒親過!

就是沒在大庭廣眾親過。

好多人再看……

秋意泊的耐心也只有這麼兩句話了,他繼續逛著廟會,看見什麼有意思的就買什麼,泊意秋乖乖巧巧地跟在他後面,本來想幫秋意泊拎點東西,奈何他買什麼都往揹簍裡扔,他看了一眼——哦,沒事了,那是個偽裝成揹簍的納戒,只有最上面的東西才是真的。

這一個廟會秋意泊逛了快兩個時辰,差不多也走得累了,他剛想招呼泊意秋一道回家,一回頭就看見一個竹筒做成的杯子戳到他眼前,甜橙茉莉,去冰,七分甜。泊意秋自己手裡也拿著一杯,他還叼著竹製的吸管,見他沒接,有些詫異地說:“喝?”

秋意泊接了竹筒,就著吸管喝了一大口,清爽酸甜的味道完全遮掩不住那種冰得人天靈蓋都麻了的感覺,他緩了緩,又喝了一口,裹緊了披風——不知道什麼時候泊意秋給他披上的。

泊意秋輕笑了起來,有什麼比夏天開著空調吃火鍋,冬天裹成球喝冰飲料更爽的嗎?大概是沒有了。

“回去吧?”他道。

秋意泊點了點頭,泊意秋舒展了眉眼,牽著他笑眯眯地往外走。

這一步跨出去,兩人便就此消失,秋意泊只覺眼前一晃,就看見了一座冒著煙的溫泉,他們應該在一座山的山頂,只是這山頂全數為這溫泉佔領,沿著山壁還有一座瀑布,溫泉水飛濺而下,又在半途被極冷的天氣打出了一捧又一捧的冰粒,如雲似霧,再往下看去,便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瀑布澆築出的冰稜有如一把鑄到了一半的劍,屹立在這片天地間。

他們在雲端之上。

溫泉池旁邊,有兩個穿著一身浴袍的器靈,肩頭還掛了塊毛巾,見他們來了,張嘴就是:“老闆,搓背不?鹽搓還是奶搓?”

秋意泊下意識地看向了兩個器靈的胸膛,浴袍領口開的挺大,露出了結實的胸肌:“什麼奶搓?”

泊意秋:“……牛奶搓。”

或許是秋意泊的表情太過平靜,泊意秋想到自己才得罪了個大的,猶豫了一下,補充了一句:“……其他也行。”

大不了一起!

秋意泊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他總不能說他剛剛是有口無心,他剛剛聽了男妖精講了半夜的黃色地獄笑話,有點被洗腦了。

此刻泊意秋已經殷勤地上來給他解披風了,順道摸了摸他的手,還在掌心中搓了搓:“走了幾個時辰,手都涼了……快下去泡泡。”

泡溫泉他是喜歡的,而且也很喜歡搓背和按摩,秋意泊順從地張開手臂,任由泊意秋幫他換了一件單薄的浴袍,下水去了。泊意秋也跟著一道下了水,池邊的石頭都被溫泉熨得微燙,手臂貼上去兩人就舒服地嘆了口氣,也無人說話,安靜地享受這一刻。

當然了,兩器靈在旁邊調配搓澡膏,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有一種清淡的草藥香氣,被溫泉的霧氣一溫,就又變得濃厚起來,卻不怎麼難聞,反而有種難言的舒緩感。

等泡了小半小時,兩器靈甩著毛巾就過來了,一人單手扛著一張長塌,哐得往池子裡一扔,隨即一抄,就把他們兩抄在長塌上了。今天泊意秋肯定是特意吩咐過了,完全不用秋意泊動一根手指,就舒舒服服地享受上了。

器靈手法格外的老道,秋意泊趴著昏昏欲睡,剛有點進入半夢半醒的狀態,忽然背上一疼,他硬是給疼得清醒了,回頭一看,器靈正拿著搓澡巾給他搓後背,可能是搓澡膏的作用,搓澡巾下面已經有好幾條長長的泥了,器靈見秋意泊回過頭來看,老實巴交地說:“怎麼了老闆,是不是力太大了?”

秋意泊點了點頭,又垂下頭趴下了,這次器靈果然把力道控制得很好,不是很疼。明明他身為修士,還是陽神道君,皮膚上根本不可能存在汙垢,但被搓過的皮膚有一種微妙的通透感,秋意泊打了個呵欠,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

泊意秋枕著自己的手臂側臉看秋意泊,見他睡了,不禁有了點笑意。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泊意秋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他翻了個身,示意器靈把東西都搬出來,藏在這個秘境裡的器靈肯定不止那麼幾個,見狀都冒了出來,悄無聲息地擺好了棋牌桌,另一頭還擺上了鐵板燒桌。

他悄悄起身,藉著水的浮力將秋意泊的床榻推到了岸邊,這才拍了拍他,說:“起來吃飯了。”

秋意泊是真的睡著了,突然被叫醒還有點渾渾噩噩,泊意秋叫他吃飯,他就稀裡糊塗地坐了起來,又被餵了好幾口冰飲,秋意泊慢吞吞地喝著,理智也慢慢回籠。

嗯……虧得修仙了,不然又是溫泉又是冰飲料,一個不小心血管都能爆掉。

等坐到牌桌上手裡摸到牌,秋意泊剛想說話,一旁泊意秋就端著一碗剛烤好的肉貼心地湊在了他的嘴邊,甚至上面還夾了一片芒果一片面包來去膩,秋意泊一張嘴剛好送進嘴裡,秋意泊也就沒什麼心思說話了。

等到吃飽喝足,牌也打完了兩圈,泊意秋擦了手挽了袖子坐在了秋意泊的上家,接替器靈繼續打牌,邊道:“問虛道界那邊我給你收好尾了……我替你找了一個掌門替你管著麓雲山,培養出下一任道君之前他一直都會是掌門。”

“誰?”秋意泊點了點頭,他當時甩手就走,未嘗不是存著幾分既然泊意秋想要處理此事,他就放手讓他處理的意思——泊意秋在這裡經營了幾百年,拿著一份果子,讓他摘了也沒什麼。

他不是要阻礙泊意秋的機緣,只是擔心他境界跟不上,被人拍死而已。

“李霽月……就是李鴻安。”泊意秋道:“我與他當了幾百年的酒肉朋友,人還不錯,聰明,拎得清,我跟他談了談,他同意發天道誓給我們打工,順道叛門而出,拜入麓雲山門下了。”

說著,泊意秋趁著等牌的空子給了秋意泊三個芥子空間:“喏,他交的賠償費,給你。”

“不必,你拿著吧。”秋意泊想也沒想就說。

“我那一份我已經拿了。”泊意秋道:“見面分一半嘛——我已經提前剔除了用於麓雲山的資金,剩下的是我們純賺的。”

他又給了秋意泊一個令牌:“廣陵城的……嗯,你別怪我,其實我是想麓雲山以後總要回問虛道界的,那風水寶地都被人佔去了,為了塊地皮跟人打架也犯不上,乾脆我趁亂佔一塊無人區,自己經營一下,麓雲山就在廣陵城附近落地,以後你去麓雲山的時候嫌棄山上冷清,下山就是廣陵城,熱鬧得很。”

他乾巴巴地說:“而且有廣陵城在,後續稅收可以拿來當麓雲山的資金嘛,不然老是往裡面投錢,萬一我們哪天被困在哪裡幾百年的,麓雲山怎麼辦?這樣一來,又有廣陵城,又有李霽月,麓雲山我們就可以放手不管了。”

“扶瑤道祖倒是想殺李霽月來著,被我攔著了,她也沒什麼好辦法,就這麼著了吧。接下來麓雲山你想管就管,不想管也無所謂,左右有道祖護航,餓不死他們。”泊意秋頓了頓,伸出一手:“慢著,五條我碰!”

說實話,要是旁人他肯定不樂意花這麼大的心思去討對方開心,但換做了秋意泊,那秋意泊就是作上天都是非常合情合理,理所應當。

畢竟自己是什麼狗德行自己清楚,活該受著。

秋意泊也沒想到事情處理得這麼幹淨漂亮,全無後顧之憂,他聽著也覺得舒服。錢不錢的不重要,多了也就是一串數字,但重點是要有。有廣陵城作為麓雲山的資金來源,這本身就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秋意泊摸了一張牌,剛好湊了個四張八萬:“槓……你怎麼這麼熱衷於搞城池?”

秋意泊心裡清楚,大概還是因為當年望來城留下的心理陰影——其他不說,好不容易搞到一座城,上交給了宗門,那座城其實泊意秋是往高科技現代化都市建的,通了水電下水道甚至還有wifi,但上交給宗門後,他們很快就陷入了閉關-渡劫-遊歷這個循環,望來城自然交給了宗門管理,這些東西應該也就是維持原樣,等成型了其實也不好大改動了……泊意秋也沒有這個心氣了。

打遊戲要是在中途暫停了很久很久,下一次再開玩的時候就乾脆想重新再開一局了。

“無聊啊。”泊意秋隨口道:“平時我們都各自出門,又不是天天都能遇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總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幹嘛。”

秋意泊一想也是:“似乎血來宮後,我們的機緣好像就消失了。”

“差不多吧。”泊意秋摸了一張牌,一條,他知道是秋意泊想要的,對著他亮了亮,就是不打,笑眯眯地接著說:“也有一種可能,氣運就是這麼大的,在練氣的時候看很多很多,在現在的我們來看,也就那麼點。”

秋意泊單釣一條,看見泊意秋亮出的牌,不禁在心裡暗罵了一句,面上卻不顯,打牌的基本素養還是要有的。“說不定在攢個大的?……還沒有祝賀你成道君了。”

“那你就說,你之前沒說是不是在生氣?”泊意秋問道。

秋意泊不可否置,泊意秋也沒指望他能開口,這個情況下他不否定那就是在服軟了。人要學會自己開解自己,不要讓自己一個人生悶氣,他說:“這件事是我不好,不管是不是擔心你,結果是很好的,反正是我不好,條件你隨便開,我都認。”

秋意泊平淡地說:“也沒有必要一定要打你或者砍你。”

“那就是想艹我是吧?”

秋意泊很乾脆地說:“我最近陽-痿。”

“……6。”泊意秋單走了一個6字。

器靈摸牌的手都停了,專注聽大瓜,泊意秋問道:“怎麼弄的?該不會是道統吧?我們洗劍峰也不是個和尚啊?讓你陽-痿幹嘛?!”

“不知道。”秋意泊隨口應了一聲,“我之前摸了一下合道,很明顯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合道合道,大概是要與道統相合的。”

太上忘情是聖人之道,沒個人情-欲似乎也很合理。

秋意泊說道此處,心湖居然起了一點漣漪,幸災樂禍地說:“不必擔心,畢竟等你合道也會有的。”

大家都修一樣的道統,沒一個跑得掉的!

泊意秋吃了個癟,想到自己日後也會陷入漫長的賢者時間,就有點想不開,他說一句恨不得天天把秋意泊往上床拖是不至於,但說一點都不想也沒有。

“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泊意秋打出了一張牌:“一條,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年紀大了不行了,跟道統沒有什麼問題?要不找個醫生看看?喝點壯陽藥試試?”

“胡了!”秋意泊拿走一條,將牌面推倒下來,剛想說有病吧這個境界了喝壯陽藥能起個鬼用,就聽見一道聲音饒有興趣地說:“什麼壯陽藥?”

秋意泊一回頭,便見穿著浴袍的金虹道君施施然地過來了,他今日穿的有點不太對,浴袍下面穿了一條格外繁複的項鍊,那項鍊一直延伸進了浴袍裡,行走之間能聽見細碎的寶石碰撞的聲音。

金虹道君看著秋意泊,用一種很溫柔地語氣說:“怎麼,長生身體出問題了?怎麼就要喝那東西了?”

秋意泊笑道:“師叔,你也在?”

金虹道君大大方方地走到他們中間,一手搭一個,“長安怕你一怒之下砍了他,叫我來與你當說客。說我在,你不好意思下手太狠。”

秋意泊看向了泊意秋,泊意秋當機立斷:“……師叔,你戴的什麼玩意兒?讓我看看!”

金虹道君輕呵了一口氣,笑著說:“不好給你看。”

秋意泊:“……”

金虹道君又看向秋意泊:“怎麼,長生也想看看?”

秋意泊頓了頓道:“師叔,雖然我不介意看看,但最好還是別看了。不然我很容易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想到安陵容那張‘怎會有如此淫-亂之事’的表情包。

秋意泊說不看了,金虹道君反而大大方方撥開了衣襟,讓他們看個仔細……那確實是不太好說的東西,纖細的綴滿了寶石的金鍊沿著肌肉線條錯落的裹著,至少他們兩看了就覺得金虹道君今晚估計要出門,他有個約會,至少要是要好幾個人以上的,不然怎麼對得起他這一身。

“方才在溫泉池裡發現的。”金虹道君道:“看著怪好看的,就戴了。”

泊意秋其實是知道那根漂亮項鍊的,因為是他的。

而現在他有一種社死的感覺。

金虹道君闔上了衣襟,轉而道:“這次收穫不小?你怎麼又成了陽神?”

他用力捏了捏秋意泊的肩膀,秋意泊搖頭道:“我左思右想覺得不好,乾脆自費了修為,這樣一來反而舒服了不少。”

金虹道君嗤笑道:“你啊……旁人求還來不及,你卻是送你都不要。”

秋意泊微微笑了笑,“是不能要的,師叔你看我如今,不就是報應來了嗎?師叔,我都陽-痿了,你說我這報應還不夠大嗎?”

金虹道君想了想:“……那確實是報應。”

泊意秋吐槽說:“師叔,我一直很好奇,你說你又不是修合歡道的,怎麼……不該是欲-望與你如浮雲嗎?!”

“是又如何。”金虹道君笑得輕描淡寫:“我可以不要,但我不可以沒有。”

“修仙於我,亦不過是一場浮雲。”金虹道君坦然地說:“若是一味追求道,失了自我,哪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秋意泊眉間一動,金虹道君側目望來,說:“你住嘴。”

秋意泊:“……我還什麼都沒說?”

“你要說的,我都能猜到了。”金虹道君揚眉道:“無外乎是‘哎,師叔,這道統我修不明白我不修了’,亦或者‘我覺得這道統不適合我,我現在就立刻自廢修為’,長生,你已近千歲了,你怎麼不學學長安?長安就從不說這話。”

泊意秋舉手:“我也想自廢修為……”

金虹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