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鹿 作品

353.艱難之戰 再試青昭,準築基身.........

 這兩人之間的搏殺吸引了在場所有注意,沒人注意到,之前那顆包裹著血玉帝果的心臟,已經重新回到了魘八十一的屍體裡。

    屍體靜靜地漂浮在空中。

    無形的紅色脈絡,順著心臟,絲絲縷縷往外逸散。

    這時,扎魔耶出其不意,一招之下,徹底擊潰杭天烈身後的暗金色巨人虛影,而後哈哈大笑,將種子和帝果納入懷中,遠遁而去。

    他警惕心極強,哪怕種子之前已經燒過焉奇那,也沒有讓他放下戒心。幸好來之前,他準備了一件至寶,此刻有那寶物隔絕,倒不怕出什麼事。

    青琅護著已經二度昏迷過去的除鳳銜,看著在場其他虎視眈眈的魔族,他遲疑片刻,終究沒有追上去。

    他已經看出來了,傅長寧有妖蔓,姬危年周身有不知道名為什麼的護身法寶,總歸都不需要他保護。

    在場真正毫無底氣和準備,就稀裡糊塗混進來的,只有一個除鳳銜。

    其他兩個師弟師妹都是八百個心眼子。

    但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弟子,比起詛咒之種,弟子的性命安危更重要。

    杭天烈倒是想追,但他被擊潰了巨人虛影,傷勢和損耗都不輕,哪怕有再多不甘,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扎魔耶志得意滿,揚長而去。

    等等!

    他目光突然變得愕然。

    不止他,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不對勁。

    扎魔耶根本沒能跑遠!

    他看似一遁數里,但人卻彷彿停在了那個位置,不管他怎麼往外跑,定睛一看,腳下的地都沒動過。

    那些之前無法引人注意的紅色脈絡,此刻變得顯眼起來,它們如同紅色的煙,飄蕩纏繞在扎魔耶的身側,將他牢牢固定在那裡,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像是一個蛛網,將中心的獵物死死纏住,絞到窒息。

    再看扎魔耶,他顯然絲毫沒有察覺,還在大笑,回頭看著自己離他們越來越遠。

    “這次,是我贏了!”

    在他的視角,他已經跑出了這些人十多里,很快就能回到之前的斷崖位置,離開地下,乃至魘魔界。

    視野裡那些人變得越來越小,幾乎微如墨點,但奇怪的是,他仍然能清楚地看見他們瞳孔的顫動,以及臉上細微的神情。

    他神識有這麼強嗎?

    這絲疑惑在心裡一閃而逝。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這時,紅色脈絡幾乎已經掏空了他的心臟。

    傅長寧動作微微緊繃,知道真正的重頭戲要來了。

    扎魔耶的動作慢了下來。

    他其實已經跑了很久了,久到像是從他出生到現在這麼遠,但他始終沒有看見前路。

    他想起兒時,母妃告訴他,烈火魔族、古魔族與狂魔族三族共掌聖廷,他身為烈火魔族的殿下,是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聖廷之主的人選。但這條路,很長很長,可能終其一生,也看不到盡頭。

    他說他不怕。

    他扎魔耶是魔族年輕一代第一智者,小時候不怕,長大後更不怕。

    詛咒之種好,那就應該是他的。

    血玉帝果出現了,那也應該是他的。

    這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應該歸他這種聰明人所有,蠢貨不配覬覦。

    他低頭,也許是即將死亡,這一刻,雙目前的迷霧消失,他清楚地看見了自己被掏空的心臟。

    一顆全新的心臟,取代了他那顆跳動了快兩百年的鮮紅心臟,血色菱形晶體在其中散發著微光。

    下一瞬,血紅爆裂,化為飛霧,吸收了他身上修為的紅色脈絡迎風而長,織就一場盛大的血色蜘蛛網。

    所有人轉身就跑!

    這蜘蛛網身上的氣息,已經超過了築基!

    傅長寧坐在妖蔓身上,青琅化身巨□□揹著除鳳銜和姬危年,兩個魔族也各顯神通,取出了族裡交給他們的保命的傢伙。杭天烈什麼護身的都沒有,還身受重傷,他左看右看,目光略過那兩個魔族,絲毫沒指望他們,他盯上傅長寧。

    “帶我走!最後一顆血玉果給你!”

    之前他們的交易是三顆血玉果,他給了兩顆作為押金,還有一顆還在他手裡。

    之後局勢變得太快,兩邊聯盟破裂,傅長寧也知道了真相。按理說,最後一顆血玉果就不必給了,他現在說出來,顯然是打算用這個換取活命的機會。

    那蜘蛛網還在不斷往外織,等它織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要知道,實力最強的扎魔耶,已經死得乾乾淨淨,連根毛都不剩了!

    傅長寧頭也沒回,妖蔓往外遁得飛快。

    “嘖,真絕情。”杭天烈嘖了一聲,目光在四周轉了圈,落在焉奇那身上片刻——認真思考了下拿他做替死鬼的可能性。

    焉奇那一副正在狂奔的骨架,被他在背後看得牙齒打顫,心中不好的預感直衝天靈蓋。

    這時,杭天烈眼角餘光發現了點東西。

    他眼前一亮。

    “四顆!”

    “還有扎魔耶的儲物戒,全部打包給你!”

    十顆血玉果,如今的聖廷最高長老所在的狂魔族分到四顆,剩下烈火魔族和古魔族各三顆。古魔族的在他手裡,烈火魔族的不用想,肯定在扎魔耶手裡。

    話音未落,一根黑紅色巨藤猛地抽了過來。

    杭天烈一把拽住,站了上去,儲物戒和一個小盒子跟著拋了出去,落到藤蔓最前方的姑娘手裡。

    傅長寧接過,沒有回頭看,專心跑路。

    狂風吹起她的長髮,杭天烈只能看見青絲下一點下巴,清泠泠,玉似的白,肌肉弧度依舊很平,沒有笑。他原地在藤蔓躺了下來。

    莫名其妙被落到了最後的焉奇那悲憤欲絕,“焉鳩涯!救我!不然回去後族裡不會放過你的!”

    “麻煩。”

    杭天烈不耐煩,側翻了個身,懶得搭理他。

    片刻後,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又坐起來,丟了根金色長繩下去,將那把骷髏骨架一把捆住,就這樣吊在妖蔓後邊。

    他觀察了會傅長寧,見人沒出聲,也沒回頭,似是默認了,就又心安理得地躺了回去。

    那片蜘蛛網蔓延得很快,幾乎是數十息內,就已經張羅連結了整個天地,血色霞光將原本的黑暗映射得一片通紅。

    這時候,一行人才跑出去不過幾裡。

    無數的血色蛛絲從後邊撲趕而來,速度極快,離得最近的焉奇那幾次差點被蛛絲碰到,發出一聲又一聲慘叫。

    只比他快了一點的兩個魔族差點就想動手砍斷金繩,讓這傢伙的骨架和他的血肉一起魂歸聖域了。但看著杭天烈時不時投來的目光,到底還是沒敢動手。

    最安全、跑在最前邊的是青琅,天隼族速度本就一流,加之他之前雖然受了傷,但實力在這些魔族中保存得還算完整,勉強可以領跑。

    但當他提出讓傅長寧過去時,傅長寧沒有答應。

    兩個人已經是極大的負擔,再加一個她,青琅無疑會更加艱難。

    她既然有這個能力自保,就沒必要去叫別人冒險。

    何況,她看著身下粗如巨蟒的黑紅藤蔓。

    妖蔓在那些血管裡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反正等它出來,實力就已經可以比肩杭天烈之流了,見到他半點沒了之前的慫——剛剛杭天烈上來的時候,它還故意抖了抖,想把人給抖下去。

    杭天烈不是會吃這個悶虧的性子,沒吱聲,已經說明了一切。

    現在面對這個蜘蛛網,妖蔓雖然在逃跑,但也沒多害怕的樣子。以它的膽量,真要能威脅它的性命,這會兒早躲她懷裡瑟瑟發抖了。

    傅長寧心裡想著這些判斷,同時也在思考姬危年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知道這一切?

    兩人的目標毫無疑問是一致的。

    姬危年帶著“鑰匙”進來,不用說,從一開始目標就是詛咒之種。

    傅長寧得知消息比他晚很多,但既然知道了,也不會放棄。

    只不過,之前有更大的共同敵人,魔族擺在她們面前,現在魔族打頭陣的基本死傷完了——說起來,這會是姬危年一開始的目的嗎,他的底氣就是這個?先用魔族的命把該踩的坑都踩了?

    那現在呢,這個一看就更恐怖的蜘蛛網又怎麼辦,繼續用人命填?

    誰來填?

    念頭轉到這裡的時候,傅長寧的思維突然凝住了。

    像是有極寒的冰凍住了她的腦子,一瞬間,寒涼徹骨。

    這個人煙荒涼鳥不拉屎的破魘魔界,還有誰可以填?!

    傅長寧轉身就往回跑。

    妖蔓雖然不解,但聽到命令的它,也很快調轉方向,重新回到主人身下。

    原本還舒舒服服趴著養傷的杭天烈和被吊在下邊的焉奇那,被這劇烈的動作帶得一抖,差點摔下去。

    “幹嘛呢?”反應過來後,杭天烈罵,“你瘋了?!現在回去!”

    動靜驚動其他人,原本已經隱隱落到最後的兩個魔族也驚呆了,這人瘋了,跑回去送死?

    傅長寧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

    她毫無把握。

    從在這個秘境遇到姬危年、黃若婷他們開始,這裡的一切都走向了她此前從未想過的方向。

    她什麼都不知道,沒有人告訴她什麼鑰匙,沒有人告訴她什麼詛咒之種,更沒有人告訴過她,這到底是一場什麼樣的局,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比起這些人,她沒有任何優勢,只能隨波逐流地去見證這些事一件件發生,隨機應變。

    她一路上都很沉默,除了需要她出聲的時候,很少主動做什麼,一方面固然是想降低存在感,幕後佈局,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無力。

    實力上的無力。

    消息上的無力。

    ——除了做好自己應該做的,破壞應該破壞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所有人都在圖謀,可到底在圖謀什麼,她不清楚。

    所有人都在算計,可到底在算計什麼,她也不清楚。

    這些只存在於上層之間流動,彼此心照不宣不往外透露的內幕,如果沒有青琅解惑,可能直到這件事結束,她也不會知道一鱗半爪。

    直到現在,她依舊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可如果是她猜測的那樣,那她必須回去看看。

    傅長寧沒有那麼多善心,回去的最大原因是她確實能自保。

    在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她從不介意去兼濟一下旁人。

    這是爺爺從小教她的。

    刻骨銘心。

    -

    “死的居然是扎魔耶……”

    透過心臟看到這一切的魘十一喃喃,他也沒想到這一幕,原本想的是,用魘八十一的身體、他的心臟作為養料,就差不多了。

    誰知道種子居然還看不上,看都不看追上來的帝果一眼。

    恰好扎魔耶這個時候冒出來,種子看上了他的身體作為土壤,這才跟著他跑了。

    扎魔耶一死,烈火魔族必然問責。

    不過問題也不大,魘魔族也曾經是排名前十的大種族,不比烈火魔族差多少,只要這次能把種子裡的力量釋放出來,再死兩個也沒事,只要不死光就好。

    有其他得了好處的魔族幫忙周旋,到時候只能是他們自己無能,才死在了奪寶之中。

    說來,場面其實有些出乎魘十一的預料,在他設想中,此刻這裡不應該有人族才對。在場魔族也比他想象中少,原本他想的是法不責眾,事情發生了,歸元宗事後就算再憤怒,也不可能同時對幾十個種族動手,也沒這個本事。

    結果現在就小貓兩三隻,扎魔耶還死了,焉奇那也吊著口氣,要不是古魔族體質特殊,就他這副骷髏樣,早去見魔神了。

    那就只有三個種族背鍋了。

    少了點,不過也還成。

    等人跑遠後,魘十一傳音了幾句出去,而後回去族地,繼續和在場的七位魔族殿下聊天。

    這都是他的人證。

    他會確保他們絕對的安全。

    -

    幾隻千面魘魔守在祭壇口,它們是少數的略微有些靈智的低等魘魔。

    雖然外界都說,它們的想法是復刻竊取的人的記憶來的,本身並無靈智,但不可否認,這確實給它們帶來了一定的智慧。

    這也是魘十一多年以來培養的最忠誠的一批下屬,這次的事,從頭到尾,都有它們的參與和推波助瀾。從協助扎魔耶陷害除鳳銜,到引人進入源地,再到地下獵殺人族,樁樁件件都是。

    只不過,明面上,做這些的是扎魔耶那幾個魔族。

    此刻,收到指示後,它們身上的光影波紋動了動,祭壇隨之晃動,一層層的陣法往外擴散,過了片刻,伴隨一陣吱呀吱呀的讓人牙酸的聲音,祭壇下陷,沉入地裡,一直下到極深處。

    被困在祭壇中的歸元宗弟子,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對上了遠處那張覆天蓋地的血紅蜘蛛網。

    蛛網中間,一隻巨大的血色菱形水晶,眼也不眨地看著他們。

    遠遠望去,宛若蛛眼。

    不少人第一時間根本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等意識到之後就要跑。

    可祭壇外邊有結界,他們根本脫離不了祭壇範圍。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紅色的蛛絲一聲聲拍打在結界上,眼看著就要將結界徹底擊碎。

    這一刻,結界反而成為了他們最後的保護。

    巨大的壓迫感之下,祭壇上不少人面色發白,還有弟子洩了哭聲,“我不想死……”

    “鎮定!”

    軟弱的是少數,到了這一步,真正生死存亡之際,大部分歸元宗弟子都有自己的骨氣。一些原本一路上對什麼都不管不問,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但本身實力還不錯的弟子,也都站了出來,面色凝重。

    “列陣!”

    雲間學堂有些課程,是這一屆新弟子才有的。但有些課程,是每一屆弟子都刻入骨髓的東西,比如姚長老教的劍陣。

    聲音一出,在場二十五名弟子,除了幾個不會劍的,剩下弟子迅速合攏。

    之前哭出聲的弟子也擦乾淨眼淚,補入其中一角,共同組成一個三位一體的北斗七星陣。

    不求扛住多久,只求在結界破碎時,擋住最厲害的一擊,而後各自逃亡,博取一線生機。

    哪怕他們中的每個人都知道,這線生機少得可憐。

    等待是最漫長難捱的,以至於厄運最終降臨的那一刻,大部分人反而鬆了口氣。

    結界被破,攻擊落在劍陣上,被反彈回去,第二波攻擊接踵而至,轟的一聲,劍陣破碎。

    就是這個時候,趁著下一輪攻擊還沒來的間隙——

    “跑!”

    一聲尖銳的彷彿要刺入識海的叫聲響起,久久沒獵到食物的種子憤怒地將自己的情緒傳遞給天地,不少弟子動作生生一滯,紅色蛛絲迅速襲來,眼看著就要刺穿心臟和太陽穴——

    “上來!”

    粗如巨蟒的黑紅藤蔓從天而降,將攻擊一一擋下。人之將死,很多弟子眼中還不受控的冒著淚花,聽到聲音,聞聲望去,模模糊糊的,還以為自己看見了真的救命的神仙。

    “快啊!”傅長寧修習過《梅花五葉》,能夠簡單的操控元神進行不同的攻擊,但那是限制五個以下,方才情況太急,她讓妖蔓去救了最危險的,剩下她一口氣操控十多根藤蔓同時往不同方向救不同的人,此刻識海如同被針紮了般,刺痛得大腦發白。

    弟子們反應過來,迅速爬上藤蔓,傅長寧忍著刺痛,再次操控藤蔓收回,將弟子們帶回到主藤身邊。

    這只是沒能成功逃脫的弟子。

    逃出去的,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他們只在最開始成功突圍,之後就要面臨蛛網雙倍三倍的夾擊。

    就在傅長寧出手救下這十多個人時,已經有一名弟子被洞穿了心臟,他如同蜘蛛的獵物,被迅速吸附了回去,在蛛網上一點點被吸收成了白骨。

    沒兩息,白骨也跟著化成了泥屑,屍骨無存。

    是那個之前哭出聲來的弟子。

    有弟子認出來了,於是原本還可以忍下的眼淚與恐懼便如同潮水般,湧了上來。

    但救下他們的弟子幾乎是冷厲地呵斥,“不許哭!”她臉色白得比他們還要難看,但依舊在迅速說話,“我去救人,你們在這待著,受傷的互相幫忙包紮一下,這裡蛛網短時間突破不過來。”

    有認出她偽裝的這副面孔的弟子猶豫地喊了一聲,“師妹……”

    剩下的話幾乎迅速吞了回去,因為傅長寧望過來的,絕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弟子會有的眼神。

    傅長寧沒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兇悍與殺氣,她自認為自己此時還算冷靜,當然更多的是慶幸。

    交代完這話後,她就跳了下去,繼續救人。

    妖蔓的實力並不比這蛛網強,能擋下來攻擊是因為它體質太過特殊。它現在就是被絕世高人灌入內力修為,但從來沒修煉過的普通人,空有一腔力量,在操控上卻顯得尤為笨拙。牽制人和替人擋刀還行,真要打架救人,那就純純的瞎子。

    見主人過來,立馬鬆了口氣,先親暱地蹭了下,然後迅速把主導權交給傅長寧。

    也許是因為本源印記誕生自傅長寧的緣故,它變強大之後,越發能感受到它與主人之間那份特殊的羈絆,有時候,它甚至感覺,它身上的意識,有一部分就來自於主人的共通。

    那份共通促使它更快地誕生了自我意識,併成為了它與主人之間獨一無二的溝通橋樑。

    妖蔓懵懵懂懂的,隱約意識到,正常的藤蔓是不會這麼早誕生靈智的。

    這份特殊的親暱使得妖蔓已經很久沒叛逆過了,它的惡劣,都針對外人。主人,當然是要貼貼!

    有了傅長寧操控的妖蔓,果然變得更加靈活,一邊救人,一邊和蛛絲纏鬥,等到把所有人都救下來,傅長寧毫不留戀,帶著妖蔓轉身就跑。

    沒辦法,妖蔓體內的力量遠超於她,每一次出手,對她的靈力和神識都是一場巨大的消耗。

    將控制權交回給妖蔓,傅長寧一把坐在了地上。

    弟子們圍了一圈,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她沒有閉上眼,但臉色慘白,瞳孔也彷彿有些渙散了。

    傅長寧是直到幾十息後,才聽到弟子們關心的聲音,看到他們遞過來的丹藥的。

    她遲鈍地接受到了這些信息,而後搖頭,“不用,你們照顧好自己就行,我有丹藥。”

    說著,想從儲物戒裡扒拉出來丹藥。

    結果半天沒找出來。

    意識顫巍巍的,好像完全無法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