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鹿 作品

352. 默契配合(重寫) 並肩作戰,夢幻泡影.........

    “他想的倒是不錯,赤霄劍獨一無二,我若站出來說明這一點,讓兩人重新對峙,證明他手中的就是真正的赤霄劍,別人肯定沒法再懷疑,可是”傅長寧態度遲疑,“這樣真的有用嗎”


    不知為何,傅長寧對此並不樂觀。


    那個冒牌貨既然能模仿除鳳銜到這種地步,他會一點準備都沒有


    她此刻跳出去,指證這一點,最大的可能不是還除鳳銜清白,而是成為下一個眾矢之的。


    究其原因為何,大概是她對對面那三個人都毫無信任可言。


    除鳳銜的身份能得到認證,勢必是經過劉林芳和關山越二人認可的,那是獨她們四人有的標記信物。


    不排除兩人被冒牌貨騙了的可能,但也要想到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三個人,都有問題。


    在這種前提下,三人能聚在一起,顯然是對她們來之前的約定一清二楚的。沒準還告訴了其他人,互相坐實身份,以增強信任度。


    剛剛劉林芳還主動提出要找她,簡直別提多驚悚。


    想到這,一個念頭在傅長寧腦海中一閃而過,刺得她一個激靈。


    “這不會就是故意引我入套的吧”


    將除鳳銜留在那,她若在現場,以她的多心,勢必會探查除鳳銜的身份。


    而這個時候,除鳳銜又正好有能證明身份的辦法,只要她出面對峙,就可以洗清清白。


    這不是萬事俱備,就等著她露面嗎


    傅長寧希望自己沒有多想,但又清楚地意識到,未必是多想。


    凡事但凡有人做,就勢必有蛛絲馬跡可循。方才劉林芳那句問話太急了,反而暴露了她們的迫切。


    她說服自己冷靜下來。


    首先,不一定是真的。其次,就算是真的,這些人怎麼知道她在這


    通過杭天烈他們是一夥的


    不不不,若是一夥的,那還引什麼引,直接在給她的那塊黑色石頭上動手腳不就好了。


    那就是兩人合作的風聲走露了,被人拿來利用了。


    這麼說,她破壞母地的事,已經被發現了。引她出來,難道是為了抓她給魘魔一族交差


    這麼點小事,用得著這麼大手筆,把所有弟子都聚在這嗎


    先前杭天烈的行徑就已經夠可疑了,那麼多母地不能去,一定要大費周章,把地點定在這,她懷疑他想把鍋全砸她頭上,並非毫無依據。


    現在又是天有異象又是尋寶指引,把所有人都引過來,就更可疑了,這地方到底有什麼特殊的。


    母地源頭,母地源頭


    莫非他們想滅了整個魘魔族的根,然後嫁禍給她們不成


    想到方才問尺對赤霄劍的瞭解,傅長寧沒再自己瞎糾結,將推斷告訴問尺和驚夢,虛心求教。


    “你們對這邊有了解嗎”


    驚夢搖頭“我的傳承記憶沒涉及這塊。”在此之前,它甚至不知道還有什麼域外戰場。


    傅長寧看向問尺。


    但是,一向什麼都知道一點的問尺,這次也陷入了遲疑,“我好像有點印象,但不多。”


    問尺青銅色的尺身靈光忽明忽暗,似乎是在思考。


    “一開始,我以為我是不知道域外戰場存在的,如果知道,早在進來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了。但後來隨著接觸的信息越來越多,我好像又模模糊糊有點印象了,我應該是來過域外戰場的,但你要問我具體的,其實我也說不上來。”


    “你讓我想想,我應該能想起來的。”問尺無意識焦灼地飛來飛去,自言自語。


    傅長寧趕忙道“不急,別有壓力。”


    退出天河珠,傅長寧沒有第一時間動作,而是操控體內的壬水龍息,緩慢運行了一個周天。


    冰涼霸道的氣息席捲全身,升溫的大腦逐漸冷靜下來。


    遠處。


    原本已經閉上眼,彷彿放棄掙扎了的除鳳銜,忽而感覺手心一陣搔動,他睜開眼。


    傅長寧迅速寫字。


    “情況有變,我不好露面。在場可能不止一個人有問題。以你的情況,最好先出去,這同樣是一種解決方案,需要我幫你按下手環嗎”


    除鳳銜闔目,靜靜回憶了一番方才見過的那些人,注意力很快定格在其中兩人身上。


    劉林芳,關山越。


    這兩人他都不熟悉,但他熟悉劉意娘。劉意娘和丁羿是青梅竹馬、總角之交,那之後,丁羿才來到除家做客。入宗門後,有丁羿作為中間人,兩人很快也成了好友。


    劉林芳邀他們組隊,傅長寧顯然是因為和劉林芳是朋友才答應,關山越是因為傅長寧對他有提點之恩,他則純粹是因為劉意娘和丁羿的緣故了。


    可就算對這兩個人不熟悉,他也清楚,這兩人絕不會是那種讓他做所有主的人。


    除鳳銜對自己的性格還是有數的,他不適合帶隊,也不喜歡做決策,天生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對比起來,劉林芳和關山越都沉穩得多,陡然冒出來一個假的他,兩人居然會連驗證都不驗證一番,直接就默認那個冒牌貨下手,這本身就很詭異。


    之前形勢危急沒來得及多想,現在看來,簡直不合常理。


    至於按下手環,他艱難地眨了兩下下眼。


    出不去的,從他被禁錮那一刻,他就發現了,有一股特殊力量包裹住了他的身軀,不然他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眨眼已經是如今的情形下,他能做出的最輕鬆的動作了,即便如此,每眨一次,他眼睛就和被巨力碾壓揉碎一樣。


    不過逐漸失去痛感後,其實也有些麻木了,他甚至不太確定,自己方才到底眨成功了沒有。


    好在,那抹青色又彎了彎葉身,示意它知道了。


    觸角繼續寫字你一路過來,有其它異常嗎


    除鳳銜回想了一番,有自然是有的,他被針對,就是最大的異常。


    只是那個時候他只以為,是運氣不好,加遇上一群不靠譜的隊友罷了。


    傅長寧的問話給了他新思路,也許,這些人,從一開始就在佈局了,那有問題的就不止這三個了。


    除此之外的話


    他試圖引動火焰,但周身被禁錮,他根本無法動彈,也沒辦法運轉靈力,火焰一瞬即逝。甚至因為用勁太大,在重壓之下原本就有裂開跡象的腰際,一道血痕直接綻開,鮮血氤氳開來。


    竟是在壓力之下,皮膚血肉直接皸裂開了


    除鳳銜沒有理會,他重新凝聚火焰。


    瞬間,更大的反噬衝來,他低而喘地悶哼了一聲,身體再次無力地砸落在地上。


    傅長寧看著都替他著急,她揣測著他的意圖,七寸青上,一片葉子長出,漂浮在他掌心中。


    除鳳銜手指艱難地動了動,染了血的指尖在上邊顫巍巍地畫著,半晌,出現一個上下兩個三角,組成一個眼瞳形狀的圖案。


    之所以能看出是眼瞳,是因為他非常執著地在中間點了個眼珠子。


    似乎是怕傅長寧看不懂,他還想繼續往外畫睫毛,傅長寧趕緊打住,示意她看懂了,讓他好好休息。


    除鳳銜這次大概是真的體力耗盡了,卸力的那一刻,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傅長寧則收回葉子,看著上邊的形狀,若有所思。


    這東西好像有點眼熟。


    傅長寧本就記憶力出眾,成為修士後更是接近過目不忘,只要被她注意到過的東西,幾乎很難忘記。


    兩年前,留仙道君的地宮,那隻在女童死後,依舊活蹦亂跳的冥眼,似乎就長這個樣子。


    她本來對這隻眼睛沒什麼印象,只以為是什麼特殊神通,結果當時和那毒修一起的女童都被她誅殺了,她額頭上的冥眼居然還活著,而且還試圖飛出來。


    這一舉動給傅長寧留下了深刻印象,怕再橫生變故,她當即利用陣法擊碎了那隻冥眼。


    之後她回宗門,查留仙道君和龍女殿下的事蹟時,也順帶著查了這冥眼,但藏書閣中並無記錄。


    也可能是她權限還不夠。


    眼下這玩意兒居然出現在了魘魔界,莫非,這本就是域外戰場的東西


    除鳳銜既然費盡心思傳遞出來,說明這是他認為比較重要的東西,傅長寧暗暗記下,決定之後多加留心。


    此刻,場中形勢也再度發生了變化。


    第三隊人來了。


    這隊人約莫有十幾人,加上之前到的三十幾人,這母地源頭,一下匯聚了近五十名弟子,這也應該是整個秘境剩下的全部人數了。


    讓傅長寧意外的是,杭天烈二人居然也混入了其中,並且,神色略微陰沉。


    不過她很快想通了原因,風聲走漏,原先的計劃不能用了,這兩人自然要打新的主意。


    不管他們在謀算什麼,本質上,這群人其實是一夥的,眼下光明正大露面,看來是要合作了。


    事實也不出傅長寧所料。


    明面上,三隊人相遇,互相打招呼,你好我好大家好。


    實際上,杭天烈和焉奇那已經瞬間聯繫上了“除鳳銜”。


    由“關山越”“劉林芳”留下應付其他人,剩下三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神識傳音交談。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好的這邊交由我和焉奇那探查”


    一見面,杭天烈就開口呵斥。


    “除鳳銜”傳音似笑非笑,“我聽說有人自己闖了禍,想著拿我來背鍋,可不得來看看,不然被人潑了一身臭水都不知道。”


    二人面色微變,很快,杭天烈一臉匪夷所思,反駁道“這話你也信別人不清楚我和焉奇那為什麼要跟那姑娘合作,你還能不清楚那就是個藉口而已,目的是迷惑她對母地源頭下手,方便我們進去。扎魔耶,枉你自詡烈火魔族第一聰明人,居然連這點都看不透虧我們本來還想找你合作,一起進去來著”


    扎魔耶抱胸,笑道“看得透如何,看不透又如何,你敢說,你們沒有一石二鳥的意思對外是那人族的錯,外內,自然就是我扎魔耶的鍋了。”


    “何況我能自己進去,為何要跟你們一起”


    焉奇那皺眉,將杭天烈拉下,開口道“扎魔耶,你有辦法破開這底下的防禦”


    他們也是辛辛苦苦找了許久,才確定是這裡的。可魘魔族詭計多端,這底下居然被它們變成了所謂的母地源頭,大量“血管”縱橫交錯在其中,形成了強大的防禦之力,他們根本進不去。


    他和杭天烈,這才化身人族,潛入靈舟。想得很美好,魘魔族的詛咒畢竟是人族下的,抓一批過來,放放血,沒準能引動詛咒之種自己出來也說不定呢。


    誰知道計劃當晚就被傅長寧錘了個稀巴爛,這姑娘什麼也不知道,但不妨礙她知道他們心懷不軌,一通搗亂出奇跡,陽謀之下,兩人當即被糊了一臉血。


    這才不得不改變計劃。


    傅長寧對母地下手的能力,給他們了新思路,沒準,不需要強行打破這下邊的防禦,藉助她那根魔藤,吸收走一部分力量,同樣可以成事呢


    他們也不需要完全破壞,有個能進去的小通道就可以了。


    杭天烈那天和傅長寧說的話,也不算假話,焉奇那確實很好奇那根魔藤,如果不是傅長寧手裡有他們把柄,又有大事為重,他大概會直接奪走,而不是這麼拐七拐八的,設計成事。


    原以為這次總沒問題了,結果,扎魔耶這邊又出問題了。


    這種接二連三的不順,可不是什麼好事,彷彿總昭示著某種不祥。


    焉奇那眉頭緊緊蹙著,彷彿在思考什麼要緊的大事。


    扎魔耶則是看著順從他退後、低眉順眼的杭天烈,嗤笑了一聲。


    “我不和你談話,讓焉鳩涯自己出來說。”


    焉鳩涯,就是杭天烈真實的名字。


    不過杭天烈覺得,他現在已經有點喜歡上這個人族的名字了,比那個令人生厭的名字好許多。


    鳩涯,在他們本族語中,是下等、卑賤、奴僕的意思。


    焉奇那皺眉,扎魔耶卻是理都懶得理他。


    也不知道古魔族怎麼想的,可能就是因為太古老腦子已經生鏽了吧,嫡嫡庶庶那一套,把所有人管得死死的。


    焉奇那和焉鳩涯二人,看起來焉鳩涯是衝動的那個,是打手,焉奇那是智囊,是主導者。實際上,很多時候,出主意和下手的都是焉鳩涯,比如這次,他敢斷定,這個一石二鳥的計劃,就是焉鳩涯提出來的。


    沒有焉鳩涯,焉奇那這個軟弱猶豫又貪心不足的廢物,早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這樣的人,也配和他交談


    只可惜,明面上,古魔族的下一任繼承人就是焉奇那。


    他再不爽,杭天烈也只是賤奴之子,焉奇那的附庸,輔助,甚至是死士。


    此刻,更是沒有絲毫要站出來的意思。


    焉奇那心中惱火,卻不得不壓下那份不快,“我知道你和鳩涯關係更好,但眼下,這是大事,別學小兒意氣用事。你先告訴我,你找到進去的方法了”


    “自然。”


    扎魔耶指向遠處,那些人族弟子。


    “他們就是進去的方法。”


    焉奇那一下變得不以為意,語氣也淡了。


    “你也想用他們來放血,引種子出來沒可能的,你真當歸元宗不要這些弟子的命了他們給這些人都給了邙石手環的,隨時能退出魘魔界,你能控制一個兩個,不可能控制全部,不然你以為我們之前為什麼要偽裝潛進去,而不是直接抓。”


    明面上淡然,心裡,他則在想,該死,這計劃不是他和焉鳩涯想的嗎,扎魔耶從哪兒偷聽到的


    焉鳩涯真的沒背叛他怎麼扎魔耶什麼都知道


    扎魔耶“”


    這就是他不想和焉奇那交流的原因了。


    這人太蠢,蠢就算了,關鍵他還以為自己很聰明,以為只有他會權衡利弊得失,還總覺得,別人跟他一樣蠢。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放點人族的血就可以把詛咒之種引出來,那域外戰場上早有傢伙這麼幹了,還等得到我們”他捏著鼻子解釋。


    “既然你們找上來了,為了防止你們壞事,我也不怕告訴你們。”


    “是這些人族,本身就是一把開啟的鑰匙。”


    “當年,那位在魘魔界佈置下天譴詛咒,將整個魘魔界一舉打入深淵,從此魘魔族成為域外末等種族,再出不了強者,你以為魘十一他們不恨”


    “能讓人族進來,必然是有利可圖。”


    “歸元宗會不知道這一點嗎騙誰呢,為了點邙玉搞這麼大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來的都是金丹元嬰呢。這群人裡,絕對有知道內幕的傢伙,偷偷潛伏了進來。”


    “我們想要詛咒之種,人族也想要。我們打不開,人族也打不開沒把握的話,歸元宗會讓他們進來”


    “所以現在的核心任務,就是把剩下的人族都彙集到這裡,引他們進入地下,懂了嗎那個拿著鑰匙進來的人族絕對還在,以人族的性子,估計就偷偷摸摸藏在人群裡,等著機會呢。咱們現在,就給他這個機會。”


    “確實”焉奇那喃喃道,很有道理啊,人族如果沒點把握,會放自家一群綿羊入狼窩


    杭天烈則是狐疑地看了眼笑眯眯的扎魔耶一眼。


    這傢伙有這麼好心,全告訴他們


    而且,他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他也有線人的,知道扎魔耶半個時辰前才上演了一處真假人族,現在人還擱那兒關著呢。


    如果只是需要把所有人聚齊,用得著這麼大張旗鼓嗎


    當然,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畢竟,扎魔耶說的也有道理,若是他們存心搞破壞,扎魔耶根本沒轍。合作,之後各憑本事,總比雙輸,雞飛蛋打來得強。


    “那現在做什麼,等嗎”


    一旁的焉奇那下意識詢問意見。


    這也是和杭天烈在一起時他常見的狀態,事後說出去,就是兩人一起想的主意,還是以他為主導。


    “應該不用了。”


    扎魔耶側耳,聽著“劉林芳”傳音來的話,露出一個暢快的笑容。


    “有個人族稱,你們先前待的那個靈舟上的人,已經都出去了,不用再等了。”


    原本等的,也就是那一批而已。


    其他的,早都被他引過來了。


    “開始吧。”


    他拍拍袖子,人族的服飾,果然還是不太習慣。


    “正好我們幾個用的這個身份,還算有號召力。”


    這話打消了杭天烈最後一點顧慮。


    可能,就是出於這點考量吧。


    外界。


    劉林芳正百無聊賴地在玩草。


    她出來得早,原本不想這麼早離開的,她還和幾個朋友約定好一起合作擊殺高階魘魔呢。


    誰知道擊殺的魘魔數量多了後,她身上和留了味兒似的,吸引的魘魔一批又一批。


    到後來,好幾只她看不出實力的魘魔追殺了上來,速度和攻擊性都異常恐怖。


    劉林芳被追殺得狼狽,加上她本來也不是在意排名的性子,綜合考量過後,還是按下手環,出來了。


    關山越只比她晚兩天出來。


    當日,他和傅長寧對戰,戰中被傅長寧點醒自身道路,索性選擇了不破不立,將用了一百多年的雙槍折毀,從此徹底突破瓶頸,進入築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