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珠葡萄 作品

第75章 第 75 章

    老許依舊自顧自地砸生蠔,眼睛突然落在薛岑的腳邊,喊她讓一讓。

    薛岑小心翼翼地從腳底的這塊岩石上跳開。

    老許彎腰撿起一個大海螺說:“你的運氣真好,這是我撿過個頭最大的貓眼螺,就吸在剛剛你腳下的岩石上。”

    老許讓她把貓眼螺也帶回去,水煮一下就很鮮。

    薛岑:“許叔叔,您家裡頭有大蒜嗎?我們晚上想做蒜蓉生蠔,鹽和油我們帶了,但是大蒜我們忘帶了。”

    老許把自己的長髮辮子甩到身後,說:“不遠,就在坡上。大蒜我房子前面種了挺多,不過我才剛出來,剛剛撬的生蠔送給你們了,我得再撬半桶回去,不然我的晚飯沒著落。”

    薛岑點點頭,累的拉著遊一鳴就地坐了下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老許不停變化著位置,到處找生蠔、撬生蠔。

    海邊的岩石上有許許多多的小爬蟲,很奇異,居然沒有討厭的蚊子。不是說海邊的花腿蚊子最毒嗎?

    可能是這會兒被太陽曝曬的日光乾乾,蚊子這東西見不得光,它們就不出來作怪了。

    岩石上,螞蟻搬家一樣不停行走的爬蟲,讓薛岑屁股剛坐了下去就彈了起來。她最怕這些蟲子了,雖然對人類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多腿的昆蟲總是讓她從心底裡感到噁心,於是她乾脆坐到遊一鳴的人肉坐墊上。

    老許撬生蠔撬的很專心,大約這海島上的物產資源,平時全部只供應他一人,便供大於求。才十來分鐘,老許就撬到了大半桶的生蠔肉。

    在老許撬生蠔的時候,薛岑的腦子裡不由迴盪著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還是最慷慨激昂的那段,鏗鏘有力十分激進。

    是什麼讓一個精瘦的男人,獨自在這孤島上,伴海為生了半生?

    老許因為常年暴曬在海邊強烈的紫外線下,使他看起來,比他真正的年紀蒼老了許多。據說老許才四十五六歲,他從二十歲的時候,就搬到這島上住了。二十幾年來,除了每隔半月去島外採買點生活必需品之外,老許就從來沒離開過這座島嶼。

    可能因為這輩子沒有結過婚,他整個人就十分邋遢,不太注重自己的個人形象。

    雖然他很邋遢,但薛岑從他的骨相上看的出來,年輕的時候,老許應該是個濃眉大眼系的大帥哥。

    老許撬好了今天的晚餐,直起腰,用手指捲了卷下巴上的鬍子辮子,朝兩個人疊坐在一起的年輕呼喊:“跟上,現在回去了。”

    薛岑想起來,要不晚上就把帳篷搭在老許家邊上吧?剛剛坐船,每個人都被海水淋溼了,他們需要借用淡水沖洗一下身上的鹹腥味兒,不然會睡不著的。

    薛岑從遊一鳴的身上跳了下來,對老許喊:“許叔叔,你等等我,我去喊我的夥伴們一起過來。”

    老許指了指遠處的高坡,給她指明方向:“就在那個坡,你們一會兒過來就好。”

    薛岑拽著遊一鳴要往回走,“好嘞,我們一會兒去找您。”

    老許:“你們一會兒別從岩石堆這裡走,這裡雖然近但路實在不好走。你們往東面,穿過一片紅樹林,一樣能到我的坡。”

    薛岑:“知道了。”

    *****

    一行人穿過紅樹林,視野豁然開朗,那是島上地勢平坦開闊的一片高坡。

    整齊平坦的高坡,在海上遺世獨立,像極了海上草原。

    他們遠遠的看見,高坡的中央,有一座石頭堆成的黑房子,現在它看起來只有一隻甲殼蟲那麼大。

    這就是老許說的他家不遠?可真要了這群年輕人的老命。

    沈歲進自詡每天晨跑鍛鍊,都有點吃不消這種爬坡。

    眾人爬一會兒坡,就原地歇一歇,喘口氣。

    單星迴把手裡的帳篷包丟給陸威,陸威喘成狗似的大叫:“幹嘛呀?這是把包丟給我,讓我雪上加霜啊?”

    單星迴沒搭理他,半蹲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的後背,讓沈歲進跳上來。

    “我艹!”陸威大罵,“你夠狠!”

    這他媽是英雄救美的戲碼啊?得,他這跟班小弟,真還只有拎行李的命。為了兄弟,刀山火海,他也認了。

    沈歲進剛剛吐過,本來身體就發虛,這會兒是真有點體力不濟了,也不跟單星迴客氣,一下跳上他的背,用兩隻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環在他的胸前。

    薛岑默默看了菜雞似的遊一鳴一眼,再看看單星迴身上發達結實的肌肉群,哀嘆一聲,抱怨:“遊兒,你能讓你媽平時多給你做點肉吃嗎?”

    遊一鳴也蹲了下來,“你上來,我也試試。”

    薛岑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背:“得了吧,平時你又不健身,一會兒把我背的栽下坡,咱倆爬了這老半天的坡,還得重頭來過。”

    心疼著她家小遊呢。

    遊一鳴不肯,非得讓她上來。薛岑拗不過他,只好攀上他的背。

    才邁開步子走了十來步,薛岑的屁股都快墜落的和大地來個親密接吻了,趕緊在他後背上使勁蹬腿:“快放我下來,不行,咱彆強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