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珠葡萄 作品

第75章 第 75 章

    沈歲進和薛岑跑的連鞋都快掉了,氣喘吁吁地停在他們幾個男的面前。

    單星迴正從汽艇上卸行李,見沈歲進跑的面紅耳赤,問:“怎麼了你們?”

    薛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媽啊,嚇死我了。我們倆在那塊大岩石那裡吐,那岩石背後長了鬼啊?跟嫌棄我們吐在它身上似的,一直鐺鐺鐺的發出鑿壁似的抗議聲響,把我們倆嚇的夠嗆。”

    船長單腳踩在船頭,從汽艇上揀行李遞給陸地上的單星迴,嘴裡叼著的煙快燃盡了,隨意彈在了沙灘上。

    船長笑得面上風吹日曬的褶子都泛起了漣漪:“那是老許在鑿生蠔,不是岩石上長鬼了。”

    “老許?”眾人面面廝覷。

    “就是老許啊。這島上除了他,還能有誰?”船長拉開嗓子朝著巨巖那個方向喊:“老許,出來,我給你送了幾個孩子過來。”

    名叫老許的男人,早就聽見他們一行人在岸邊說話了,悠閒地從岩石背後露出了半張臉。

    老許衝船長揚了揚手裡撬生蠔的螺絲刀,並沒有開口說話。

    沈歲進躲在單星迴身後,悄悄地跟他嘀咕:“這人看著是真有點邋遢。他穿的是白背心吧?幾百年沒洗似的,都黑成了這樣。還有,他怎麼不剃鬍子呢?居然還給鬍子在下巴下面綁了一個小辮兒。他是不是這麼多年沒剪過頭髮啊?”

    沈歲進從來沒見過一個男的把頭髮留的比女的還長,那長度都快到腰了吧?

    船長重新掏出了一包新煙,是他們剛剛上汽艇的時候塞給他的。

    船長說:“你們把這煙送給老許,讓他晚上照顧著你們一點。”

    沈歲進:“不行,這煙是給您買的,您得收。”

    其實肚子裡想起的是漁具店老闆的那句:在海上,不會開船的人,生死可全由船長說了算。

    船長不要煙哪兒成呢?這包煙,就是他們五個人的生命保險。

    船長讓她別客氣:“老沈平時對我們都挺客氣的,有時候釣的魚吃不完,他還在碼頭給我們分了。他釣的鯛魚總是特別大,不賣給酒店,就興送我們這些碼頭上找活兒的閒人。”

    沈歲進聽了,這才放心地把煙收回來,還甜甜地說了句:“您明天來接我,我們要是釣上大鯛魚,我們也送您!”

    那個老許看著不太好接近的樣子,沈歲進捅了捅單星迴的腰窩,給他使了使眼色,低聲說:“你去送給那個許叔叔吧,我有點怵他的模樣。”

    剛剛他可是把薛岑和她嚇得不輕,到現在腳底都有些發虛。

    船長笑得前仰後翻,撐腰說:“你們還得感謝老許,你瞧瞧,沒他這一出,你們還吐的雲裡霧裡呢!這會兒是不是不吐了?”

    這麼一說,還真是!

    沈歲進和薛岑互看一眼,發現此時胃裡居然太平極了。

    船長幫忙把他們的行李全部卸了下來,稍稍囑咐了幾句,就開著汽艇返程了。

    單星迴拿著一包煙,換回來小半鐵桶的生蠔。

    薛岑伸脖子往鐵桶裡看了一眼,說:“就是這玩意兒剛剛嚇的我們啊?老許送我們這個,我們也不會做啊,生蠔該怎麼吃?”

    沈歲進伸手捏起鐵桶裡的一片生蠔肉,嘖嘖說:“真大真肥,快趕上我在法國吃的生蠔了!法國人吃生蠔,在上頭擠點檸檬汁,一口一個。”

    薛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上上下下地摩挲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說:“這玩意生吃,不會鬧肚子吧?我媽從來不讓我吃生的海鮮,說是有寄生蟲。有一年我和我爸媽去潮汕旅遊,當地人有一道菜是魚生,就是淡水魚切薄片蘸醬料生吃,可把我們仨嚇得夠嗆。”

    陸威:“這世界還有廣東人不敢吃的東西嗎?不過生蠔我也不敢吃,一吃我就鬧肚子,保準拉個兩天兩夜沒跑。”

    他們都有點拒絕吃生蠔,沈歲進把目光拋向單星迴,“你拎回來的,你得吃啊!”

    單星迴:“你們這群慫貨,就不能烤著吃嗎?香港很多燒烤攤和酒吧裡都有烤蒜蓉生蠔這道菜,賣的特別俏。香港人太喜歡吃生蠔了,配啤酒,一次能吃一打的生蠔。要是有點名氣的燒烤攤,稍微去晚點,都吃不上生蠔,早就賣光了。”

    沈歲進:“荒郊野島,哪兒來的蒜蓉啊?”

    單星迴指了指遠處依舊在岩石縫裡撬生蠔的老許:“一會我去問問他。不過咱們還是得快點選個地方紮營,要往地勢高的地方走,再去老許那兒借點淡水。”

    薛岑覺得自己臉上的妝這會兒一定糊的特別狼狽,自告奮勇地要去跟老許借大蒜,“我去吧,我跟著去老許家,順便去他那兒洗把臉。臉上妝跟油畫似的,熱化了,一點兒不透氣。”

    遊一鳴自然跟在薛大小姐後面做小尾巴,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薛岑踩著尖銳的岩石塊蹦來蹦去,別看老許站的地方不太遠,要想在亂石中間穿行,還真得注意點腳下的功夫。

    薛岑和遊一鳴費了老大的勁,才到了老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