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肉 作品

438. 安心 誰贊成,誰反對?......

    祝纓笑道:“能有什麼麻煩?咱們都在這兒,就是他們在外面闖蕩的底氣。”

    這話雖然不能算是大包大攬,卻也能暫時安撫下這些士紳了。他們終於可以放心地歡迎祝纓了:“咱們都等著您呢。”

    祝纓道:“我也很想這兒。”

    寒暄幾句,祝纓又對人群手,對圍觀她的普通百姓說:“等我回來看大夥兒啊!”

    口氣之熟,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百姓只要吃飯穿衣,並不關心什麼“仕途”,他們只根據經驗,知道祝纓出現,大家能過得好一些就夠了。年長者抹淚,青年人含笑,幼童好奇,都圍隨著,看著祝纓一行人穿過吉安府,往山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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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知府也不離開,一路送行。

    祝纓笑問:“府中無事?”

    徐知府苦哈哈地:“您何苦打趣我呢?我得護送您安全進山吶。”

    祝纓道:“那就來呀,換我招待你,龐司馬?一同?”

    龐司馬指指自己的鼻尖:“您也知道我麼?”

    祝纓忍不住笑了:“對。你們兩個,還是留一個看家的好。沒監視我,會被斥責,不辦好公務就不會了?”

    “是是。”他們連聲說,很快分工完了,徐知府跟著,龐司馬回家。

    祝纓一行這才又繼續前行。

    因徐知府還跟著,祝纓不便多言,只對山雀岳父等人說:“到我那兒吧,我請客,有好酒。也要同大家夥兒好好聊一聊。”

    山雀岳父豪氣地一揮手:“那我就不客氣啦!”祝纓是女人,瞞著大夥兒,這不厚道。但是呢,只要跟朝廷不對付,他就要幫幫場子。

    龐司馬抓緊機會把徐知府拉到一邊:“您真要進山?”

    “送到州界,”徐知府說,“進什麼進?地方官員不能擅離職守的!”

    龐司馬道:“高啊!”

    一個月前他們就接到了快馬急遞過來的指令——暗中留意梧州,尤其是查探祝纓的蹤跡,如果能夠將祝纓的父母“請”下山來奉養,那是最好的。

    這個指令就差明著說在針對祝纓了。

    官員們接到消息的時候非常的不解,祝纓好好的,可謂大家在朝廷中的靠山,這是要做什麼?

    用力瞅,才從字裡行間讀出了一點訊息——等等!她是個女的?!!!還從大理寺獄裡離奇消失了?

    官員們一陣怕恐,想執行,又不太敢。朝廷和祝纓,哪一方他們都不敢得罪。論起來,梧州更近,危險更大。二人派了信使往別業送了個請帖,請祝大與張仙姑下山赴宴,說是得了幾樣珍味。

    不如所料地,被山上婉拒了,說是老人家身體不好,不宜挪動。

    這樣的拒絕讓徐知府很開心,他火速寫了公文遞交朝廷——二老病了,在山中靜養,不宜挪動。請不動。至於山中,沒有聽到有關祝纓的消息。

    接著,他們又有些不安地等著下一個指令。

    朝廷新的新令下來之前,徐知府卻指到了一個讓他想哭的消息——邸報上說,朝廷敕祝纓為“祝縣”的縣令了。祝縣屬梧州,祝纓成他鄰居了。徐知府派人送信,想請祝纓見一面,別業裡卻說,長途回來,要休息。休息好了再見。

    徐知府也不敢強求,祝纓在大梧州這一片的聲望無人能及,彷彿是個傳說一般。徐知府雖然不願意承認,也無法反駁這種名聲有一部分是他貢獻的——你比不上前任,就越發襯得前任好了。

    徐知府與龐司馬早就商議過了,對祝纓,“敬鬼神而遠之”。他們不是很看得慣本地一些風俗,但是也發現了本地人不好惹,彼此相敬如賓地過。吉遠府不算窮地方了,油水夠,留著命攢點家產不好麼?

    哪知前兩天,山裡的頭人們集體出動了!每人帶幾十上百號的土兵,把徐知府嚇了個半死,忙也讓府裡的衙役、白直之類準備起來。又埋怨朝廷——怎麼不調點兵馬幫忙呢?

    他自己去找當地的校尉,校尉卻死活不肯同意:“我可沒接到將令啊!”

    徐知府這一天,提心吊膽,直到祝纓慈祥地同意他一路跟到山□□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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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知府恨不得一眨眼,祝纓就過了州界,他也就有了理由可以回去覆命了。

    誰料整個吉遠府知道祝纓回來了,再沒人問她是男是女之類,反正,看著人還是那個人就行了!好些人哭著跟著她往山裡走,這一路就沒辦法走快。

    這還是在祝纓有意加快速度的前提下。

    祝纓這次是從阿蘇縣路過,因為聽說蘇鳴鸞的母親病重,她要順路去探望一下。也因此,需要經過福祿縣。

    當天晚上,滿天星子,祝纓到了福祿縣。福祿縣準備好了清風樓,當地酒宴也擺上了,屋子也收拾好了,苦留祝纓住一晚。

    祝纓也答允了。

    徐知府便也陪著,他不住清風樓,卻佔了縣衙,縣令只好自己去住書房。倒黴的縣令也是新來沒兩年,垂拱得緊。

    清風樓裡,士紳父老同祝纓說著話,大家敘舊。祝纓還記得縣中所有的士紳,還指著張翁說:“令郎現在京中,我來的時候他還很好。”

    話匣子說開了,士紳們也就敢說話了。開口的是顧同的爹,顧翁老邁,也是不宜挪動,於是由他作為代表過來。

    當爹的惦記兒子,又因在福祿縣,與祝纓更加親近,便問出了一個問題:“您……怎麼就想著使這個法子回來了呢?先前咱們有眼無珠,竟不識您的真身。”

    祝纓隨口胡扯:“我前頭兩個哥哥都死了,生下我來怕養不活,就假充男孩兒。”

    顧同他爹覺得這話聽著怪怪的,然後突然醒悟,這不就是“生了兒子怕養不大,假充女孩兒”的變本麼?

    不過,只有男充女養大的,怎麼還有女充男這個說法?而且,不是哥哥死了麼?你還敢充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