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肉 作品

388. 撕扯 怪不得嶽桓笑成這樣。……

    祝纓道:“動靜太大,對太子妃也不好。”

    “是啊。”駱晟說。

    祝纓道:“老人家上了年紀,您可沒有啊。”

    說完,拍拍駱晟的肩膀,告辭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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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飯就吃得讓人惱火。

    祝纓轉過一個街角,突然勒住了馬。胡師姐猝不及防,驚道:“大人?”

    “去陳家。”

    這個事,祝纓不想管,但是又不能完全不理會。恰有一個人最適宜關切此事——陳萌。

    陳家自家正熱鬧,今年有新婦,陳放馬上要離京,為了給二人餞行,家裡一直有客人有宴席。

    陳萌跑了出來:“巧了,今天有好大的鯽魚。”

    祝纓微笑道:“巧了,我也有一個好消息。”

    陳萌走近了,笑問:“什麼好消息?”

    “沈夫人孃家侄女就是東宮的嚴宮人,太子給了嚴宮人孃家田宅,安仁公主都眼饞呢。”

    消息來得太突然,陳萌捋了一下才想明白:“啥?”

    祝纓點點頭:“才從駱家吃完席,安仁公主的臉,讓人不敢看。你,留神。”

    陳萌臉綠了。對上安仁公主,倒也不是怕,但是這個老太婆她不講道理,天上一拳地上一腳的,麻煩!

    他勉強地道:“好,我明白了。”

    祝纓道:“那我就不打攪了,有了。”

    “哎,吃個飯。”

    “剛才氣飽了。”祝纓擺擺手。

    一路回府,前腳剛到,後腳永平公主府上的禮物就又送了來。

    蘇喆捧著禮單,笑道:“這又是怎麼說的?”

    祝纓道:“給,你就收下。”

    蘇喆見她似有不喜,打發了送禮來的人,湊上前問道:“他們家又有什麼事要麻煩您了嗎?因為太子妃嗎?真是的,那麼大個人了,不會自己拿主意嗎?什麼公主、駙馬,我來京城的時候,還以為是多麼的聰明高貴,現在一看,他們家都是傻子。”

    巧了,她也是這麼想的,祝纓道:“先帝還是聰明的。”

    蘇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祝纓彈了彈她的腦門兒:“白眼收起來,晴天呢?”

    “她出門去了。”

    “回來讓她到書房來見我。”

    “好嘞!”

    祝纓去了書房,她覺得自己近來有點心浮氣躁,這樣不好。拿出今年的家書,重新讀了起來,以平復心情。

    信中都是關切叮囑,他們不圖謀她什麼,只要她平安。

    看著看著,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又在心頭浮現。淨是些鬧心的事兒。最早不過是些要動手的事務,後來添了派系之爭,現在連內闈較量都要關心了嗎?升官之後,煩心的事反而變多了!

    兩種情緒撕扯著,讓她略有點煩。

    世間安得雙全法,如果不能兩全,她該怎麼做呢?要怎麼選呢?

    祝纓坐著發了一會兒呆。

    直到祝晴天過來敲門。

    祝纓道:“來,有件事要給你。”

    祝晴天道:“是,是打聽什麼消息,還是散佈什麼消息?”

    “去打聽一下,京兆近來有沒有侵奪民田的事。”

    祝晴天沒有問緣由,答應一聲,又把一張請柬放到了祝纓面前:“這是剛才門上收的帖子,是嶽大人家送來的。”

    祝纓打開一看,是嶽桓的帖子,邀她明天過府去品茶賞花。祝纓與嶽桓有交情,但是過年的年酒已經吃過一次了。

    祝纓看明天自己還有空,便打算赴約。

    次日一早,祝纓身著便服,先去拜見了劉松年。預備稍晚一點再到隔壁嶽桓家去,剛好能吃午飯。

    劉松年家正在打包行李,祝纓吃驚地問道:“您這是要幹什麼?”

    “沒看到麼?收拾行李準備回鄉。正好,不用特意知會你了。”

    劉松年不是京城人氏,二、三十年前遊歷天下,後來被先帝召回京城一困困了這麼多年。走,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就這麼走了嗎?”

    劉松年懶懶地看了祝纓一眼:“怎麼還走不得了?”

    祝纓還以為他留在京城是有點懷念王雲鶴的呢。

    劉松年冷冷地道:“又不是小兒女,見識少,一件事、一個人就當是整個人生了。”

    祝纓點了點頭,道:“路上小心,別往太偏僻的地方跑,年紀也不小了,嘴巴又不饒人。”

    劉松年面無表情地揚起了巴掌,祝纓笑著倒退了出去,去嶽桓家吃飯去了。

    站在嶽桓家門前,祝纓往拴馬石邊多看了兩眼,那裡有一匹頗為神駿的馬,烏雲踏雪,來的時候還沒有。

    門上識得她,笑著迎了進去:“我家官人與楊祭酒已等候多時了。”

    “楊祭酒?”

    “是。”

    祝纓有些詫異,她看不出來自己與這位楊祭酒有什麼共通之處。她又不讀書進學,而楊祭酒,此前並未聽聞。難道是這兩天才任命的麼?

    上任祭酒是年前告了個病假,但現在年假還沒過完,明天才開始應卯,任命是怎麼下的?

    帶著疑慮,祝纓邁進了嶽府。

    嶽桓與楊靜正在談笑,看到祝纓來了,嶽桓起身道:“來來來!這就是子璋了!”

    楊靜站了起來,祝纓也看了過去,一看之下,不由有了同一個念頭:怪不得嶽桓笑成這樣。

    楊靜是個美男子,如果為“君子”畫張像的話,畫出來大概就是他的樣子了。煦煦如玉,見之便覺他是個光風霽月之人。

    家裡有這麼一個人,是值得笑的。:,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