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菜 作品

第71章 七十一條彈幕

    於是就有了四皇子猶豫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原本的計劃,思忖了整整一夜過後,還是擅自決定,要按照原計劃實施下去的這一幕。

    原本該是貞貴妃讓人去傳口信,如今貞貴妃禁足,四皇子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他生怕靖親王不相信,屆時耽誤了事情,便讓顧佳茴以貞貴妃的名義寫了封書信,給靖親王送去。

    不想顧休休早就根據彈幕,顧佳茴的身世,以及貞貴妃當日在誕辰宴上的所作所為,推斷出了貞貴妃的大概計劃。

    譬如如何動搖顧佳茴,利用她往顧家藏些能讓顧家被滅族的罪證。

    又譬如如何利用謝瑤和幾位朝中大臣慘死之案,藉著靖親王的手,搜查永安侯府,從而尋找出被顧佳茴藏在顧家的殺人鐵證。

    顧休休將自己的猜測和推論告訴了元容和顧懷瑾,又讓人緊盯著四皇子府的動向。

    在得知四皇子準備讓顧佳茴代筆,以貞貴妃的名義給靖親王送信時,顧休休讓顧懷瑾提前派人仿著靖親王和西燕君主的字跡,寫了數十封勾結來往的書信,並著顧佳茴藏的血衣,一塊藏到了靖親王的住處。

    這樣一來,在靖親王收到顧佳茴的送信後,以為是貞貴妃的親筆來信,才率兵到永安侯府搜查。

    當靖親王在顧傢什麼都沒搜到時,就會認為是貞貴妃戲耍了他。

    這時候顧休休提出要搜查靖親王的住處,在住處搜查出靖親王與西燕君主的來信和血衣後,靖親王百口莫辯之時,就會將給他送信,讓他來搜查顧家的貞貴妃牽扯進來。

    此時的靖親王,大概還以為是貞貴妃在暗中害他,卻不想那些書信和血衣是顧休休讓人藏到他住處去的。

    靖親王更不知道,那封以貞貴妃之名送到他手裡的書信,其實是四皇子做主讓顧佳茴代筆寫的。

    見靖親王如所料之中那樣,牽扯出來了貞貴妃,顧休休唇角揚起了微不可見的弧度,又很快歸於平靜。

    是了,顧休休的目的就是扯出這件事情背後的幕後主使者——貞貴妃和四皇子。

    既然他們如今在皇帝面前已經失了信任和寵愛,她當然要添磚加瓦,趁熱打鐵,讓他們在皇帝面前徹底失去話語權。

    皇帝聽見靖親王道出貞貴妃的名字,皺了皺眉,接過靖親王從懷裡掏出來的書信,拆開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將書信扔給了靖親王:“這不是貞貴妃的字跡。”

    靖親王愣了一下:“不可能,今日傍晚時,一妙齡女郎送到臣弟所居的驛站之中,臣弟親手在那女郎面前拆開,那女郎道是貞貴妃讓她送來的……”

    說著,許是怕皇帝不相信他的話,他咬牙道:“不然皇兄就將貞貴妃喊來,我們當面對質!”

    顧休休見靖親王已經開始有些慌了,開口道:“既然靖親王這樣說,不如父皇還是將貞貴妃請來,萬一其中有什麼誤會……這畢竟牽扯重大,事關謀逆大罪,還是要查清楚才是。”

    靖親王也顧不上方才她還與自己吵得不可開交,此刻又為何幫她說話這樣的細節了,只是不住點頭:“事關重大,還請皇兄仔細查證,莫要冤枉了臣弟,讓其他臣子們寒心!”

    這一頂勾結西燕君主,意圖謀反的帽子扣下來,就連靖親王也不免膽寒心顫。

    他跟皇帝之間的確有約定,他盡他所能幫皇帝制衡北魏家族的門閥制,皇帝則要做他的‘免死金牌’,在他有生之年,保他榮華富貴,性命無憂。

    可再是免死金牌,也不能涉及到謀逆或是十惡不赦的大不敬之罪,若不然別說是皇帝,就是先帝活過來,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這些年靖親王是倚仗那跟皇帝之間的約定,在封地囂張了些,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心裡比誰都有數。

    皇帝抬手落在太陽穴上,似乎是氣急了,連呼吸都不大勻稱了:“去,去將貞貴妃帶來!”

    身邊的太監應了一聲,連忙一刻不停地命人去請貞貴妃來。

    許是瞧出了皇帝動怒,侍衛們的手腳極為麻利,沒用太長時間,也不過就是一盞茶的功夫,便將貞貴妃帶來了永安侯府。

    在路上,貞貴妃便已經詢問過侍衛,皇帝突然請她去永安侯府的緣故。

    侍衛們支支吾吾也不敢亂說話,但貞貴妃來之前心裡就有不妙的預感,直到她到了府內,看到靖親王與皇帝,以及那身後隆重的陣仗。

    她大概便猜測到,該是四皇子又做了什麼,牽連到了她的身上。

    思及至此,貞貴妃目光微寒。早知這四皇子如此蠢笨,她就該趁早放棄他,若是早先對七皇子好一些,培養個五六年,也絕對比四皇子聽話懂事。

    她本以為只要自己實力夠強,心思足夠縝密,就算四皇子愚笨些也不妨事,大不了她多操些心,只要他乖乖做個傀儡,按她吩咐做事就好了。

    可四皇子是一天都不能讓人省心,只要不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便要擅作主張,自作聰明的尋事生非。

    先是擅自對古琴做了手腳,引得皇帝大怒。如今又不知惹了什麼麻煩給她,讓她過來收拾爛攤子!

    見貞貴妃走來,靖親王大步上前,將手中的書信扔到貞貴妃身前:“這是不是你寫的書信?”

    貞貴妃愣了一下,迎著月光,勉強看清楚信紙上的小字。她越看,越是忍不住攥緊那紙張,指甲因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隱約能聽到牙齒相抵發出的磨牙聲。

    這是什麼東西?四皇子以她的名義,給靖親王傳信,讓靖親王來永安侯府搜查?

    貞貴妃知道四皇子沒有腦子,卻不想他會如此缺心眼,竟讓人以她的署名,給靖親王傳書信。

    難道四皇子就沒想過,那封交給靖親王手裡的書信,倘若被靖親王留在手裡,屆時出了什麼問題,又或是有了什麼閃失,靖親王會第一個將她供出來嗎?

    貞貴妃儘可能讓自己保持冷靜。

    靖親王現在出現在顧家,也就是說,靖親王已經按照書信上所言,搜查過了顧家。

    可就算是在顧傢什麼都沒有搜到,靖親王也不至於將她牽扯出來,將一件本可以輕鬆應付過去的事情,變得複雜化。

    那麼就是說,靖親王應該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才急於將這個黑鍋甩到她身上。

    貞貴妃緩緩吐出一口氣:“皇上該是認得臣妾的字跡,這封書信與臣妾無關。”

    聽聞此言,靖親王不由惱了:“好呀你個貞貴妃!你先讓人給本王傳信,說是能在顧家搜到兇手殺人的罪證和顧家謀逆的鐵證,引的本王上了鉤,如今卻又不認賬了?”

    “若非是你,本王怎麼無緣無故跑到顧家來搜查?”

    靖親王抬腳將那侍衛從他住處搜查出來的血衣,一腳踢到貞貴妃面前:“本王信了你的鬼話,最後在顧傢什麼也沒搜出來,倒是侍衛們從本王的住處搜查出來殺人兇手的血衣,還有本王與西燕君主的來往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