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耍猴

    估計是怕阿斯被煮得無聊,大家都在說冷笑話給阿斯聽,只有黃一天看起來最正經,他掏出了小學課本,一本正經地說道:“阿斯啊,你昨晚不是說自己沒上過學嘛?從今天開始我將教你學習,985/211指日可待!”

    塗然吐槽:“你踏馬的自己還沒211呢,還想著教出來211高材生,做夢呢?”

    屋內一片混亂,但是阿斯看起來卻很開心,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粘在眾人身上,眼中的喜悅和感激似乎都快實質化溢出來了。

    魚西含笑看著這一幕,將房間裡的王晴晴喊出來:“我們要去警局做個筆錄。”

    等魚西和王晴晴到警局的時候,發現譚夢月早就到門口了,只不過她膽子小,一個人不敢進去,在這眼巴巴地等著魚西和王晴晴。

    幾人走進派出所後被人帶著來到了審訊室:“王隊長在裡面。”

    魚西剛要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王律的怒吼聲:“你是不是以為老子不敢打你?”

    身旁的小警官表情肅穆,就是牙齒磨得咯咯作響:“我們警察是絕對不會打人的,你們放心!就算真的很想打這種社會上的垃圾也會忍住!”

    魚西拍了拍他的肩膀,特別想說句立場不對的話:不要為難自己,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打人渣!

    王律從裡面打開門:“在說啥呢?你們先進來吧。”

    魚西剛走進來,審訊室裡的攤主就露出仇視的目光,他被審訊一晚上的眼睛通紅,彷彿能滴出血一般:“都怪你! !你個買猴的!”

    魚西腳步微頓,坐到他隔壁的桌上旁,語氣平淡:“警察不能打你,我可以打,大不了就賠一點醫藥費。”

    男人表情一僵,對於有錢人來說,萬一真動手的話,把他打成殘疾怎麼辦?他目光依然怨毒,但是嘴上卻不敢再說什麼。

    譚夢月和王晴晴小心翼翼地坐在魚西旁邊。

    幾人的筆錄看起來簡單,但是足足記錄了一百多頁。

    等到魚西做完筆錄後,那邊的攤主還在嘴硬說猴子是他從其他地方買來的,他不知道這猴子是人。

    魚西在這時開口:“阿斯能說話了。”

    短短六個字讓這個攤主面色大變:“怎麼可能?!賣給我的人已經把他毒啞了!”

    他話音剛落,臉色陡得慘白起來。

    他說了不該說的話!

    王律乘勝追擊,他聲如驚雷:“趙俊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趙俊人表情恍惚,有些話一旦說漏嘴,後面就再都隱瞞不住了。

    “……我說。”

    “猴子真的是我買的,不過我知道他是人。”

    趙俊人被銬在桌子上的雙手顫抖:“當時買的人不止我一個,很多耍猴的人都買了,只不過他們的猴都死了,只有我的活下來了。”

    “買‘猴’是個風險事,幾十幾百個裡面能活下來的也不過就那個一兩個,但是就算這樣,買的人依然很多。”

    “因為買‘猴’給的錢,在幾個月內就能賺回來了,就算買回來只能活個半年,那也是賺到了。”

    “我買的這個‘猴’啊,我一眼就相中了,他個子小,是個侏儒,永遠都不會長大,就是價格高,我砍價砍了好久才買到手。”

    “你媽的!”譚夢月快要氣瘋了,她也個子小,聽到這話渾身顫抖,幾步走到趙俊人身前,一個巴掌就甩到了趙俊人臉上。

    “你他媽的!畜生!”譚夢月不會罵人,只會打人,她一連打了幾個巴掌,累得自己氣喘吁吁的,還是王晴晴過來裝模作樣拉著她讓她不要再打了。

    王晴晴也同樣喘著氣,只不過她手都沒碰到譚夢月衣服上:“她力氣太大了!我拉不動啊!”

    趙俊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啪啪啪地甩了十幾個巴掌,臉在幾秒鐘的時間內就腫成了豬頭,他大聲嚷嚷著:“警察!警察!這婁有森打吳!!”

    冷眼旁觀沒有阻止譚夢月打人的王律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臉腫到話都說不清楚的趙俊人放慢語調怒斥道:“有!森!扇!吳!”

    “這誰見了不得說一聲扇得好啊。”魚西對他笑了笑,“大快人心。”

    在魚西的視線中,趙俊人像是被毒蠍子咬了一口似的,臉色紅中透著白,白裡又透著紫。

    這一會兒的工夫,趙俊人的臉又青又紫,已經說不出來話了,他在紙上唰唰寫著:“我只是買了猴,除此之外我什麼都沒做!該說的我都說了!”

    王律出去抽了支菸,把審訊室交給還在怒目而視的譚夢月。

    等到他回來後,趙俊人身上又多了一些傷,就連王晴晴和魚西都動手了。

    魚西將一張名片推到趙俊人面前,語氣平靜地說道:“這是我律師的名片,你不服自己被打可以聯繫他。”

    趙俊人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表情懼怕地看著魚西,連連搖頭。

    王律嘖了一聲,不由冷笑:“賣方是誰?知道嗎?”

    趙俊人把頭都快搖破了:“他們戴著面罩!我看不到!”

    王律抓住關鍵詞:“他們?是團伙作案?”

    趙俊人:“一男一女!我當時打聽了一下,那兩個人好像是在福利院工作的!所以有很多被遺棄的孩子!”

    至於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等魚西幾人做完筆錄出來後,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都快到傍晚了。

    魚西對譚夢月說道:“晴晴就住在公司附近,我先送你回家吧。”

    還在氣鼓鼓的譚夢月點頭,報出自己家地址。

    譚夢月家沒住在市中心,而是住在三環外的一個別墅區,魚西開車進去的時候還被要求摘下口罩做人臉拍照登記。

    譚夢月有些不好意思:“我都到門口了,我自己走進去吧。”

    王晴晴來過她家,對魚西說道:“魚哥,別聽她這麼說,實際她從門口步行到家裡還需要十五分鐘,有錢人的小區真大啊……”

    魚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都到這了,我送你進去吧。”

    果然就像王晴晴說的那樣,就算開車也開了好幾分鐘才到譚夢月家門口,不過譚夢月還沒下車,就有些錯愕地看向站在自己門口的兩個人。

    她小聲說道:“魚哥,那是小柳的爸媽,小柳帶我在夢裡見過他們,他們是來道歉的嗎?”

    魚西看著這兩人,眉頭皺起:“我跟你一起下車。”

    站在別墅門口的柳正山和張玉麗表情和藹,柳正山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禮品盒,嘆息說道:“小鷗這孩子也是,不跟我們說清楚,我還以為他想讓那姑娘下去陪他呢。”

    張玉麗搖了搖腦袋,不討論這個話題,而是輕聲說道:“我們都等樂半小時了,這小姑娘家裡現在還沒人回來。”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車輛的鳴笛聲,他們扭頭看去,車上緩緩走下來三個人。

    兩女一男,其中的青年戴著口罩,另一個女孩則戴著眼鏡,而在兩人中間,則站著一個表情怯怯又柔弱的小姑娘。

    他們不認識其他兩人,但是中間那個還是認識的,自家兒子在夢中帶回來給他們見過。

    張玉麗有些遲疑地上前:“夢月?”

    譚夢月眨了眨眼睛:“叔叔阿姨好。”

    然後對張玉麗介紹了一下身後的魚西和王晴晴,她沒詳細介紹,只說是自己的朋友。

    張玉麗眼眶紅了,她對魚西和王晴晴點了點頭,然後走到譚夢月身前,握住她的手:“是叔叔阿姨對不起你,小月,你別怪小鷗那孩子,我們今天受那孩子囑託,特意來向你道歉。”

    譚夢月搖頭,想起自己那短暫的戀情,表情憂傷:“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再說了,道歉有個屁用,想讓她下去陪柳信鷗屬於陰間的事,在陽間的法律又管不著他們。

    對於這種和大師有交往的夫妻來說,譚夢月一點都不想和他們繼續交流下去,也不願意撕破臉皮,誰知道撕破臉皮之後對方會不會找大師報復?

    就算她身後有魚西能保護她,但是總不能麻煩魚西也保護自己家人和朋友吧?!

    譚夢月只想速戰速決送走這兩人,她連家門都不想讓這兩人進。

    “叔叔阿姨,我知道你們也是愛子心切,不過我和小柳之間的感情已經結束了,我也不怪你們。”譚夢月語氣真誠,內心:不是不怪,主要怕你們用邪術再害我!

    張玉麗和柳正山沒想到她如此的通情達理,也不由鬆了口氣,張玉麗嘴上一直唸叨著好孩子,這麼寬容溫柔,難怪小鷗喜歡你。

    而柳正山的視線則在一直旁聽的魚西身上劃過,他表情疑惑,總覺得這人看起來格外熟悉。

    魚西也似笑非笑地看著柳正山和張玉麗,這兩個人身後的血色跟蜘蛛網似的,層層疊疊的覆在兩人身後,這得做了多少孽事啊?

    柳正山越看魚西越覺得熟悉,他不由自主走到魚西面前,試探性地說道:“既然你們是夢月的朋友,那我就託大當個長輩,你們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都可以聯繫我。”

    他這話原本只是客氣話,但是魚西卻毫不客氣地點頭:“好啊,你現在就幫我一個忙吧。”

    柳正山微怔,下意識問道:“什麼忙?”

    魚西表情誠懇:“其實我在警局有kpi績效考核,這不月底了嘛,考核還差兩個罪犯,要不你們委屈一下幫我衝個業績?”

    柳正山眉頭皺起,心裡打鼓:“你這孩子,在瞎說些什麼呢!”

    然而他這話剛說完沒幾秒,身後又傳來警車鳴笛的聲音,柳正山和張玉麗聽到警車的鳴笛聲臉上都不由閃過一絲緊張。

    警車停在他們身後,從車上下來一個叼著煙的男人,他大步走向魚西,抱怨道:“我一晚上沒睡在審訊那個傻逼,剛閉上眼睛沒半小時又被你發的短信吵醒。你說你找到向那傻逼賣人的幕後真兇了?是誰?”

    魚西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向柳正山和張玉麗:“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王律想起趙俊人供出的人販子信息,驀地轉頭看去,對柳正山和張玉麗厲聲問道:“你們在福利院上班?”

    柳正山和張玉麗的表情一點點地變了,兩人臉色死白:“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魚西:“上個這麼說的人已經被打成豬頭了。”

    王律聲音冷厲:“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譚夢月和王晴晴一臉茫然,怎麼上一秒還在聊天,下一秒聊天的人就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