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暖不思 作品
第47章
可是,他一個遍體鱗傷的人,難道就不怕自己再被她傷害嗎?
蘇稚杳眼睛酸得更厲害,瞪住他,帶著濃重的鼻音罵他:“賀司嶼,你是戀愛腦嗎?”
被罵的人倒只是抬起唇角。
周宗彥以前說,酒勁有多強,賀司嶼的意志力就有強,但當時,蘇稚杳感覺他有些醉了,是自願放下盾牌,任由自己淪陷的醉。
“不好麼?”他還挺享受這種難得不清醒的感覺:“偶爾低頭,也沒什麼。”
“不要你低頭。”
承受這麼多年無人知曉的痛苦,好不容易到今天成為支配者,他值得被所有人仰望。
蘇稚杳偏心地想著,隔著霧氣看他,倔強地不讓眼淚掉出來:“我就喜歡看你高高在上,拽得要死的樣子。”
賀司嶼笑得更深了。
蘇稚杳才發現,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長眸因酒色而迷離,眼尾勾長,像有人在森林深處提了一盞引路燈,惑著你深陷,特別迷人。
她想,假如他的童年是完美的,那今天的他,一定是個很溫柔暖心的男人。
燈光映綽著,晃漾出他眼底七分濃的醉意,賀司嶼伸出兩指,捏了下她臉蛋:“小小年紀,哪裡來的受虐傾向。”
蘇稚杳幾不可聞地哼聲,偏開臉不看他:“你喝醉了,我不和你講話。”
賀司嶼不能低頭。
她還惦記著那句話過不去,心想,賀司嶼就該是那樣子,目中無人,強者為尊。
“我很清醒。”他呼出的氣息落在她頭頂,帶出酒氣。
分明就是醉了。
蘇稚杳定定看住他,眼神頗有少年老成的鄭重:“你說我是阿爾法,那你聽不聽我的?”
賀司嶼問:“你想要我做什麼?”
“去睡覺。”她態度強硬,蹙起的眉眼間卻滿是藏不住的心疼:“很晚了。”
“好。”他唇角弧度淺淺。
外面那群人還算識趣,牌桌上也難遇敵手的某人,今晚一副好牌直接攤手認輸,誰看不出是想人家小姑娘了,於是都沒有打擾小情侶,只在他們一同走出廚房,上樓的時候笑著嘴貧了兩句。
長輩思想大都保守,邱意濃給他們準備了兩間臥室。
賀司嶼很有紳士風度地送她到房間門口,為她打開門:“晚安,好夢。”
他在門口,她走到門內。
蘇稚杳回過身,盯著他瞧,見他遲遲沒反應,她嗔怨:“沒了?”
他挑了下眉,不知道是不是存心裝糊塗。
蘇稚杳癟癟唇。
算了,也不指望他這歲數的男人能有什麼浪漫情懷。
蘇稚杳踮起腳,主動在他嘴角親了一下,匆匆道聲晚安後,就把他往外面推,啪嗒一聲,關上門。
門與門框重合,她背靠門。
腦中盤旋著在廚房時的畫面,他說,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之間,你才是那個阿爾法……
沒想過。
但她現在有了些別樣的心情,對他。
手機接收到新消息,蘇稚杳原地靠著門,手機拿到眼前,是賀司嶼的微信。
他問:
蘇稚杳眼底漸漸融起笑意。
那一刻,虛空的命運穿過心臟,讓她感覺到了久違的被疼愛、被人放在心上的實感,就比如她說,想去下雪的地方,所以他就帶她去雪山。
儘管喜歡他站在高處俯視眾生。
但要承認,他順服她的樣子,她也很沉迷。
蘇稚杳輕輕敲過去一個字:
-
於是度假就這麼開始了。
作為歐洲最高大的山脈,阿爾卑斯山主要覆蓋意大利,瑞士,奧地利,法國等多個歐洲國家,被稱為大自然的宮殿。
他們去了位於瑞士境內的huez高山牧場,兩千多海拔的滑雪場,一年四季積滿厚雪,白雪皚皚的山峰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冰川在陽光和藍天的反光下,呈現出澄澈的藍調。
蘇稚杳沒有運動細胞,興致昂揚地穿好全套裝備,踩上雪橇,結果在雪道,賀司嶼沒護住,她一不留神摔了兩跤,就哭哭喪喪地丟了滑雪杖,不滑了。
明明原雪又松又軟,摔得也不疼,但有人縱容就難以避免的嬌氣。
原本以為這趟就他們倆清靜,誰知當天下午一出滑雪場,就撞見周逸那幾個神采飛揚地扛著雪橇,興沖沖奔跑在呵出的團團白霧中,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群人一來,靜謐的氛圍頓時消散,蘇稚杳還在愣神間,周遭已經開始鬧得沒完。
賀司嶼皺著眉,冷冷淡淡看著他們,那眼神,明明白白寫著讓他們滾。
他們也是死皮賴臉。
“司嶼哥帶我們玩啊。”
“好了好了,我們自己找樂子,保證不打擾你們甜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