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81章 執酒共白首20

阿稚沒有辦法, 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被裝在鐵籠子裡的姑娘和哥兒們,臉看上去成年了,身體卻瘦弱得跟小孩一樣。

 他挑了一個金色頭髮, 棕色眼睛裡還帶著些許靈氣的女孩, 將她從籠子裡放了出來。

 女孩剛從籠子裡被放出來, 摸不清狀態的她,全身瑟縮地抱坐在地上。

 “你好?”阿稚跟她打招呼。

 女孩嚇得整個身體一縮。

 “我沒有惡意。”阿稚尷尬地向她擺手, 臉上揚起一個看上去十分和善友好的笑容,“我們就是想問問,他們為什麼把你們裝在籠子裡。”

 阿稚一邊擺手一邊問她,想了想還從身上的荷包裡取了些果乾湊過去,請她吃。

 女孩身上的衣物用破布襤褸來形容也不為過, 她蜷縮著抱著自己,一雙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說話的阿稚。

 她聽不懂這人在說什麼,但她看對方的眼睛裡沒有貪婪猥瑣的意思,還主動給予她食物。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向阿稚探出手, 從他手心裡撿了一塊果乾。

 “吃。”阿稚的手心裡有好幾塊果乾,他看女孩只拿走了一塊, 知道女孩對他還抱有警惕,也不介意, 收回手, 當她面將手裡剩餘的果乾都給吃了,給她表示沒毒, 可以放心地吃。

 女孩看完阿稚的動作, 這才將果乾喂進嘴裡咀嚼。

 果乾甜甜的味道一出來, 女孩的味蕾被甜味兒一刺激, 眼睛都彎了彎。

 見她笑了,阿稚也跟著笑了。

 好巧不巧,女孩正好抬頭,看見了阿稚這個笑容,怔了一下。

 阿稚沒有發現女孩的這點不對勁,等她吃完果乾繼續向她問道:“你們,為什麼,會被關起來。”

 他指著那個鐵籠子,逐字逐句地問。

 女孩看他指鐵籠子,還以為他又要讓自己進去,剛亮起來一點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正要爬回去時,阿稚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先她一步地將鐵籠子給提起來,丟到海里去了。

 “那是鐵!”見鐵籠子就這麼被阿稚無情地扔到海里去了,沒一會兒就沉了,糯糯心痛得無法呼吸,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一個鐵籠子的鐵都可以打不少箭矢的箭頭了。

 “對不起,我衝動了。”聽到糯糯的話,阿稚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不過他也沒多少後悔就是,敵人的東西又不是他們的東西,那麼在乎幹嘛。

 但他看糯糯那心痛的表情,在心裡嘀咕,不愧是父子,這摳門的勁,跟老師一模一樣。

 倒是甲板上那女孩看阿稚把束縛她的鐵籠子給扔了,整個人都呆愣住了,懵了好大一會兒,這才兩眼是光地看向阿稚,屈膝對他跪了下去。

 整個後背匍匐在甲板上,一副任憑阿稚處置的模樣。

 像是徹底向阿稚臣服了。

 “誒誒誒,你別跪啊!”阿稚被她突然的行動給嚇到了,跳到了邊上去了,他可受不起這麼大的禮。

 加上先前幾次女孩子對他的態度,導致現在阿稚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就害怕,更加不敢隨意接受女孩子的行為了。

 那女孩見阿稚不肯接受她的臣服,茫然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站起來,站起來。”阿稚不敢受她的禮,見她還在地上跪著,把她喊了起來。

 女孩看著阿稚的動作,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偏頭看著阿稚像是問他,這樣對嗎?

 阿稚給她點頭:“對對對,就這樣,很好!”

 女孩站了起來,大家才發現她有多瘦弱,身上的衣物也衣不蔽體。

 孟清歡看不下去了,回身去她們的船艙裡找了幾件衣服和披風出來,選了件跟她身形差不多大的披風,披在了她身上。

 乾淨溫暖的衣服一上身加上先前阿稚的舉動,女孩再傻也知道這群人跟先前那些人的舉動不一樣。

 她向他們開口道:“你們是來解救眾人的神明嗎?”

 她的聲音乾淨清脆,就是吐出來的聲音眾人都聽不懂。

 阿稚給她做了個聽不懂的手勢。

 女孩回味過來了,攏緊身上的衣服,也向他們做手勢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阿稚看不懂,手語十級和微表情專家的陳千帆看懂了,他翻譯道:“她問我們是什麼人。”

 阿稚給她比劃:“我們是來自東方國家的商人,你們呢?”

 “……嗯。”女孩想了想,苦澀地指著船上被綁起來的一船人道,“被他們綁來賣的商品。”

 女孩出生在一個很貧瘠的地方,家中時常吃不飽穿不暖,但好在日子還過得去。

 但有一天,有一夥強盜入侵了她的家園,對她們那地進行了燒殺搶掠,她的父母死在了這群強盜手中,她也被抓起來關在了鐵籠子裡。

 為什麼要被關在鐵籠子裡呢。

 因為如果她們的手腳不被束縛的話,她們可以跳海來解脫,只有把她們關在鐵籠子裡,像養動物一樣獸化,她們才會聽話。

 等到她們徹底被馴化後,這群人就會根據她們的容貌,聽話程度,將她們運去買賣。

 他們稱呼這種交易叫——米貨。意思是吃米長大的貨物。

 而作為米貨的作用也多種多樣,有賣給人供人玩樂的,也有賣去給人繁衍的,最殘忍的一種就是喂肥賣給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吃。

 吃米貨在很多海盜船和海盜島嶼很受歡迎的,米貨的價格居高不下。

 總之,當了米貨的下場慘不忍睹,她們都不能再被稱之為人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同類像動物一樣處理她們。

 “畜生!”長樂聽完陳千帆的翻譯後,一拍桌子惱怒得不行。

 人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在聽到他們居然把人當肥豬交易給別人吃時,她心裡那股噁心勁怎麼也掩飾不住。

 恨不得把船上這一船的罪魁禍首都給殺了。

 “氣大傷身,消消氣,消消氣。”陳千帆給長樂倒了一杯熱水,勸說她道,“別侮辱了畜生,畜生可跟他們不一樣。”

 長樂原本很生氣的,被陳千帆這樣一說,不禁被逗笑了。

 可不是,這群人連畜生都不如,好歹畜生沒不把人當人看。

 “我去把籠子裡的姑娘、哥兒們都給放出來。”知道這群姑娘、哥兒們的來歷如此悲慘後,糯糯片刻也不再等待和垚垚一塊過去,將所有鐵籠子裡的人都給放了出來。

 一共有二十個鐵籠子,其中有十來個鐵籠子裡的姑娘、哥兒們都已經徹底被馴化了,完全不知道正常人的生活是怎樣的。

 給他們吃食,她們也只會像動物一樣,用手抓,用舌頭舔,除了模樣像人,行為上一點人的跡象都沒有。

 剩下的幾個可能因為被抓的時日還短,還沒有忘記人的本性,但也形成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比如吃飯只敢吃放在他們碗中的食物,會下意識地找鐵籠子睡覺,找不到鐵籠子也只敢在放鐵籠子的地方蹲著。

 看得糯糯一行人咬牙切齒,他們想不通,究竟有多殘忍的人才能把人馴化成這樣。

 “慢慢來吧。”太上皇見多識廣也不禁嘆了口氣,“這些人的習慣一時半會的怕是不容易改掉了。”

 他問這些孩子道:“現在的問題是,這些被你們綁住的人該怎麼解決?”

 “殺了!”長樂道。

 她覺得這些不配為人的人,最好是死了才好,多活一天都是對這個世界的侮辱。

 “輕了。”盛聞燦搖頭道,“對於一個犯了滔天大錯的人,死是對他們最好的解脫。”

 “那該怎麼辦?”孟清歡問,她可不想浪費糧食養著這麼一群人。

 “送給我當藥人吧。”盛聞燦道,“正好我最近正愁新做的幾味藥沒有死囚犯給我實驗,這批人可不就湊巧了麼。”

 “這個可以。”長樂是見過死囚犯試藥的,九死一生,活下來的那個也要時常忍受病痛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該讓這些人也嘗試嘗試這種痛苦。

 “可船上的人這麼多,也不能每個都用來試藥吧。”陳千帆統計了一下,這條船上不下於兩百人,加上其他帆船上的人,零零散散下來至少都有五六百人。

 什麼藥用得上這麼多人?

 “那就拿給我當奴隸使。”阿稚氣憤道,“他們把我的稻子砸壞了!”

 他好不容易在甲板上培育成功的稻子,眼看長勢良好,氣候也能適應海上的氣候,這要是長成了,以後他們的船不管走到哪兒都不用害怕沒飯吃了。

 這些稻子他都捨不得別人碰,都是要用來留種的,就這麼被他們給弄壞了,他們得賠給他。

 “那也用不到這麼多人吧?”長樂道。

 他們甲板上的空間就那麼大點,種了水稻,再裝幾百號人,如何裝得下。

 “誰說用不到的。”糯糯都把他們船上的鐵籠子當成自己的私有產物了,他為什麼不可以。

 “這麼幾艘大船在這兒,總不能扔了吧。”阿稚想好了,“我要把他們的船隻騰空,全用來種菜!”

 “我要他們每個人都看著一株菜或者一束稻子,死一棵菜,掉一片葉子,少一顆麥子,我就打他們!”

 阿稚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很不錯,這些人可以把姑娘、哥兒們馴化為米貨,他也可以把他們馴化為菜奴——專門種菜看菜的奴隸。

 長樂看了眼她這個弟弟,她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弟弟小時候的暴戾性子已經改了,沒想到他骨子裡的暴戾性子還在,只是另外改變了一個方向罷了。

 “你喜歡就好。”雖然阿稚的這個方法並不是很人道,但長樂並不討厭。

 世上最爽的故事,莫過於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現在看這群作惡多端的人馬上就要自食惡果了,孟清歡還給阿稚出主意道:“最好讓這群被他們馴化了的姑娘們監工他們,讓他們也嚐嚐自己的報應。”

 “這主意不錯。”阿稚很開心地接受了這個建議。

 他正愁找誰當監工呢,他可沒時間監督他們,而船上的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事情要做,孟清歡算是給他解了燃眉之急。

 “剛那姑娘說,這群人都是燒殺搶掠的強盜。”他們在那兒興致勃勃地討論如何將海船種植發揚光大,糯糯卻在想,“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有棲息的島嶼。”

 “肯定有。”陳雪花道,“要是沒有棲息地,他們這些船隻怎麼弄?總不能壞了就去搶,然後就把壞船給扔掉吧。”

 帆船,還是能在海上航行的船,那做工和工藝都要比河船之類的船精細很多。

 就算是壞掉的船隻,上面的木板零件拆卸下來都是可以二次利用的。

 陳雪花覺得這群海盜沒有那麼傻,只會搶劫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