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80章 執酒共白首19

 這次的航行時間比以往都久, 久到船上所有人都無聊了,都不在各自的屋裡看書, 全都跑到甲板上海釣。

 阿稚問:“今天還是跟先前一樣, 釣到什麼吃什麼?”

 裴泫珠板著一張小臉:“不然勒,還能有什麼吃的?”

 船上能吃的食物叫他們都吃得差不多了。

 唯一覺得有點新鮮感的,只有海里的東西了。

 隨著他們的船隊越行越遠, 海里打撈起來的東西越來越稀奇古怪。

 先前他們看到一條跟他們的船差不多大的魚,像一座海里的山向他們駛來, 嚇得船上眾人腿腳都在發麻。

 幸好那魚並沒有向他們的船撞來,只是在他們的船隻面前停留了一會兒,而後就遊走了。

 不然他們的船還真不知道抵抗不抵抗得住這個大傢伙的撞擊。

 但也有運氣好的時候,釣到他們沒有吃過的海魚,烹飪過後,意外的鮮美。

 “呃……”阿稚想了想, “我們在暹羅國不是弄了許多果樹苗嘛, 我在種植房種了些,我看上次你們吃的這個番果快成熟了,不然我去弄點出來吃?”

 “有這好事,你怎麼不早點說。”垚垚趴在他哥腿上, 看他哥釣魚, 看得直打瞌睡。

 天天釣, 天天釣, 一點新意都沒有,還不如跟他哥在房間裡玩親親呢。

 自從他上次潮熱之後,他和他哥就不滿足於只是唇對唇碰一下的親親了。

 他們會像新婚夫婦那樣, 在沒人沒看到的房間裡, 接一個綿長而又炙熱的吻。

 他能感受到他哥唇齒間的溫度, 也能感受他那急促的呼吸,更能感受到他哥放在他腰間逐漸收攏的手。

 那種看著對方為自己失控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

 每天都恨不得親上個十回八回,黏在房間裡永遠不出來。

 但是不行啊。

 他們還沒跟大家攤牌呢,要是大家知道他和他哥,表面上是兄弟,私底下卻有如此不正當的關係。

 估計都要跌破下巴。

 為了不讓大家太過於驚訝,他們還得每天裝成兄弟的樣子出來混著。

 別人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好在他以前做兄弟的時候就黏他哥,現在不做兄弟了還黏他哥,旁人一點異樣都看不出來。

 垚垚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了。

 旁人看不出來,他和哥還能夠膩歪一會兒,但同時,所有人都沒有想過他們會是一對,他又覺得好失落。

 這會兒聽到阿稚的聲音,為了避免自己再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患得患失,他強打起精神,拍了拍臉,跟糯糯說:“哥,我們不釣魚了,我們去摘番果吧。”

 “好。”糯糯也釣煩了,但船上的空間就這麼大,能玩得都玩過一遍了,實在沒什麼新意了,不得不陪著大家一塊出來釣魚。

 聽到垚垚的提議,他立刻將手中的釣魚竿給收了,跟著垚垚一塊去了阿稚的種植園。

 說是種植園,其實就是一間朝陽的房間。

 這會兒窗戶大開,外面的海風和陽光投射進來,映襯著屋內各種生長在瓦罐木架上的植物,看著就讓人感覺到生機勃勃。

 “還是爹爹想得周到。”垚垚站在屋裡,感受著那一點陸地的氣息,再次感嘆道。

 要沒有爹爹,他們現在在海上恐怕都要崩潰了。

 “回去謝他。”糯糯找了籃子,看著幾個種著番果的瓦罐,在綠葉間翻了翻,找到幾個全紅的摘了放在籃子裡。

 還挑了個紅得誘人的,在身上擦了擦,擦乾淨了,看向垚垚:“垚垚。”

 “啊——”垚垚銜去糯糯手裡的紅番果,甜得他心口發慌。

 看了看周圍沒人,彎了彎眼睛,抬頭叫了他哥一聲:“哥——”

 有些事不必說,也不用說,一個眼神一個呼吸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糯糯圈住垚垚,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哥——”垚垚身體發顫,聲音發膩地又叫了一聲。

 糯糯懂他,正要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嗚——”

 船上突然發來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這是危險預警的聲音。

 “怎麼了?怎麼了?”垚垚顧不得跟糯糯在一塊膩歪,從糯糯懷裡抬起頭來慌張地問道。

 “我看看。”糯糯走到窗外,向海面上探去。

 又看到那與山一樣高大的大魚,太陽穴刺疼了一下:“又來了一隻大魚。”

 垚垚看到那巨大的魚,嚇得面色一白:“最近好像碰到這種魚類的概率越來越高了。”

 糯糯:“嗯”了一聲。

 何止是概率高啊,幾乎是三五天就能看到一回。

 每次撞見,船隻都要被迫停下來,等大魚遠去了再行動。

 就怕船隻引起大魚的注意力,引得它們向船隻撞行。

 雖說他們的船隻是用鐵做的,但糯糯計算了一下兩相撞擊的衝擊力。

 這魚絕對有實力把他們的船隻撞翻的。

 大魚能在海里來去自如,而他們的船隻若是被撞翻了,船上這麼多人能夠像大魚一樣來去自如嗎?

 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他們。

 所以遇上了能避著點就儘量避著。

 但這樣避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

 一次兩次他們運氣好能避過。

 遇見的次數多了,難免這些大傢伙會對他們的船隻感興趣,到了避無可避的時候,他們又該怎麼辦?

 坐以待斃嗎?

 糯糯太陽穴泛疼。

 “沒事的,哥。”垚垚看他哥不說話,眼睛一直盯著在海面上像山峰一樣時隱時現的大魚,見它沒有向他們的船隻衝過來的意思,安慰他哥道,“它看上去不會襲擊我們。”

 “嗯。”糯糯也發現了,這魚只是自己玩自己的,根本就沒有要跟他們起衝突的意思。

 他只是擔憂罷了。

 這船上的人都是他的親人,愛人,哪一個他都捨不得他們受傷害。

 “沒事了。”等大魚漸漸遠去,糯糯低頭看了自己摘了小半籃子的番果,沒有了剛才膩歪的心思,跟垚垚說,“我們把果子洗了,給他們送去壓壓驚吧。”

 “好。”垚垚很懂事地點頭,擼起袖子去廚房裡打水把果子洗了,送到在甲板上海釣放鬆,被突然出沒的大魚腿都給嚇麻了的眾人面前。

 “來吃點果子吧。”他把果番果放在甲板上的桌子上,對眾人喚了一聲。

 剛大魚出沒的時候,眾人就把釣魚竿給收了,由於出竿的時間短,什麼都沒有釣到。

 全都屏住呼吸,等大魚路過。

 這會兒垚垚喚他們,他們才回神,回到座位上,拉開凳子坐下,平復受了驚嚇的心臟。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陸地。”別人只是臉色有點白,長樂的臉色白得過份。

 她自上了船起,就沒有胖過,好不容易在陸地上養上一點肉,一上船就給掉得無影無蹤。

 “應該快了吧。”陳千帆拿望遠鏡在海面上看了看,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他直覺他們應該離陸地差不多了。

 就算差很遠,也要給長樂一個心理安慰才是。

 “姐,你再忍忍。”阿稚給他姐出主意道,“要實在不行,你就學祖母在房間裡種些綠植。”

 太后也不太能適應船上的生活。

 但在暹羅國停留了那麼一會兒,阿稚給他想出了一個辦法。

 將各類綠植、鮮花、水果之類的樹木擺到她房間養植。

 有鮮花、樹葉、土壤的氣味包裹,感覺上就像是在陸地一樣,太后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但長樂不行,她不喜歡她房間裡有太多的味道。

 她搖了搖頭:“算了,我再忍忍,忍到陸地就好了。”

 她雖然不適應海上的生活,但每到一個地方她就能見識一個地方的風土地貌,她喜歡這種新奇感。

 為了這種未知的新奇感,她願意忍受這不太適應的海上生活。

 “吃點糖補補。”他們在說話的時候,陳千帆拿刀子將番果切開,在上面撒上白糖這麼一拌,推在長樂跟前。

 這酸酸甜甜的東西,有助於她的暈船。

 “謝謝。”長樂跟他道了謝,拿筷子慢條斯理地品嚐著。

 裴泫珠去擺弄她的槍刀等一眾東西去了。

 “與其坐以待斃,不去提升自己。”她現在已經十三歲了,個子又竄高不少,船上的生活無聊,她除了做幾個哥哥姐姐給她安排的功課以外,最歡的乾的就是弄她這些舞槍弄棒的東西。

 為此她還時常去請教太上皇那兩個高手侍衛。

 現在這些東西在她手上舞起來可謂是筆走龍蛇,虎虎生威,叫人看得精彩得不行。

 “好!”她在一旁舞槍,陳雪花就在底下拍手叫好,“再來一個珠珠!”

 船上的娛樂實在是太少了,看個舞槍弄棒都給她看得有趣極了。

 珠珠也聽話。

 陳雪花讓她舞,她當即又舞了一套長槍,那槍槍致命的勁道和鋒利,看得人熱血沸騰的。

 這本來是一件強身自保的好事,糯糯非要潑冷水:“遇到大魚了,大魚一口就能把我們的船給咬壞,這槍舞得再好,有發揮的時間嗎?”

 “啊啊啊啊啊啊!”

 “糯糯哥,你為什麼要說出來!”裴泫珠氣得長槍一丟,不舞了。

 她如何不知道糯糯哥說的那些,她就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嘛。

 她答應過的,出了海,她會保護他們的,結果她什麼用場都派不上,她覺得自己好沒用的。

 “珠珠別跟糯糯哥一般見識。”陳雪花看裴泫珠生氣,過去把她的長槍給扛起來,重得她吃奶的勁都給用上了,“他是年紀大了,找不到媳婦,陰陽失調,所以說話才這麼不中聽,跟他見識什麼?”

 糯糯看了眼垚垚,被陳雪花給氣笑了,誰說他找不到媳婦了。

 他天天晚上抱著媳婦睡覺呢。

 船上誰有他福氣好?

 見糯糯在冷笑,裴泫珠以為他生氣了,拉著陳雪花的手道:“雪花別這麼說,其他哥哥聽了也會不高興的。”

 要知道船上除了糯糯哥這個單身漢,還有幾個單身漢呢。

 糯糯哥都是最小的單身漢了,還有幾個老單身漢呢。

 別的不說,燦燦哥哥都二十七了,都快奔三十的人了,還沒個媳婦,真可憐。

 船上幾個躺著也中槍的男人:“……”

 還好,他們也沒有慘到找不到媳婦的地步。

 陳雪花大大咧咧道:“也是,除了阿稚哥,其他哥哥都好可憐。”

 阿稚去到哪兒都有喜歡他的人,其他哥哥明明長得也不差,卻是無人問津,太慘了。

 “不說這個了。”怕戳到幾位哥哥的心肺,裴泫珠沉吟了一下,轉口道,“長槍棍棒在海上發揮不出它的作用,那箭和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