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33章 持酒平天下22





好在臉上不多,大部分都在身上,穿上衣服,也看不到,不影響以後的生活。




哥兒對兩位大夫千恩萬謝的:“謝謝大夫,謝謝大夫,你們兩位就是再世活菩薩。”




兩位太醫搖搖頭:“活菩薩當不上,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少小樂坐館的大夫爾。”




這少小科裡,最怕的就是孩子得上諸如天花之類的突發性,又傳染性極強的病症。




所以在太醫院的時候,兩人專攻過這方面的病症,雖然做不到把每個天花病人都給治好,但大概的把我還是有的。




這發了天花,別的醫館都說治不好的孩子,被人抱著走進醫館,卻是自己走著出醫館的。




臉上還留下了幾顆發了天花的印子,看著這孩子進去又看到這孩子出來的京城人都震驚了。




“這就治好了!”




“哎喲,那這雲錦堂的大夫可不一般,竟然連天花病人都能夠醫治好。”




“可不是,以後我孩子若是生病了,我也帶去雲錦堂治療,就衝這雲錦堂大夫曾經在別的醫館都不肯收留這得了天花的孩子,他們敢收、敢治的份上,也要多到這醫館裡去走動走動。”




人都是惜命的,雖說理智上覺得要是別人得了那傳染病,最好別出來禍害人,到心理上還是以往有那麼一個救世主能夠救救他,畢竟,人都是會感同身受的,萬一有一天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也沒有人救自己怎麼辦。




而云錦堂做了這個救世主,一夜爆火,不管是大病還是小病,只要有病,人們都會習慣性地往雲錦堂跑。




陳烈酒去雲錦堂幫忙了幾日,等雲錦堂忙中有序,能夠做到井井有條後,就功成身退地離開了。




回了家,看到往日都是兩個孩子纏著許懷謙,今日只有一個了,好奇地問了聲:“阿稚呢?”




“被他姐長樂郡主帶回去了。”許懷謙也沒有隱瞞,將長樂來過的事給他講了講。




剛從醫館出來,身上不知道有多少髒東西的陳烈酒也學著許懷謙平日裡那樣給自己身上噴了些酒精。




等全身都噴均勻,連手上都消過毒後,這才過去接觸爺倆,聽許懷謙說太子一家都對阿稚極為壓迫,恨不得他三歲能吟能賦,五歲就能出口成章,連五歲的郡主都時不時的打壓弟弟,覺得他作為皇儲不能比自己弱。




挑了挑眉:“那你就這樣讓她把人帶了回去,你不怕他們把你好不容易把阿稚給掰過來的性子,又給弄了回去?”




“怕啊。”許懷謙當然怕了,阿稚小朋友剛來陳府的時候,連玩個七巧板都要自己被自己氣哭,是許懷謙一點一點耐心教導他如何控制自己住的脾氣,不要動不動就哭。




氣大傷人,這孩子不僅氣性大,霸佔欲也強,上次糯糯要從宮殿離開,他就拉著糯糯死活不讓他走,還把糯糯的屁股嗑了印子。




後來許懷謙察覺到他這種性子,是因為他害怕,害怕一旦他不跟在糯糯身旁了,他就要被吼。




許懷謙花了很多時間教導他,鼓勵他,才讓他從那種陰影裡走出來,變得正常多了。




今天長樂郡主一來,他就更明白,阿稚為什會養成以前那種性子。




他才三歲全家就把希望放在他身上了,加上身旁還有個長樂如此優秀的姐姐的,除非他是天生的神童,天才,他才能夠達到太子一家的要求。




不然有長樂這個壓力在前面,要達到他們的要求也未免太難了吧。




孩子本來就敏感暴躁了,還一味的高壓打擊,人不瘋都要瘋。




在現代時,許懷謙就看見過,那種全家逼著姐姐上進,然後姐姐受不了,直接當著妹妹的面,跳樓自殺了。




也看見過母親逼著孩子上進,孩子考上大學後就把母親給殺了的性格極端的人。




許懷謙想也不想地給陳烈酒說,他幹了什麼:“所以我讓長樂回去跟太子他們說,不要拔苗助長,除了阿稚是嫡長子以外,長樂也是嫡長女。”




既然都是他的孩子,為什麼非要把寶都押注阿稚身上,長樂也可以培養啊。




他所知道的歷史,就沒有一個皇家只專心培養一個皇儲的。




當年的清穿劇,九龍奪嫡多火啊,當然許懷謙不是要讓他們姐弟像清穿劇那樣鬥個你死我活。




不然他就不會讓長樂去跟太子他們說了,直接在背後推波助瀾還能讓自己明哲保身一把。




可那樣阿稚和長樂他就必須選一個了,以後長大了,兩姐弟也免不了鬥爭。




既然孩子還小,為什麼不能一塊培養,這樣阿稚的壓力也小點,長樂也能自己上進,不用天天盯著她弟弟了。




以後長大了,阿稚想要皇位他自己不知道努力嗎,他是天生的皇儲,不用他有多麼出息,只要看上去能是個英明的帝王多得是人投效他。




而長樂再聰明又如何,縉朝的女孩子是沒有繼承權的,到了年紀就得嫁人。




沒有許懷謙今日的這番話,她想過得好,只能指望自己的親弟弟,所以她才會那麼努力的讓弟弟上進,以後順利當好一個帝王,她這個當姐姐的才能在她弟弟的榮光下,一生無憂。




而有了許懷謙的話,至少她也能夠有個屬於自己的機會,她如果也想試試的話,她可以從現在開始努力,也可以讓太子找人培養她。




就算最後沒有當上皇儲,能夠作一位夠輔佐弟弟的大臣,也比一輩子盼著弟弟長進,一輩子盼不到弟弟長進來得好吧。




陳烈酒聽完許懷謙的話,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厲害了!”




他家小相公居然也有這麼勇的一天,不僅敢插手皇儲,居然還直接讓女子參與皇權。




“商部要併入朝堂,這樣的事情遲早都是要經歷的,郡主今年已經五歲了,現在培養還來得及,如果等到商部併入朝堂,再想著女子也能入朝為官甚至繼承大統,恐怕就來不及了。”




許懷謙覺得這沒什麼,以他為縉朝做了這麼多,他還給自己找了好些大腿的份上,太子就算生氣,至多就把他給貶謫了或者罷官了,哎呀,那也太好了。




他正好可以回鄉養老了,他馬上就三十了歲,在這個平均年輕只有三十多歲的時代,他都是算是個老胳膊老腿的人了,提前回去躺著,不用勞心勞力多好。




省得他這又是幫人帶兒子,又是費心教養的,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他的親兒子他都沒這麼用過心思。




陳烈酒想了想,現在朝廷有了商部可大多數的女孩子和哥兒還是學著如何嫁人做當家主母,依靠的不是母族就是丈夫。




許懷謙恐怕也是看到了郡主從小天資聰慧,不想她埋沒了,所以願意提醒她。




但是,他向許懷謙:“他們能夠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嗎?”




“那誰知道呢?”許懷謙聳聳肩,他該做的都做了,怎麼選擇都是嵇家人一家的事,與他何干,把還在跟一較勁,弄得全身都是墨汁的糯糯叫起來,“糯糯,來,親爹爹一口!”




糯糯立馬就把筆放下了,勾著許懷謙的脖子,在他臉上,重重地“木馬”了一口。




“寫個字,寫得滿臉都是。”陳烈酒看他臉上也蘸著墨汁,他這一口,直接把爺倆的臉上都給弄得髒兮兮的,忙拿出帕子來給他們擦。




糯糯趁陳烈酒不注意,在他臉上也印了一口:“阿爹跟我們一樣了!”




“就你憑!”許懷謙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點了點他腦袋,低頭也跟他一樣偷親了陳烈酒一口。




陳家人這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時候,東宮太子家,一家四口,正陷在無比僵硬的局面裡。




原本長樂將阿稚帶回家的時候,因著這些日子,許懷謙對阿稚的教導,阿稚已經乖了很多。




回家就恭恭敬敬地對太子妃行禮:“阿母。”




“乖阿稚!”太子妃先前是不同意太子把阿稚給別人養的,就算阿稚是皇儲,但阿稚不是人家的親兒子,人家又怎麼可能會費心教養。




但看阿稚就去了幾個月回家就這般乖巧了,沒有以前大哭大鬧,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模樣,欣喜得不行。




拉著阿稚問了他好多在陳府的事。




阿稚說起在陳府的事,小嘴叭叭的,明明說話還不是很利索,但卻能結結巴巴地講很多。




比起以前一天不說話,一說話就是發脾氣的模樣好了很多。




聽得太子妃也極為滿意,看來許懷謙有在很認真的帶阿稚,等阿稚將完了玩樂的事,她突然問道:“那阿稚在許叔叔府,許叔叔有沒有教導你功課。”




她覺得阿稚現在脾氣好很多了,那原本的功課也應該好很多了吧。




“有!”雖然許懷謙就教了他一天,但確實有在教,“許叔叔教我們寫一。”




“一?”太子妃錯愕了一下,一,這不是阿稚早學過的基礎了麼?怎麼還教?




但隨即太子妃又想了想,恐怕這是許懷謙讓阿稚又重溫了一遍功課,故有此一舉吧,又問他:“除了一還有什麼?”




阿稚搖搖頭:“沒有了。”




“沒有了!”阿稚實話實說,落在太子妃耳朵裡就有些刺耳了,“幾個月的時間除了寫一就沒有學任何功課了?!”




她是把阿稚抱起給許懷謙當皇儲養的,不是讓他像帶普通小孩一樣,只會帶著他吃喝玩樂。




阿稚不太明白,為什麼剛剛對他還溫柔以待的母親,瞬間就變了個樣,變得跟以前一樣了。




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你怎麼能好幾個月的時間都不學習呢!”看兒子這樣,太子妃盡力收斂自己的脾氣了,“這學習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阿稚你作為未來的皇儲,你不能懈怠。”太子妃好好看著阿稚,又拿長樂出來說事,“你看看你阿姐,三歲的時候,就能工整地寫一篇字出來了,現在都把論語學完了,而你還只會寫一!”




“阿稚你太讓母親失望了!”




太子妃雖然沒有用很兇的語氣,但她臉上那種不悅已經失望的表情深深地落在了阿稚的眼睛裡。




這幾個月被許懷謙悉心照料出來的乖巧性子,瞬間土崩瓦解,他一下就委屈地哭了出來。




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做什麼都不對!




“嗚嗚嗚哇哇哇!”阿稚越哭越委屈,最後控制不住地又嚎啕大哭起來,還像是宣洩委屈似的胡亂蹬腳。




正巧聽宮人說,長樂今天把阿稚給接了回來的太子,也提前下朝回來了,這幾個月許懷謙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帶孩子,把孩子帶得怎樣他是有目共睹,以為回來能看到一個,在戶部衙署跟糯糯玩耍時,不哭不鬧,做事有條有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