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22章 持酒平天下11





看到嵇淮瑞開始創作新的著作,許懷謙是很欣慰的。




他也是他的書粉一枚啊!




有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喜歡的大大如此勤奮,沒有比當這種書粉最開心的事了。




他這算不算實現了,把作者抓小黑屋讓他天天寫小說的願望?




嵇淮瑞有了自己的追求後,他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放沈晏殊去“幼兒園”教學。




商部開辦的“幼兒園”裡給孩童啟蒙,都是些歲到五六歲的孩童,最大不會超過七歲。




因為七歲之上的孩童就要上私塾了!




這些七歲以下的孩童天真懵懂,不會有那麼複雜的心思,讓一生經歷過大起大落的沈晏殊得到了很好的心靈撫慰。




她每天從宮裡做馬車出來,耐心地給他們啟蒙。




她教男子君子之風儀,她教女子為女之風度。




讓男子尊重女子,讓女子挺起胸膛來,讓她們意識到自己與男子一樣,不卑不亢。




不愧是名門閨秀,當年的京都第一才女,不管是男男女女她都教得很好。




甚至陳烈酒去看她的時候,她還有閒心帶著一眾孩子踏青郊遊,帶他們放風箏。




在玩樂中教孩童學習。




陳烈酒覺得這種方式好好哦,要是他當年也是通過這種方式識字的話,他肯定不會覺得識字枯燥乏味。




兩個被囚禁多年的人一朝苦悶得到了釋放,他們的感情好像也有了進步的趨勢。




沈晏殊每天回宮的時候,會將宮外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告訴嵇淮瑞,順便再給他說一說大街小巷都是如何議論他的話本。




嵇淮瑞罵信箋,但沈晏殊給她說話他就耐心的聽著,從來都不罵罵咧咧,他身上的戾氣正在一點點被淨化,彷彿又變回當年那個溫潤如玉,一身文氣的太子殿下。




正是嵇淮瑞的這一變化,讓沈晏殊十分好奇,當初許懷謙來勸說嵇淮瑞開始用筆名連載《深宮賦》的時候,他為什麼會用梧桐兩個字。




嵇淮瑞沒有告訴她,鳳棲梧桐,我是梧桐,你就是我唯一的鳳凰。




在這深宮裡,我沒有讓你做成鳳凰,但在我的世界,你是這天地間門最美麗動人的鳳凰。




而沈晏殊也沒有告訴他,幾十年的相伴,她就把昌盛帝給忘了。




少女的懵懂之情怎麼可能抵得過幾十年日以夜繼的陪伴,她早在嵇淮瑞迎娶她那天,挑開蓋頭的時候就愛上了他。




不然她怎麼可能在知道嵇淮瑞可能會敗給昌盛帝的時候,還心甘情願的嫁給他?




一切的事都處理完後,陳烈酒也到了要帶商隊去盛北的時候。




臨走之前,許懷謙那個千叮嚀萬囑咐啊:“在外面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哥兒潮熱藥對你沒有用,十二月之前一定要回來啊,有什麼事一定要寫信告訴我,我現在是監國大臣,我手上有兵權的,我可以每天給你寫一封信!”




“阿謙,盛北離這裡只有天的路程,不必如此吧?”陳烈酒看他絮絮叨叨,比以往任何一次出門都緊張的模樣,提醒他道。




“你還說呢。”一說起這事,許懷謙氣憤得不行,“就這天的路程,你懷孕都沒有告訴我!”




這事他一直委屈著呢!




“好了,都是我的錯。”看家裡的小相公突然這麼委屈,陳烈酒瞬間門就低下頭認錯了,“我下次不這樣了,有什麼事情肯定第一時間門告訴你。”




陳烈酒看許懷謙眼眶紅紅的,趕緊哄他:“你別哭,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你罵我都行,不行你上手打也行。”




“瞎說,我是那種罵老婆打老婆的人嗎?”陳烈酒再不好,有這個缺點那個缺點,魯莽主意又大。




可許懷謙就是喜歡啊。




人哪有沒有缺點的,他也有啊,龜毛得不行,但是他家阿酒喜歡!




“那你哭什麼?”雖然沒有眼淚,但陳烈酒知道他的心裡在下雨。




“沒哭,捨不得你。”許懷謙抱著陳烈酒,“你一個人在外面,不許再像生糯糯那樣一個人承擔了,不然,不然我就離家出走!”




“多大人了,還離家出走?”陳烈酒想象了一下許懷謙駝個包袱離家出走的場景,覺得有點好笑。




“我就算是一百歲也比你小啊!”許懷謙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所以我多大歲數都可以離家出走!”




“好好好,這次我在外一定天一封信好不好,有事絕不隱瞞!”陳烈酒給許懷謙打包票。




“還有不許亂花錢!”許懷謙想到陳烈酒還喜歡一口氣把錢花光,提醒了一句。




“絕對不亂花!”陳烈酒告訴許懷謙,“我這次就帶個十兩八兩的銀子防身,一切吃住都有商部報銷呢,想花都沒得花。”




“還是多帶點吧。”許懷謙給陳烈酒的包袱裡塞銀票,這些都是他這幾個月的俸祿,“出門在外,萬一遇到什麼事情,我不在你身邊,你還沒有錢,多難過啊。”




“你給了我,你怎麼辦。”兩人都是窮光蛋,陳烈酒看許懷謙把家裡的錢都給了他,擔憂起他來。




“沒事,兒子快滿週歲了。”許懷謙搖頭,“到時候又可以收一波禮金,我用禮金錢就行了。”




“不存著了?”陳烈酒問了一聲,糯糯剛出生,許懷謙初為人父的時候,還跟他暢想過,糯糯的滿月、週歲這些禮金給他存著以後找媳婦用。




怎麼就演變成了現在這樣。




“存不住啊。”許懷謙抓了抓腦袋,“以後長大了讓他自己掙啊,媳婦本自己攢的才有意義,我們當年不也什麼都沒有,我都有你了,還怕他找不到媳婦啊?”




陳烈酒頓了頓問許懷謙:“你想讓他入贅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啊!對啊!”許懷謙朝陳烈酒使勁點頭,“他還可以入贅啊!”




那還給他攢什麼找媳婦的錢?




許懷謙趕緊將藏在床底下的一個盒子也掏出來,裡面全是許懷謙給糯糯小朋友攢的老婆本。




一共二十兩碎銀子。




他把這些都交給了陳烈酒:“把這些也帶上吧,要是路上萬一遇到不能用銀票的地方,也能應個急。”




陳烈酒拿著這些銀子,茫然無措。




“咋了,你不想讓兒子去入贅嗎?”許懷謙看他這樣,問了一句。




“這倒沒有。”陳烈酒自己都是招贅的,怎麼可能會不同意兒子出門去入贅,“我在想——”




陳烈酒低頭看著許懷謙給他的銀子,大為感動:“阿謙,你真是太好了。”




家裡所有的錢都給他了,連兒子的都沒有留。




“嗨,你是我夫郎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許懷謙搖搖頭,一點都不介意。




糯糯小朋友還不知道,他的媳婦本被他爹拿去討好他老婆了,這會兒正在門外自己練習走路。




十個多月大了,該是學走路的時候了,許懷謙教了教,他現在會連走帶爬了。




只是糯糯小朋友跟許懷謙一樣,愛乾淨得不行。




就算是爬他也絕對不會在地上爬,他得有人給他鋪了毯子才會在地上爬。




這會兒學走路也是,地上鋪著羊毛毯不怕摔,站起來一會兒又摔倒,站起來一會兒又摔倒,練習得可認真了。




“糯糯!”許懷謙給陳烈酒收拾好東西,準備送他出門了,看到他,把他叫了過來。




糯糯立馬就咕嚕咕嚕地爬了過來,爬過來攀著許懷謙的小腿,站起來給許懷謙看。




那小模樣像是在說:“瞧,我可以自己站起來了!”




“糯糯真棒!”許懷謙親了親他的臉蛋,鼓勵他,“居然會站起來了!”




“爹?”糯糯小朋友受到爹爹的誇讚十分興奮,又瞪大了眼睛去看站在一旁很高很高的陳烈酒。




陳烈酒也蹲下身去,他記得許懷謙的鼓勵教育,也學著許懷謙的模樣親了親他另外一邊的臉蛋:“糯糯真棒真乖!”




“嘻嘻嘻嘻嘻。”得到兩位爹爹的誇讚,糯糯小朋友可開心了,也傾身湊到他們跟前親了親許懷謙和陳烈酒。




不同的是,許懷謙和陳烈酒一人只親了他一邊,而糯糯小朋友一人親兩邊,還帶響的:“木馬,木馬。”




奶香奶香的親吻活動結束,說話還不利索地他問兩人幹嘛呢:“——啊?”




“阿爹要出趟遠門。”陳烈酒給他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又看了看尿片,沒發現什麼異常,耐心給他說,“糯糯在家要乖,不要爹爹添麻煩,也不要太鬧騰爹爹,要聽話知道嗎?”




“爹爹又要忙政務又要帶你很不容易的,如果你不乖的話,他會很累很累的,知道嗎?”




“他聽不懂。”許懷謙聽陳烈酒給孩子教這些笑了笑,“你教了也沒用啊。”




“——懂!”許懷謙說糯糯不懂,糯糯小朋友偏要跟他唱反調,立馬就吐了一個字出來。




“哈哈哈哈哈好,你懂!”許懷謙把他抱起來,“待會兒看到你阿爹走時,你別哭鼻子就是。”




“——不。”說不清楚話的糯糯小朋友,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其實根本就沒聽懂許懷謙說了什麼,就是覺得別人跟自己說話了,自己也得回話。




等許懷謙抱著他,把陳烈酒送到京都城外,與一眾商隊成員集合,看著他阿爹上了馬車,一點點的消失在他面前,過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回來。




他好像終於有點明白先前許懷謙說不要哭鼻子是什麼意思了,在兩個爹爹面前從來不哭的糯糯小朋友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阿爹——阿爹——嗚嗚嗚嗚嗚。”糯糯小朋友從來沒有哭得這麼傷心過,他眼淚像珠子一樣使勁掉,把此生所學不多的詞都吐了出來,“追——追——爹——追——”




許懷謙懂他的意思,這是讓他去把陳烈酒給追回來呢。




“我就說你要哭鼻子吧。”許懷謙給擦了擦他臉上的淚珠,很認真地告訴他,“追不回來了,你阿爹不能被我或者是你困在家裡,知道嗎?”




“除了我們,他還有更遼闊的天地,那是他存在的意義。”




糯糯小朋友聽不懂他爹在說什麼,感覺他爹沒有去追他阿爹的打算,抿著唇一直哭,還抽噎了兩個字:“爹壞!”




許懷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