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23章 持酒平天下12



回京的路上, 許懷謙氣得都不想搭理陳諾小朋友了。




剛學了兩天說話就知道說他壞了是吧,真是白疼了!




好在陳諾小朋友哭完,又睡了一覺後, 就差不多把他阿爹走了的勁過去了, 從許懷謙懷裡醒過來,揉著哭得有點紅腫的眼睛,靠在許懷謙懷裡憂傷。




“你憂傷什麼啊?”原本不想搭理他的許懷謙, 被他難過的表情給逗笑,“你阿爹走了又不是不回來,過幾個月就回來了。”




一個展銷會最多在一個地方待半個月,盛北就那麼大的地方, 兩三個月陳烈酒就回來了。




陳諾小朋友聽到許懷謙這話,這才亮了亮眼:“阿爹——回——回!”




“你阿爹會回來的!”許懷謙拍拍他的腦袋, 陳烈酒說了,他就帶著他們走幾年, 等後面跑熟了, 有人能接替他的工作後, 他就專心留在京城了。




“哦!”陳諾小朋友這才心情好了點。




“走吧, 爹帶你出去逛逛。”陳烈酒不在, 許懷謙也覺得憂傷得很,為了沖淡這種憂傷,他準備下車在京城裡逛逛,多逛逛就不想老婆了。




京城比起許懷謙剛來那會兒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在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 多了些陳烈酒當年在京城搞的那個三層的商品房,與周邊的建築物放在一塊格格不入,但又莫名和諧。




怪不得, 陳烈酒不做了。




原來已經有人看到商機了,跟風去了。其實這也在常理。




有商機就有跟風的。




何況陳烈酒的商品房就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有地任何人都可以做。




許懷謙抱著糯糯小朋友在街上走了一圈,確實發現市容極差。




完全沒有規劃性。




賣香火的店旁邊擺著一家賣粉酥酪的,賣酥酪的旁邊又是一家裁縫鋪子。




左邊的香火鋪子和右邊的裁縫鋪子都對這家酥酪店無感,還吵了一架。




許懷謙聽得真真切切,麵粉會往他們其餘兩家鋪子跑,但是店主也不想搬地方,因為這是他家攢了大半輩子買下來的鋪子。




京城的鋪子寸土寸金,能置辦出一間來鋪子極為不容易,搬了再想買到合適的難。




而左右兩邊的鋪子都是租的,他們搬了興許還能買到合適的地方。酥酪鋪子的掌櫃就讓其餘兩家搬。




吵來吵去的,吵得糯糯小朋友捂住了耳朵往許懷謙懷裡鑽,明顯不想聽了。




“怎麼跟我一模一樣?”許懷謙不喜歡吵架,也不愛管閒事,只是有時候有工作,不得不管,沒想到糯糯小朋友跟他一樣。




要是陳烈酒在肯定會附和地吐槽,因為他是你生的嘛。




但是陳烈酒不在,沒人附和許懷謙,許懷謙尷尬得很。




抱著糯糯小朋友出了這條街,去了別的地方也是問題諸多。




比如太子那個老六說的酒糟問題。許懷謙看到了,小巷裡堆得到處都是,蒼蠅蚊蟲在上面亂飛。




愛乾淨的糯糯小朋友都快要嚇哭了。




“嬌氣包!”許懷謙吐槽了他一句,在想,這種事怎麼解決。




這些堆在巷子裡的酒糟,明顯就是街巷的小市民們自發釀酒造成的。




沒辦法,縉朝一直禁酒,民間酒類不多,但華夏從古至今酒文話一直不斷,請人辦事喝兩杯,家裡籌備宴會喝兩杯,紅白事和兩杯!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酒。




以前條件不好,飯都吃不上更別說喝酒了,現在百姓們稍微有糧又有油,填得飽肚子了。




這酒自然而然也就興起來。




人都不是傻的,酒市場又大,又比糧食賺錢,禁酒令一解開,老百姓都搞起了釀酒工藝。




釀多了可以賣,賣不完還可以自己喝,兩全其美。




尤其是京城有錢人多,宴會也多,這酒好賣,釀得人就更多了。




這就造成了酒糟處理不及時,影響市容的問題。




許懷謙動了動手指,微微閉眼,還是那個問題,酒糟好解決,酒糟之後的問題呢?




“鴨鴨!”許懷謙在想問題,完全沒有注意到,極少來街道上逛街的糯糯小朋友,早就被繁華的街道和各式各樣的人看花了眼。




好多好多他不認識的東西啊。




直到一個挑著鴨子的老伯從他們面前路過,他呼了出聲。




許懷謙睜開眼睛,看了眼那被人放在籮筐裡的鴨子。




“姑姑——”糯糯小朋友又朝許懷謙吐出兩個字。




許懷謙懂他的意思,他是說他姑姑也養鴨子。




“嗯,姑姑養鴨鴨。”糯糯小朋友現在真是學說話的時候,雖然很多話都吐字不清楚,但許懷謙和陳烈酒都會附和他說話。




只有這樣他才能越學越流利。




“就是可惜啊,你姑姑養的鴨子不適合吃酒糟。”許懷謙搖搖頭,鴨子吃酒糟會被醉死。




倒是雞和豬可以。




尤其是豬,豬吃酒糟可以越吃越肥,宰割後的肉質也好。




餵豬倒是不是難,在京郊劃塊地就能喂,甚至還可以像永安府的顧鳳朝一樣,鼓勵京城的百姓餵豬。




他在想京城的市容問題,隨著國家不斷的安定和富饒,早晚有天這座城會越來越擠。




雖說幾年前陳烈酒的商品房方案給了京城人一個方向,可以利用樓層的高度來容納很多的人,但這樣根本就治標不治本。




隨著容納的人越多,京城這座城裡就會越來越髒亂差。




這樣差的環境,很容易產生一些疾病,一旦疾病爆發,京城這麼多的人,全都要玩完。




頭疼。




真是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難。




“養養養!”糯糯小朋友像是聽到一個熟悉的詞,不停地念叨。




“知道知道,你姑姑想養。”許懷謙附和他,陳小妹天天在家說想養東西,就被他聽到了。




“養養養!”許懷謙一說話,糯糯小朋友跟著符合。




“我也想讓你姑姑養啊,京城沒有地方了啊。”京城周圍的地都是皇親國戚的,再遠一些就到商部在京城的盛北區了。




坐馬車都要好幾個時辰呢。




讓她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許懷謙和陳烈酒都不放心。




而京城裡,哪有地方給她餵雞啊。




“養養養!”糯糯小朋友不管,只管給他爹開口。




“好好好,養養養,爹想辦法給你姑姑養。”許懷謙真是要被自家兒子氣死,他不僅有自己的那些毛病,還遺傳到了陳烈酒的軸。




不知道許懷謙那句話戳中了糯糯小朋友的心巴,突然一下他就不軸了,“嗯”了一聲,把臉偏向一遍,趴在他肩膀上繼續看繁華的街道去了。




許懷謙抱緊香香軟軟的他,這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親生的份上,他才不會抱他!




盛北,陳烈酒帶著長長的隊伍一抵達,方天祿就帶著人來迎接了。




“陳大人!”陳烈酒來之前,許懷謙已經給他寫過信了,他老早就帶著人來迎接了。




“老方,你怎麼也叫起陳大人來了?”陳烈酒跳下車,看到方天祿,對他的稱呼頗為不適應。




要知道,以前他可是在方天祿手底下做縣令的啊,那時候,方天祿都是叫他小陳的。




“你來之前,許大人給我寫過信了。”方天祿朝陳烈酒笑,“恭喜你升職了。”




“算不得什麼正經職位。”陳烈酒笑笑,比起朝廷的正規來,商部現在還不被人認可。




“都一樣。”陳烈酒在盛北當縣丞時,也不是正規的,但盛北的百姓不一樣認可他麼?




所以在方天祿看來是一樣的。




“我走之後盛北都還好吧。”對於老熟人,陳烈酒就不跟他客氣那麼多了,管他怎麼稱呼。




“好著呢!”方天祿給他指現在的盛北,“你看是不是比你走的時候,又繁華多了。”




“好像是。”陳烈酒掃了一眼,這地方都是他建立起來的,多了什麼,少了什麼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才有一年,現在的盛北比起他走的時候,有要熱鬧多了。




“我讓你準備的街道,你準備好嗎?”許懷謙跟陳烈酒說過,辦展銷會一定要在縣城裡單獨找塊地方舉辦,這是為了方便管理,也方便別人來參加展銷會。




要是東一塊,西一塊的,出了什麼事都不能及時解決。




“辦好了。”方天祿頷首,帶著陳烈酒他們過去,“給你們單獨劃了一塊長街出來,絕對能夠容納進你們這麼多商人。”




陳烈酒這次出來辦展銷會可是帶了整整一百家商人,各式各樣的貨物都有。




這麼多人要不給一個寬敞的地方,還真塞不下。




“另外住的地方我也提前跟好幾家客棧說好了,他們給你們預留了房間。”這麼多人吃住是個問題,這要是沒有熟人在,陳烈酒也抓瞎。




“你們商部的人,商部那邊給他們留了住的地方。”方天祿怕陳烈酒住不慣別的地方,又添了句,“另外學校那邊的房子也都給你留著呢。”




“給我留著幹嘛。”陳烈酒驚訝,“要是有人住,就拿給他們住。”




許懷謙現在定居在京城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來盛北了,陳烈酒自然也不會沒事有事往盛北跑。




就算來了盛北,只要商部還在,他都可以去商部借宿。




方天祿沒有多說,只是淡淡道:“留個念想嘛。”




許懷謙和陳烈酒這一走,盛北的好多人都不習慣,他們住的地方,還有他們的朋友時常去打掃看看。




通過方天祿的神情,陳烈酒也大概知道些,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人與人之間,除了枕邊人,分分合合很正常,有緣總會再相見的。




“不說這些了,我下去安排了。”陳烈酒不喜歡這種氛圍,跟方天祿寒暄兩句,就朝身後的商隊,“都上來來客棧的房牌,拿到就直接去客棧休息,等休息夠了,我們再出攤。”




商人們第一次來到盛北,雖然旬報上說了盛北跟其他縣城都不一樣,但在他們沒有看見過盛北時,無法想象盛北怎麼不一樣個法。




這會兒來到盛北,他們可算是大開了眼界。




整整齊齊用水渠劃開的田地,一望無際地望過去,風吹麥浪的場景,看得人心情通暢。




鱗次櫛比的房屋井然有序地排列在麥田的後面,盛北的河道圍繞著他們,河邊的周邊建立著有面粉廠、榨油廠,還有商部的三層樓高的各種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