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19章 持酒平天下8





最近許懷謙一直在帶糯糯小朋友,他本來就跟糯糯小朋友的性子很像,跟孩子在一起相處久了,更是把糯糯小朋友黏人的性子學了十成十。




這下換沈溫年不適應了,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尤其是掃到內閣裡看著他們一臉疑惑表情的人,他更是產生了些許生理不適。




想吐。




“誰稀罕你的飯吃了。”沈溫年被許懷謙纏得沒有辦法,只想快點打發他,“就算我告訴你,你也請不起。”




“那可不一定。”許懷謙覺得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請不動的人,單看自己的誠意足不足。




只要他的誠意足,就算別人現在不答應,總有一天也能答應的。




“你端正好坐姿!”沈溫年被許懷謙噁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見許懷謙終於從剛才的黏糊狀態中出來了,稍微舒服了一點,清咳了一聲,打算給他好好說道。




見沈溫年肯幫忙,許懷謙立馬像個小學生一樣端正好了坐姿,不用沈溫年吩咐,也把那一臉親熱的表情收了回去,變成了一副嚴肅以待的表情。




這下沈溫年心裡那種排斥的感覺沒有了,給他說道:“我們沈家現在有兩個人能夠幫到你。”




“一個是我的夫人。”說起秋若笙來,沈溫年毫不猶豫的大誇特誇,“你別看她出生邊境,但卻博學多才,會多國語言,也會多國文化,由她教學你家夫郎裡的那些孩童綽綽有餘。”




“這很好啊!”聽沈溫年為了幫他,連他夫人都推了出來,許懷謙大為感動,沈溫年也太好了,“這就回家讓我家烈酒去請弟妹。”




沈溫年比許懷謙小几個月,他都這樣幫忙了,許懷謙也不客氣了。




“誰是你弟妹了!”沈溫年撇了眼許懷謙,不滿意許懷謙叫這個稱呼,“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家夫人好是好,可惜——”沈溫年說到這兒看了眼有點緊張的許懷謙,唇角勾起了笑意,“她有身孕了,所以這個忙,就愛莫能助了。”




就算沒有身孕,沈溫年想秋若笙恐怕也不會答應,她來了京城,但她還沒有完全放棄邊境的事業。




看她平日裡處理生意上的事,沈溫年最近對改革女子、哥兒田地的事,也有了一點想法。




許懷謙:“……”那你跟我說她幹嘛?




“沒事,我就是給你說說我家夫人。”像是看出許懷謙的無語,沈溫年又淡然的解釋了一句。




被餵了一嘴狗糧的許懷謙:“……”你還不如不解釋。




不想吃狗糧的許懷謙飛快地轉移開話題:“那還有一個呢?”




他記得沈溫年可是說了有兩個的。




“還有一個就是我的姑母。”既然都是要給許懷謙說的,沈溫年也不矯情,但這次他的眼睛多了些傷感,“前太子妃。”




“咳咳咳咳咳——”許懷謙剛好覺得有些口渴,給自己倒了杯茶,就等到沈溫年說出這樣一個稱呼。




差點把嘴裡的茶都給噴出家。




“我就說你請不起吧。”沈溫年看著自己的官袍上撒了一點許懷謙嗆出來的茶水,忙不迭地拿帕子擦乾淨,嫌棄地將帕子丟了,“我說了也白搭。”




世人皆知,昌盛帝當年是弒父囚兄上位的,這位兄長就是前太子,如今還被昌盛帝囚禁在文昌殿裡呢。




至於前太子妃,就沒有人知道了,外面沒有人傳。




許懷謙這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起先太子的事,想不驚訝都難。




“我姑母是沈家的嫡女。”沈溫年說起他姑母來,臉上也帶有一絲驕傲,“從小能文能武,曾經一度有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




那會兒先帝剛登基不久,正是需要籠絡世家的時候,而沈家又一直追隨於王朝,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於是,兩家一拍即合了,就將沈溫年的姑母嫁給了先太子,坐著等沈溫年的姑母成為國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沈家也可以扶持帶有沈家血脈的孩子上位的春秋大夢。




奈何,命運弄人,後來昌盛帝造反,他的姑母也一併被囚禁了。




這些年一直在文昌殿裡陪伴著先太子,孩子也沒有一個。




所謂斬草要除根,昌盛帝留下了先太子的命,但他的兒子們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前些日子他成婚,他的姑母得到了敕令回來參加他的婚禮,當年那個京都第一才女意氣風發的姑母,現在渾身的銳氣褪去,變成了一個眼睛裡只有濃濃的疲憊感的婦人。




陳烈酒要辦學校,沈溫年覺得他姑母是個再好不過的人選了,有孩童的效果氣息,他覺得也能沖淡一點他姑母身上那股疲憊氣息。




就是不知道許懷謙能不能把他姑母從禁宮裡請出來。




聽沈溫年這麼一說,許懷謙覺得他姑母還真是個去學校教書的好苗子。




想想,這個朝廷除了皇帝的一家子,還有誰比先太子妃的名頭大?




先太子雖說被囚禁了,但他好歹也是昌盛帝的哥哥,昌盛帝都沒有殺他,其餘人就算不把他當回事,至少面子功夫差不到哪兒去。




況且,先太子妃還文韜武略都精通,又在禁宮陪著先太子學了這麼多年的詩詞歌賦,那文采不知道又多好。




要是請到這樣一個人給“幼兒園”的那些小朋友們上課,那些小朋友們就偷著樂吧。




啟蒙老師都這麼厲害,以後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我去找太子問問。”許懷謙如何看不出沈溫年的心思,他就是想趁此機會,把他姑母給放出來,畢竟,他姑母是姑母,前太子是前太子,“但太子殿下答不答應不好說。”




許懷謙沒把話說死,涉及到皇家的事說不清楚的。




“能成就成,不成也沒什麼關係。”沈溫年也就是跟許懷謙這樣一說,正好他有需求,他也有需要罷了。




“不過,我說沈溫年。”許懷謙有一點沒有想通,“你們沈家不是還有一位皇后麼,怎麼這位皇后沒有把這位前太子妃給救出來。”




不得不說,沈家厲害啊,壓了兩個寶,兩個寶不管那個上位,他們沈家都不吃虧。




“很複雜。”沈溫年撇了眼想聽八卦的許懷謙,“如今的皇后雖說是我們沈家人,但她是外嫁女帶回來的。”




所以她叫沈延紹舅舅。




先帝剛登基那會兒,正值權勢大洗牌的時候,沈家作為老牌世家,底蘊深厚,當然不怕。




但其他家族好多都在戰亂中消失了,現在皇后的父族就是如此,沒有辦法,皇后的母親就把她帶回了沈家。




先太子妃在與前太子定親的那幾年,先太子經常帶著一眾皇子約著沈家的女眷們玩。




一來二去的,昌盛帝和現在的皇后看對眼了,也沒有人知道。




後來前太子與前太子妃成婚了,後腳昌盛帝也向皇后下了聘禮。




只是一個外孫女,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嫡女,何況昌盛帝也不是太子,只是一個皇子,先帝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




聽上去這皇后與前太子妃也沒什麼仇啊,皇后大權在握後,為什麼不把自己的表姐放出來?




“我也不知道。”這點沈溫年知道的也不多,“我只是聽說哈,聽說,當年先太子妃和皇后並不和睦,可能是因為這點吧。”




畢竟,年代久遠了,先太子妃和皇后打架那會兒,沈溫年都還沒有出生,而女孩子家家的事,旁人也不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沈溫年能夠知道這麼多,還得是他作為沈家家主培養的時候,必須要了解一些恩怨情仇,大家才告訴他的。




“哦。”聽了滿腦袋八卦的許懷謙,這時就這樣一副表情:“!!!”




沒想到皇帝皇后過去還有這麼一段呢,還挺有趣的。




“看來這事不僅要說服太子,還得說服皇后才是。”若是太子答應了,皇后不答應也沒有轍,總不能讓人家母子為了一個外人反目成仇吧。




許懷謙回家跟陳烈酒把這一說,夫夫倆準備分手行動。




由陳烈酒去舒服皇后,許懷謙去說服太子。




太子好說話得很:“行啊,你快點將你說得那個千里鏡做出來,我就帶你去見先太子妃。”




許懷謙:“……”




玻璃真不是那麼好做的,更別說是還能調節近遠的玻璃。




他要是能夠把千里鏡做出來,他就能做眼鏡了,以後就算是近視也不怕了。




章秉文天天點燈畫圖,許懷謙都怕他以後近視了看不見。




但他在工作作坊紮根了兩個月,目前還沒有什麼成效。




都怪他當年書讀少了。




他要是多看兩本書,現在也不至於這麼抓瞎了。




但是沒有辦法,太子要見到千里鏡才肯帶他去見先太子妃,剛放鬆兩日的許懷謙又回工部紮根去了。




“雜質太多了,師兄。”經過兩個月不斷的試驗,章秉文也知道許懷謙大概要的是什麼東西了,他要完全透亮的琉璃,但那怎麼可能,現在的琉璃都是帶有雜質的,不管他們怎麼融,怎麼燒,燒出來的琉璃都有雜質,“你想要的琉璃,就必須把雜質祛除掉。”




“那就想辦法祛出雜質。”許懷謙的嘴巴鼓鼓的,他為了燒出玻璃,也為了幫上他家阿酒的忙,決定在工部拼了,不燒出玻璃誓不回家。




章秉文眼巴巴地看著許懷謙:“怎麼去啊?”




“跟做菜一樣,加點調料進去?”許懷謙也抓瞎,左右做化學實驗,不是加這個就是加那個,一樣一樣試唄。




“加什麼?”章秉文也是第一次見他師兄這麼奇葩的人,祛出雜質不應該往外面挑東西嗎,怎麼還往裡面加東西?




“加把草木灰試試?”許懷謙也不知道,就知道草木灰可以洗衣服,沒準也能洗琉璃。




章秉文:“額……”




他覺得他師兄有點瘋魔,但許懷謙已經抓了一把草木灰丟到琉璃爐子裡去了。




然後兩個人就躲在爐子作坊外面漫無目的的等待著。




兩人也沒有報什麼希望,都是燒琉璃燒瘋了,胡亂想出來的辦法。




能祛除琉璃的雜質才有鬼了。




然而,琉璃出爐後……




“透了!透了!”




彼時許懷謙正和章秉文無聊到玩牌,突然聽到工坊裡的人在喊,他問過去:“什麼透了?”




“琉璃透了!大人!”作坊工人異常驚訝的給許懷謙報喜,“這次回爐重造的琉璃比之前燒出來的琉璃都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