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87章 攜酒上青天31





他們手上的工具還是許懷謙派人去水裡撈出來的,由於在水裡放了好幾個月了,全都生鏽了。




營地這邊,許懷謙已經把會打鐵的鐵匠都揪了出來,讓他們緊急恢復過了,但由於工具不足,好多鋤頭耙子之類的工具還缺胳膊少腿著,使用起來本就不方便再加上天寒地凍的雙重困難一疊加。




嗯……不怪他們抱怨,是許懷謙,許懷謙也想罵人。




但許懷謙有不被捱罵的法寶:“誰要開得多,前一百個小隊,獎勵一頓純白麵饅頭!”




“白麵饅頭?!”許懷謙的話一出口,不少人都嚥了咽口水,“許大人這話當真?”




“自然是當真的。”許懷謙望著營地有炊煙的方向頷首,“我家夫郎已經帶著人在蒸了,做完回去就能趕上他們饅頭出鍋了,大家快點幹吧!”




許懷謙也是男人,他也沒閒著,他拿了把小鎬子也在地上敲呢。




不能厚此薄彼,除了本身有事做的青壯年,災區裡,包括他這個“青壯年”全都出來跟著一塊開荒了。




只有當領導的身先士卒了,上行下效,執行力才強。




災區裡的糧食都是有全國各地捐上來的,沒有浪費的,穀子、麥子都是和著皮蒸煮的谷飯、麥飯,像大米、麵粉這類加工過程中絕對會產生損耗的加工食品很少,都是粗粗地磨一下,磨成粗糧就可以拿去做吃食了。




而許懷謙獎勵給他們的白麵饅頭也沒有動救災糧,是他和陳烈酒單獨買的口糧,給公家幹活,還要自己補貼的許懷謙,一腔怨懟對放在捶冰上了,這開荒他們要是不使勁,對不起他這麼省的人,如此大方拿出來的白麵做的饅頭。




盛北靠北,喜種麥子,吃饅頭是他們的喜好,而在災區,人家做什麼,吃什麼,沒得挑的。




吃幾個月粗糧和還有從來沒有吃過白麵饅頭這麼精緻的糧食的災民們,一聽活幹得好,真的有白麵饅頭吃,全都興奮了。




“這可得好好幹。”盛北的老農操著鋤頭,幹得可賣力了,跟身旁的兒子們說,“種了一輩子莊稼,攢了一身的力氣,還沒吃上口白麵饅頭,現在賣賣力氣,就能有白麵饅頭吃,咱可不能輸給了別人。”




“爹,你老就放心吧,”他的兒子們,一邊咬著牙一邊賣力鑿冰,“無論如何,這頓白麵饅頭,我們這些當兒子的都能給你掙來!”




要是許懷謙讓他們幹別的,他們可能還辦不到,但若是讓他們幹賣力氣這事,他們一準能行!




“耿老頭,話別說太滿,”他們在一旁信誓旦旦地說著準拿前一百名,一旁有組團的人不滿意了,“全天下的男人就你們家的人有力氣啊!”




“我們這些人也不差吧,”他們邊喘氣邊說話,口中吐出大團大團的白霧,“就你們能進前一百,我們就進不了?”




“那就比比啊!”耿老頭有五六個兒子,且個個兒子都長得人高馬大,又有一身好力氣,以前村子沒被淹的時候,他是村裡最令人羨慕的老頭,現在那種被人羨慕的勁沒了,比力氣還被人笑話,耿老頭不服輸了,非要跟人比拼比拼。




“比就比啊。”旁邊人也不服輸,有兒子了不起啊,他們這些人結成小隊也能贏他們。




“梆梆梆。”這些人說他們的,許懷謙帶著他手下的幾個人使勁敲他的。




有人看到許懷謙都這麼拼命,不解地問了:“許大人,你又跟我們不一樣,沒必要這麼拼的,這些活交給我們來就好。”




災區的人都不需要陳烈酒一個個地去交代,一看許懷謙那弱不禁風的瘦弱樣就知道是個打小就不健康的,健康的男人不長這樣,加上許懷謙還時不時的咳嗽,他們就知道許懷謙身體不太好了。




這會兒看許懷謙都這麼拼命,真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給折騰病了。




“我今晚的伙食也跟你們一樣,”既然決定了要身先士卒,那必然是什麼都得跟災民的一樣才行,許懷謙說著話,手上動作不停,“得進前一百名,才能有白麵饅頭吃。”




不然陳烈酒一個從來不會進廚,進廚房也是幫忙燒個火的人,哪兒會這麼積極地去幫忙做飯,就是看著那些做飯的人手腳乾不乾淨呢。




“啊!許大人你居然要跟我們搶名額!”眾人一聽,詫異地看著他。




許懷謙挑了挑眉:“怎麼,不行嗎?”




“可是可以,”大傢伙神情複雜看著許懷謙氣喘吁吁,泛白的臉色,“就是你這身體你能行嗎?”




“那當然能行了,”許懷謙一個激將法甩過去,“別你們最後喊得響,連我這個病秧子都比不過。”




“那不能夠,許大人,你就瞧好吧,”旁人笑笑,開什麼玩笑,許懷謙不僅病,模樣一看還是那種沒生過病的,“我們一定把你甩得遠遠的!”




許懷謙正等的就是這句話:“好,我就瞧著你們如何甩過我。”




許懷謙身體弱是弱,也沒幹過什麼活,看上去肯定沒有常年賣力氣的人能幹,但他工具好啊。




他那把鎬子是鐵匠打出來的最好的一把鎬子,拿在手裡又省時又省力,一稿子敲下去,冰塊碎一地,很快就能把周圍的土地鬆動,他帶領著手下等他把兵鑿開了,再快速地將冰下的土地挖好,幾人分工合作,沒過多久周圍附近的地,就被他們給收拾好了。




有人看了眼紅,忙吆喝道:“大家都使把勁兒啊,別我們連許大人都贏不了。”




打不過耿老頭那種有好幾個兒子的,還打不過許懷謙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那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嘿嘿嘿!大傢伙賣力起來!”




一時間荒地上開荒的隊伍全都吆喝了起來,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速度快一點。




於是陳烈酒帶著人來給他們送饅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大傢伙用盡畢生力氣,熱火朝天地在開荒的場景。




他驚奇了一聲:“這麼有勁兒?”




“都是我管理得好。”看到陳烈酒來了,會勾起勝負欲的許懷謙也捨不得丟下鎬子,繼續敲著,“我被他們架在這兒了,要是不敲進前一百,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你這身子跟他們比什麼?”陳烈酒看許懷謙的臉好白,連忙放下他手中裝著大饅頭的籠屜,向身後的人說道,“讓大家夥兒都別幹了,先把今天的前一百給統計出來。”




你看看身後就有個人去辦這事兒,營地裡的災民很多,但能派出來開荒的人卻不多,這片土地上也沒多少人,大家還是團體勞作的,只要一塊地一塊地的數這個團體負責的地,一天的時間到底開了多少荒地,很快就能得出結論。




最後跟老頭和跟他比試的那個小隊都進了前一百,連討了個巧的許懷謙都走狗屎運地拿到了八十八名的好名次。




“你看看,你不用那麼拼命,也能進前一百的。”陳烈酒跟許懷謙說了句悄悄話,隨即又放開聲音地說,“統計出來了,大傢伙都歇了,把饅頭吃了再幹吧。”




盛北這樣冰天雪地的凍著,許懷謙怕三月份開春的時候,開不出多少田地來,因此規定了,吃了晚飯之後,得再幹一陣子,才能去歇息。




大家幹了一天了,就等著陳烈酒這句話,陳烈酒一開口,所有卯足了勁在幹活的人,全都丟下了自己手上的工具,跑到負責發口糧的人跟前,一個個排隊等了起來。




排隊也是許懷謙規定的,在許懷謙這個災區,誰若是不排隊的話,發晚飯的人就不會給他好的晚飯,插隊也不行,插隊也一律按照最次的晚飯給。




這樣管教過幾次,那些總想佔便宜的人發現佔不到便宜後,就老實了。




他們老老實實的排隊領晚飯,陳烈酒眼疾手快地排在第一個,領了他家小相公的晚飯兩個大白麵饅頭,就拉著許懷謙到一旁的石頭上進食去了。




拿到白麵饅頭,許懷謙都等不及陳烈酒在冰涼的石頭上鋪上皮草,拿著其中一個就啃了一口:“餓死我了。”




啃完就發現不對勁了,拿著饅頭問陳烈酒:“這怎麼是甜的?”




陳烈酒理所當然道:“你身體這麼弱,鑿冰又如此消耗體力,不吃點甜的怎麼補充得回來。”




“每個饅頭你都擱了糖嗎?”許懷謙吃了一口墊了肚子後,朝陳烈酒問道。




“嗯。”他家小相公要身先士卒,他阻止不了,稍微給他吃點好吃的才是可以做到的。




許懷謙算了一下,一個隊伍五十人,一百個隊伍五千人,五千人要消耗的糖……




糖比糧食可貴多了。




“別心疼錢了,”兩人成親這麼多年,陳烈酒掃一眼許懷謙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拿冰涼的手指點了一下他的臉,“錢沒了再賺就是,身體重要。”




這麼多人呢,大家鉚著勁地在幹活,消耗都大,別的補品陳烈酒給不起,給他們吃點糖補充體力還是辦得到的,何況這樣還能光明正大地給他家小相公補身體。




“我知道,”許懷謙把咬饅頭變成了撕饅頭,給陳烈酒說,“我就是有一點點的肉疼,這畢竟是我們自己的錢呢。”




他們家的錢都是陳烈酒掙的,每天起早貪黑的可辛苦了,許懷謙心疼得平日裡根本不捨得花,一下子花這麼多出去,可肉疼了。




陳烈酒笑許懷謙:“守財奴,屬貔貅的。”




“才不是。”許懷謙掰了一大半的饅頭給陳烈酒,“你也吃。”




他只守陳烈酒的財,要是他自己俸祿,他就不心疼。




“我還是沒什麼胃口,不太想吃。”陳烈酒擺擺手,沒接。




“還沒好嗎?”許懷謙收回饅頭,緊張地看著陳烈酒,“找大夫看了沒?”




“看過了,”陳烈酒點頭,“大夫說沒事。”




“那你最近這一段時間,怎麼突然就開始厭食了?”許懷謙奇怪了,人好好的怎麼會吃不下東西。




“我也不知道。”陳烈酒抬起右手,拉開衣袖看了看,起初他還以為自己懷孕了,高高興興地去找大夫,結果卻被大夫冷冷地潑了一大桶冷水,根本沒有懷孕。




而且他的哥兒融合脈線也沒有亮,並不是懷孕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