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82章 攜酒上青天26





要是男娃說不準會尋死覓活的找,特別是,那種就一根獨苗苗的。




而且,她一個開青樓的,要男娃來也沒什麼用,女娃就不一樣了,小時候先給樓裡的姑娘當使喚,長大了再接客,一點都不虧。




牆倒眾人推,在過去被關的一個月裡,那些曾經幫柳夫人說話的姑娘們也想開了,她們要是現在揭發柳夫人的罪行,她們還能落個從輕發作,她們要是繼續助紂為虐,沒準要跟柳夫人一塊受罪。




他們這全身髒兮兮,尤其是,打頭的一位,還是個全身上下髒得沒法看的嫖/客,許懷謙實在受不了他身上的味兒,拉著陳烈酒,快速往後退了幾步。




他拿帕子捂著鼻子,向他們說道:“停停停,你們就站在哪兒,一個一個來。”




實在是太臭了,他眼睛尖,還看到有人頭上長了蝨子,在髮絲上爬,救命啊,有點愛乾淨的許懷謙感覺自己後背現在就有蝨子在爬。




被許懷謙嫌棄了,這些人相互看了看自己的德行,哪裡還有如花似玉、腰纏萬貫的模樣,一個個不敢往許懷謙腳下湊了,就地跪在原地,向許懷謙哭訴道:“大人,我冤枉啊,我冤枉,我那天是約人去天香閣談生意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大人!”




“你叫什麼名字。”隔遠了點,許懷謙拿帕子扇了扇面前的臭味,覺得空氣清新了點,朝那位大腹便便向他哭訴的男子問道。




“回大人,小人叫龔興旺,是豐良縣裡的酒肆老闆,那日,豐良縣盛德樓的掌櫃約我談生意,說是,要買我家的酒,供他家的鋪子,約我在天香閣談事,大人就去了,其餘的小人一概不知啊。”




龔興旺恨都快恨死天香閣了,叫他們好好的生意的不做,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害得他們這些老老實實本本分分說生意的生意人遭受這無妄之災。




以後再與人談生意,說什麼也不去天香閣這種地方了,鬼知道里面藏汙納垢些什麼東西!




許懷謙聽罷後,向陳烈酒問道:“拿錢來贖他的人裡面有他的名字嗎?”




“有。”陳烈酒拿著他這一個月記錄下來的名單,向許懷謙點頭,“他家裡人不止來了一次,前前後後塞了都快一千兩銀子。”




“我也找人留意了,他們家也沒有與外人接觸過,這一個月都在為龔興旺不能回去而誠恐惶恐。”許懷謙身旁另外一個人,名叫冀承載的也同樣說道。




他是文淵閣大學士藺華容的手下,藺華容乃都察院左都御史,對查案這些很有一手,許懷謙吩咐了要查天香閣的事後,他們就一直在留意,這些天香閣客人的家人。




“那就是沒有問題了?”許懷謙聽他這麼一說,向他問道。




“沒有問題。”冀承載頷首,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自家老婆和都察院的人都說沒有問題,許懷謙就放心了:“那就放人吧。”




“謝謝許大人,謝謝許大人。”龔興旺一聽許懷謙肯放他了,忙不迭地朝許懷謙磕頭感恩。




因為他只是去酒樓談生意的,也確實沒有做其他的事,許懷謙還把他家塞來通融的銀子,還給了他。




沒辦法,這個時代的生意人就愛去青樓這種地方談生意,因為晚上只有這個地方才會打開門做生意,別的地方都關門了。




許懷謙覺得當官還是需要寬容一二的好,不能一杆子把所有人都給打死了。




當然像龔興旺這種就屬於極個別的人了,大多數的人還是去天香閣尋歡作樂的,他們看到龔興旺能退銀子,一個個也希望自己的銀子能被退,於是照著龔興旺的說詞,也說自己自己去做生意的。




結果沒有人證,許懷謙不僅沒有把銀子退給他們,他們的家人來領人的時候,還朝他們額外要了一筆贖人費。




就這樣,逐一甄別篩選,最後只留下一群天香閣的人和柳夫人,還有那群被他們從盛北誘拐來的人,和幾位身份不明的人。




“老實交代了吧。”天香閣在豐良縣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常年在天香閣裡尋歡作樂的客人們不會不清楚,而且那些姑娘們也好多都交代了,許懷謙最後看著柳夫人和那幾位來歷不明的人,讓他們自己說。




“大人,大人,我也是受害人啊,”都了這個時候,柳夫人見躲不過去了,哭哭啼啼地與許懷謙說道,“我原本也是良家女子來著,都是他們,都是他們脅迫我做這行的!”




柳夫人指向那幾個身份不明的人,向許懷謙哭訴:“求青天大老爺,也還我一個清白納。”




“這……”那幾人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柳夫人給反咬一口,一個個你看著我看你,不知所措。




“是嗎?”許懷謙先假意裝作相信她,轉過身望著那幾位連都察院都沒有查出來的幾位身份不明的人,“你們來說說,你們究竟是何人,居然有這等權利與膽子。”




“……我們就是天香閣柳夫人的手下。”幾人見自己被柳夫人出賣了,咬死了這一說法,“不明白夫人為何突然指控我們。”




“不是的,大人,他們都是霽西各知府的手下,”柳夫人向許懷謙哭道,“他們都利用我斂財,我天香閣掙的錢財,都叫他們給拿了去,大人,要是沒有人指示,我一個女人,哪有什麼逼良為娼,誘拐人口,拐人孩子的本事。”




許懷謙挑眉:“是嗎?”




他又老向那幾位身份不明的人問道:“你們的知府大人為何要在治下收斂錢財?”




“我們知府大人……”有一位許懷謙這一套話,下意識地嘟囔了一聲,隨即意識到不對,忙轉話道,“大人,分明就是這柳夫人與豐良縣縣令做下這喪盡天良的事,與旁人無關,還請大人不要受這毒婦的矇騙。”




“那你來說說,這事究竟是你和柳夫人所為呢,還是有人指示你所為呢,”既然把縣令應天華給牽扯出來了,許懷謙看向應天華問道,“想清楚了,這主犯和從犯的區別。”




當過縣令的人,肯定知道刑法裡,這主罪和次罪的區別吧。




應天華要是交代,這事是他和柳夫人做下的,那他就是主犯,若是他再供一個人出來,他就是次犯。




次犯和主犯的刑法都不一樣。




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柳夫人毫不猶豫地把幾人給賣了。




“……是從犯,”應天華見審問到他的,閉了閉眼,老實交代了,“起先我也沒想花天酒地,尋歡作樂的,是知府大人拉著我,我要是不去,他就要以我多年無所建樹,向上頭諫言,貶謫我。”




“十年寒窗,好不容易為官,我不想這麼灰溜溜地被貶謫,在親眼看過幾位不服知府的縣令被貶謫,甚至在回鄉的路途上,驟然身卒,我不得不答應與他們同流合汙。”




應天華回憶起,當初他初到豐良縣的時候,也曾想做個好官來著,可事與願違,上頭知府,為官不仁,還以此來要挾他們,他們別無他法,只能與知府一樣,不然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起初他們也怕,幫著天香閣這樣助紂為虐,會有巡撫來查他們,可一年兩年過去,這麼多年過去,都相安無事,他們就逐漸麻痺自我,幫天香閣做起假籍來,也越來越熟練。




尤其是,這次盛被水災,他們與盛北靠得如此相近,天香閣見此,那還不是多多的從盛北撈人。




“盛北水患發生至今,我已幫天香閣,做了一千多份假籍了,”應天華低下頭,“其中大人小孩的都有,大部分都是姑娘,只有極小一部分的哥兒。”




“一千多份!”聽到這兒,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動容,一千多份那就意味著有一千多位姑娘遭受他們毒手,“真是喪盡天良!”




一個縣才五千多口人啊!




“一個天香閣裝不下這麼多人,一個州府也裝不下這麼多人,”許懷謙看向那幾位身份不明的人,冷淡道,“說吧,都有那些知府參與了?”




那幾位身份不明的人,見實在瞞不下去了,只得老老實實交代了,他們各自背後的主人,




一共五個人,五個知府都參與了天香閣這項慘無人道的拐賣人口行為,據柳夫人交代,她已經幫他們做了十多年的事了,那就意味著,這十多年裡不知道被拐賣了多少姑娘女童了。




許懷謙閉了閉眼,陛下,光殺一個布政使不夠啊!




看來霽西,從上到下,大大小小的官員,全都殺一次,才行!




許懷謙睜開眼,眼睛變得凌厲了許多,向人吩咐道:“把他們的罪證全都傳回京都,請陛下定奪。”




“這些人,”許懷謙看著柳夫人這一行人,“打一百杖,收押看管,不準把人弄死了。”




明面上官員是沒有處死犯人的權利的,但是私底下要弄死你誰知道呢,許懷謙沒有弄死人的想法,他覺得死比活著容易多了,這些人如此喪心病狂,罪惡滔天,一刀砍死了,太便宜了。




別的刑法他也不會,他就知道,傷口打爛了,不容易好,天天疼著也難受,正好這裡冬天了,傷口想好也沒那麼容易,在昌盛帝沒有定奪這件事前,讓他們天天在牢裡疼著吧。




“大人,網開一面啊,我也是受害者啊,我有錢,我有錢,都給你,都給你大人!”柳夫人一個女人聽到她要被打一百打板,嚇得不住地向許懷謙求情,奈何許懷謙充耳不聞,說完了刑法就大步流星就遠離這群人。




至於那白衣女子一行剛被從盛北拐來的人,當然是無罪釋放了。




不提霽西天香閣一案傳回京都,京都如何震動,豐良縣這邊將袤河河水給截流到淮河之後,盛北那邊還在不斷往外溢的水終於止住了。




惶惶不可終日,就怕那袤河的河水,一不小心淹到他們家去的盛北百姓們,在考慮到底要不要也跟著搬家逃難的時候。




他們發現,壓在頭頂的烏雲散去了,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