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82章 攜酒上青天26





為了趕時間,這邊護送百姓兩千名驍勇軍將士,那是恨不得這些百姓腿上能長馬,全都給飛去淮河,好幫著他們的同僚們一塊清理淮河。




百姓們腿上長不了馬,沒辦法,只能不停地催促他們趕路,惹得他們哀聲載道,怨聲四起。




不過,好消息是,淮河的河床雖然乾涸已久,可畢竟曾經那麼大一條河道呢,除了加固加固周圍的堤壩,將裡面堵塞河道的地方清理開,至於其他地方雜草泥巴等物完全不用去管它,等袤河的水一到,這些東西自然就消失了。




清理乾淨淮河後,馮勝親自騎著馬走了一遍淮河河道,確定沒有任何堵塞的地方後,又趕緊召集人從淮河這邊往豐良縣挖渠道。




四千名驍勇軍將士加一千多名豐良縣民夫,沒日沒夜地動工了一個月,這才和豐良縣那邊挖過來的引水渠道匯合。




由於只是引水渠道,不是河道,不用修挖得太精細,只要確保決了豐良縣河堤,袤河的河水,不往附近的縣城的跑,而是衝破豐良縣,直流進淮河就可以了。




一切準備完畢,許懷謙帶著人和炸.藥,親自去決了豐良縣,袤河的河堤。




“一、二、,炸!”




有那中氣十足地喊了開炸後,許懷謙和陳烈酒忙捂住耳朵,只聽轟地一聲,驚天巨響,袤河在豐良縣的河口瞬間被炸開。




碩大的河流衝過決了的河堤,衝入豐良縣,快速地淹沒周圍的良田、房屋、山林,順著引水渠道,奔流不息地流入淮河裡去了。




早已乾涸的淮河有了袤河水的注入,原本只是一片看不出河道的低矮地勢,瞬間變成了一條汪洋大河。




豐良縣遷徙的百姓們看見這一幕,人都嚇傻了。




“家、家、我們家沒了!”




“我的房子、田產、祖墳都沒了!”




“沒了,沒了,通通都沒了!”




嚇傻過後,他們哭天喊地地在地上哭喊起來,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在野地裡風餐露宿的,好些壯勞力還被軍爺們叫去挖地瞎忙。




完全不明白這群人要做什麼。




還以為他們溜著他們這些人玩呢,等他們溜夠了,就會放他們回去的。




他們當中還是有不少惦記著自己家裡的田地和家產的。




結果,現在被水流這麼一衝,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如何不叫他們絕望。




“別嚎了,許大人說了,”馮勝對這群已經遷出來了,還老想著回去的豐良縣百姓們無語死了,看他們一個個悲痛不已地嚎著,不得已地站出來說話道,“你們每個人都將獲得十兩的安家銀,並賠償雙倍的田產,這些田產已經稟明陛下,減免五年的田稅!”




“每個人十兩?!”




豐良縣百姓們別的沒聽見,就聽見馮勝打頭的一句話,不等他說完,有那剛生產過,被安排在舒適的帳篷裡專心坐月子的婦人,抱著孩子跑了出來:“十兩,也包括我們女人和娃麼?!”




馮勝看著女人興奮地舉起手中的孩子更為無語了,但許懷謙提前交代了,還是點了點頭:“有,老弱病幼都有!”




“那中!那中!”婦人高興了,“俺家加上俺和俺娃,十口人哩,得有百兩銀子哩!”




百兩銀子的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豐良縣百姓全都震驚了。




他們活一輩子能看到這麼多銀子不!




隨即他們便算起自己家裡的人口來:“俺家有五口人,一百五十兩,少了,少了,早知道,讓俺媳婦,早幾年再多生幾個了!”




“俺有大娃二娃娃四娃五娃六娃七娃,七個娃哩,七個娃七個媳婦,七個孫子,”一位老大爺掰著手算家裡人口,怎麼算都算不清,只能舉著手給別人看,“這都多少哩,發財了,發財了,發財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瀰漫在即將發財的喜悅中,哪裡還有人去管他們被淹沒的田地和房產這些。




當然這些僅僅只是對那些家業不太大的農家百姓來說,還剩下一小部分人,他們是縣裡的富戶,幾百兩銀子對人家來說,不算什麼,他們更心疼,他們在縣裡的損失。




要知道,縣城裡可是有不少他們開的鋪子,鋪子裡的那些帶不走的貨物,以及他們經營了幾十年的酒樓、飯館。




這些損失怎麼會是幾百兩銀子能夠彌補得了的。




一夜之間,他們從富戶變成了貧民,這擱誰誰受得了。




於是在豐良縣百姓開心的時候,他們和馮勝鬧了起來:“將軍,我們的損失你們怎麼賠!”




“你們腳下這片土地,在不久的將來也會變成一座縣城,”對此,許懷謙早就計劃好了,由馮勝代為傳達,他那嗓子現在真不行,說兩句話就咳嗽,別說是跟別人理論了,連說話都費勁,“你們的鋪子、房產經過核查都會按照比例一五一十的還給你們,至於裡面的貨物——”




馮勝看了眼,他們身後的放滿貨物的馬車以及一些塞都快塞不下的帳篷,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你們鋪子裡的貨物有沒有被你們拿出來。”




“這些東西賠不了你們,至多比別的百姓多賠五倍的田產給你們。”




許懷謙實在沒有那麼多給他們了,索性淮河這邊地大,又不是縣城,又沒有記錄在冊,重新歸納為縣城的話,這些地還不是他想怎麼劃就怎麼劃。




用荒地把這些富戶留下很划算。




這些富戶很有錢,還精通經營之道,如果不給他們一個心動的留下來的條件,他們很有可能拿了安置銀就走了,去別的縣安家去了。




然後,豐良縣的百姓怎麼辦?




沒有他們與別的縣互通有無的做生意,百姓們的日常生活怎麼辦。




許懷謙總不能再耗費大量的精力去勸說百姓經商吧,或者去別的縣遊說商人到淮河這邊來做生意吧。




而這些商人在這兒有了大量的田產,他們的生意還是可以照做,他們完全可以一邊經商,一邊僱人種地。




這樣就形成了一個良性的循環發展,慢慢的轉移了一個地方的豐良縣,已經可以如活水一般轉起來。




“……行吧。”商人們原本聽到只是賠房子和鋪子的時候,還挺不太樂意,他們確實是帶了些貨物出來,可這些貨物又沒有帶全,大部分的還是丟了,不過朝廷能夠多賠他們五倍的田地耶,這可就不得了。




因為縉朝實施的是租庸調製,每個男丁生下來都能分到五畝露田和五畝桑田,這田地的買賣就卡得很死。




每個人名下就只能有五十畝地,超出了,一畝都不給買的。




除非你買人,買一個男家丁,能多增加幾十畝地。




但同樣的,買男家丁也是有限制的,商戶,除非是向朝廷捐過款的才能有幾個買男家丁的名額,其餘也就秀才、舉人、致仕的官員這些可以加大下人的買賣,普通商人就不要想了。




現在許懷謙給他們多賠五倍的地,就相當於給了他們一個特權,這是在別的地方沒有的。




雖然這地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但是能拿到一個別的商人沒有的特權,他們以後出去行商也有向別人吹噓的東西了。




沒準別人看到他們有這個特權的份上,更願意和他們合作。




這就可以了呀。




不然,他們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作為商人的他們,是很會審時度勢的。




許懷謙等馮勝和豐良縣百姓和商戶們說好了,這才讓人在荒地這邊擺開架子,開始按照每家每戶的人口,寫契書,賠償。




他計算過了,豐良縣一共有六千多名人口,每人十兩,也不過才賠十八萬兩銀子,加上那些富戶的住宅和商鋪,至多就在二十萬兩上下。




這跟他從豐良縣拆出來的木料、石料的節省的差額差不多,還算在可以接受的損失的範圍內。




拿到大量安置銀的百姓們安心了,他們就地取材地砍伐起樹木,開始建造自己未來的住宅來。




還有那看到商機的商人,知道百姓們手頭上有錢了,就地擺攤子的擺攤子,賣貨物的賣貨物,還有那機靈的跑去別的縣找生意路子去了。




淮河這邊是沒什麼人了,可再過去一點,有縣城啊,縣城裡也有生意人,現在這裡可是有大量的銀子,只要他們找到這些百姓現在需要的東西,從外邊運送回來,就有大量的錢財可以賺。




看到豐良縣這些百姓從痛失家鄉的痛苦中走了出來,許懷謙也能放心地去處理天香閣的事了。




天香閣的老鴇姑娘們還有客人可是整整被許懷謙關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除了有人給他們送吃送水,其他什麼都要他們生活自理。




洗漱這些就不要想了,都是些犯人,還想有人給你們燒水,送牙膏牙粉什麼的?




許大人一個病秧子都忙到團團轉了,還能想得起這樣的事來?




因此,許懷謙去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人都臭了,精神也很奔潰。




不管是閣裡的姑娘還是客人,他們以前都是嬌生慣養的,那遭受過這等罪啊,在這□□與精神雙重摺磨下,他們每天都盼望的就是那位大人快點審那位“白衣”姑娘的案子,他們願意交代了!




就算是去縣衙坐牢也好過,日日被這麼懸著一把刀的給折磨著。




故而,當許懷謙的手下把這些人給從一個臭烘烘的帳篷裡給押解出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像是看到希望一般使勁往許懷謙腳下撲。




“許大人,許大人,我願意說,我願意說,我要揭發天香閣老鴇,為富不仁,逼良為娼。”




“還有我,還有我,許大人,我要告天香閣老鴇與霽西多位知府縣令勾結,擄掠眾多良家女子。”




“她不止逼良為娼,擄掠良家女子,她還拐賣小孩,她手底下有一隻拍花子的手下,專門去鄉下拐小孩,我就是自小被她拍來進入天香閣的!”




天香閣的柳夫人聰明啊,她從不拐男童,她只拐女童,因為她知道,在鄉下,女娃子丟了就丟了,沒幾個大人在乎,反正生下來都是要溺死的,痛也只是痛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