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78章 攜酒上青天22





許懷謙立了這麼多功勞,根本沒有犯過什麼過錯,朝堂上的言官御史每天除了揪著他的改革不放,在其他地方都找不到可以彈劾他的地方。




贅婿就不用說了。




人家用贅婿的身份都考上了狀元,再拿這個身份出來彈劾他,言官御史們都覺得自己臉上無光。




可若是就這麼讓許懷謙實現三級跳,一口氣升到內閣,參與機密,朝堂上那些爬了大半輩子都爬不到內閣門檻的官員們,能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了。




昌盛帝在朝堂上處理了三個跳的最高的幾位官員之後,就宣佈了要擢升許懷謙的官職。




當時眾位大臣跟翰林院官員一樣,心想許懷謙至多就升到翰林院侍講。




還有不少人為他說話呢。




“許編撰,勞苦功高,幾次為陛下出謀劃策,升任一個翰林院侍講,再合情合理不過,臣等沒有意見。”




昌盛帝當時看著這些曾經和許懷謙對著幹的朝臣,現如今都站出來為他說話,當即就笑了:“諸位今日怎麼都這般隨和了,往日你們可是沾上這許編撰的事就極其不憤的。”




“陛下說笑了。”朝堂上的大臣們,一個個臉皮厚的很,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那麼小心眼子,只是道,“以前臣等反對許編撰,是因為跟許編撰政見不合,現如今,盛北災情,許編撰救災有功,臣等就算是再跟許編撰政見不合,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對許編撰有所意見。”




“這侍講,於情於理,許編撰都該升任。”說完還聲情並茂的勸說道,“還請陛下速速下旨晉升許編撰。”




朝堂之上,一時變得如此和諧,昌盛帝應該高興才對,可他看完這群朝臣的表演之後,立馬冷哼了一聲:“說的比唱的好聽。”




“你們心裡在打什麼主意,朕能不知道嗎?”昌盛帝冷冷地說道,“朕說了升職,可朕並沒有說要升成侍講,你們一個個就急不可耐的給許編撰按頭侍講了!”




昌盛帝一發火,整個朝堂都不敢說話了,他們確實成了一點不為人知的心思。




許懷謙一旦從編撰升為侍講,就不能再伴駕了,只能等昌盛帝下朝之後召見他,他才能進宮見駕,這樣以後他就再也不能在朝堂之上與他們這些大臣做對了。




而且這次許懷謙確實也是救災有功,他們若是強硬攔著昌盛帝不讓許懷謙升職的話,昌盛帝肯定要發火。




堵不如疏,反正許懷謙都是要升職的,還不如他們積極一點,給許懷謙安排一個“好職位”。




他們什麼都想好了,就是沒有想到他們的心思一眼就被昌盛帝給看穿了。




“陛下,臣等萬萬沒有此意。”大臣們肯定是不會承認自己有這個心思的,只是道,“臣等只是按照翰林院的升職之路為許編撰考慮的,不曾想陛下還有其他心思。”




在朝為官的人都清楚,翰林院的升官之路只能一級一級往上升,從未有過幾級跳的,按理說整個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想給人安排什麼官位就給人安排什麼官位,可是,太過年輕,登上高位也不是什麼好事,底下的官員,是不會服從一個。才進入官場不久的“毛頭小子”。




這個道理,大臣們相信昌盛帝也明白,如果他一下子把許懷謙提拔到學士或者少詹事的位置上,那麼那些昔日與許懷謙交好的翰林院官員,絕對不會服從他。




同樣都是翰林院官員,為什麼他們要老老實實的在翰林院裡面待個十幾年才能升到這個位置,而他大半年就升了上去,就算他身上有潑天的功勞,那也不行。




不能光看功勞,不看資歷。




那昌盛帝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把許懷謙晉升為侍講,要麼就把許懷謙安插到別的部門。




翰林院再怎麼說也比其他部門要清貴,昌盛帝如此寵愛許懷謙,他們覺得昌盛帝肯定不會把許懷謙放在別的部門,故有此一舉。




但沒有想到,昌盛帝竟然有把許懷謙往別的部門放的想法。




這就很讓人意外了呀。




“如此說來,”昌盛帝聽這些大臣這麼一說,順坡下驢地問道,“朕要把這許編撰晉升到其餘部門,你們也不會反對,對吧?”




“這是自然,許編撰的功績,臣等都是有目共睹,不論陛下把他晉升到哪個部門,我們對許編撰的到來都是歡迎至極的。”且不說許懷謙到了他們部門,受不受得到重用不說,以許懷謙那顆時不時就能有點子的頭腦,他們部門能多一名這樣得力干將,對他們這些朝中大臣來說也不虧呀。




他們跟許懷謙又沒有仇,為什麼天天跟許懷謙唱反調,原因就是,許懷謙幹成功了,他們他什麼好處都沒有,還要被昌盛帝罵,罰俸祿!




鬼才看得順眼他!




但若是許懷謙成了他們手下這就不一樣了,不管許懷謙怎麼折騰,幹成功了,他們有功勞,幹不成功,也沒關係,只管把錯誤往他身上推就行了,自然是怎麼都好。




“那朕就放心晉升,”昌盛帝見他們答應的如此爽快,直接把擬旨官叫了過來,“擢許懷謙為中書舍人。”




“官至,”昌盛帝掃了一眼朝堂,“五品!”




“啊?!”




昌盛帝的話一出口,整個朝堂都傻眼了,他們以為昌盛帝至多把許懷謙放到翰林院以外的其他六部,沒成想,昌盛帝把許懷謙提出了翰林院,還重新給他設立了一個官位。




五品的中書舍人。




這不就是中書省沒有改革之前,中書省內參與機密的機要大臣,放在現在堪比內閣大學士。




昌盛帝想要提拔許懷謙為內閣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是了。




要不是許懷謙資歷不夠,恐怕昌盛帝都想直接提拔許懷謙為內閣大學士了吧?




一眾朝臣感覺自己心中有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




是,許懷謙的確不凡,諸多計策,種種改革,好似天底下就沒有什麼能夠難倒他的事,他許懷謙是昌盛帝的肱骨之臣,難道他們這些朝廷官員就不是了嗎?




他們確實沒有許懷謙天馬行空的想法和膽大包天的行為,可他們也在任勞任怨地為縉朝當牛做馬。




就因為他們這些牛馬,老了,思想和行動上跟不上昌盛帝和許懷謙,他們就要被他們給無情的拋棄嗎?




一眾朝臣感覺自己這麼多年為縉朝,為他們嵇氏江山的付出,都餵了狗!




“陛下——”




有那還報以希望的,對著昌盛帝開了口,昌盛帝轉過身就看著他:“怎麼,諸位是想對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反悔不成?”




一句話把他們堵得啞口無言,是啊,他們剛剛已經答應了,現如今再跳出來反對,就跟那跳梁的小丑一樣,格外的滑稽。




朝堂諸位大臣看著擬旨官快速的寫好了聖旨,交由傳旨太監,出宮宣旨去了,心裡全都憋了一口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只能自己憋著難受。




“許編撰可真厲害啊!”翰林院的編撰們看完沈溫年從朝堂上記錄的昌盛帝言行,一個個佩服得不行,“不僅讓陛下單獨為他設定了一個官位,還能讓陛下為了他怒氣朝堂。”




有史以來,哪朝哪代的翰林院官員能夠獲得如如此大的殊榮?




“確實厲害。”沈溫年點頭,這次盛北的災情,讓他徹頭徹尾的看到了許懷謙的能力,他好像天生就能壓他一頭,總是能想到一些他想不到的事情。




跟他一起共事,他能學到的東西不少,而且,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沈溫年吐了一口氣,向眾位翰林院官員說道:“陛下今日也晉升我為翰林院編撰了,我在醉仙樓訂了幾桌酒席,大家有興趣賞個臉麼?”




“恭喜啊,恭喜。”眾人聽到他也升職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全部都向他賀喜起來。




想想也是,許懷謙走了,他的位置總要一個人來頂,而沈溫年一個編修,天天伴駕也沒個正式的名分。




許懷謙這一升任,擢升沈溫年為編撰再合適不過。




這也是一眾朝堂沒有當庭發火的原因,昌盛帝知道,他提拔許懷謙為正五品的中書舍人,這些大臣們不會服氣。




反正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他是可以不用管他們生不生氣,可他牢牢把許懷謙給他說過的世界上最穩定的的關係,是三角關係,這句話記在心裡。




於是,等傳旨太監拿著聖旨出宮之後,他又立馬與擬旨官說道:“再寫一封,翰林院編修,獻搭建災情所之計,盛北災情提出諸多意見,又召集朝廷募捐,救盛北災民同樣有功,現擢升為翰林院編撰。”




說完看向朝堂:“爾等有何意見?”




剛憋了一肚子火的大臣們,能有什麼意見,自然是什麼意見都沒有了。




一個蘿蔔一個坑嘛。




“在朕這兒,朕只看能力,”昌盛帝知道還在生氣,又添了一句,“許懷謙,沈溫年在這次盛北災情中救災有功,朕就擢升他們的職,他日你們在其他政務上有功,朕也一定晉升你們。”




“許懷謙中書舍人這條路,朕給朝堂諸位留著,他日若有人與許懷謙一樣有功於朝廷,一樣可以走他的晉升之路。”




話說得好聽。




再出一個跟許懷謙一樣有功於朝廷的人多難?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到,特別難!




但是,昌盛帝這樣說了就表明以後旁的人還有跟許懷謙一樣的機會。




他們便把目光向沈溫年看了過去。




沈溫年跟許懷謙比起來,還有很多不足,不過,沒有關係,人都是會成長的,他現在不足,不代表以後不足。




沈溫年背靠沈家,只要給他足夠的資源,相信總有一天,他可以超越許懷謙。




眾位朝臣對沈溫年委以重任,沈溫年當然清楚,他一直在觀察許懷謙的行事風格,他覺得是他是學不會的,也不打算東施效顰,這人有多大能力吃多少飯,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達到他們的期盼,他不想去打腫臉充這個胖子。




但昌盛帝既然有意在提拔他,他也不會退縮就是。




沈溫年帶著翰林院的官員去醉仙樓吃飯了,許懷謙他們幾個也抵達瞭望湘居。




不愧是京裡最近流行的網紅打卡點。




它不是酒樓樣式,而是由一處三進宅院改造而成,院子裡種滿了湘竹,鬱鬱蔥蔥地很是好看,旁邊還有潺潺流水和一些紅豔豔的錦鯉,交相輝映,別有一番景緻不說,在院子的中間,還有一座拱橋。




拱橋上面坐著幾個蒙面琴師,抱琵琶的抱琵琶,彈古琴的彈古琴,正在演奏一首首好聽的樂曲。




“好聽。”許懷謙也沒學過什麼琴,聽不出什麼好壞,在他耳朵裡音樂就分成兩種,好聽的和不好聽。




顯然這望湘居里面的琴音,是好聽的。




“跟紅袖招裡面的差遠了。”他們選了一個離拱橋很近的包廂落座,裴望舒聽到許懷謙的話,不認同地搖了搖頭,“若是有機會,你們去紅袖招裡面聽一聽她們的頭牌的琴音,那才叫一個絕。”




他話音一落,在場的所有人都向他看了過去。




“你們盯著我看做什麼?”裴望舒抓了一把小二呈上來的花生嚼著,不解地看著全都看著他的人,“我臉上有東西?”




“不是,”許懷謙覺得他最近有點忽視他這位朋友了,“你什麼時候跑去過紅袖招了?”




紅袖招嘛,顧名思義,京城裡名聲最盛的秦樓楚館,許懷謙也就在翰林苑聽別人提過那麼一嘴,都沒怎麼留意過。




他又不去這樣的地方,他留意做什麼?但他沒有想到,裴望舒居然會去。




“去玩啊!”裴望舒看著他們一個個的,“你們不去嗎?”




“我們這種有家有室的去做什麼!”許懷謙很生氣的反駁了他一句,“不對,像你這種沒家沒室的,也不應該去!”




這才剛當上官就去紅區玩上了,腐敗主義要不得!




“有家有室的為何不能去,裡面多的是有家有室的,”裴望舒覺得許懷謙小題大做,“京城裡又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我們偶爾去聽聽琴,看看舞姿,有何去不得的。”




“就只是聽聽琴,看看跳舞?”章秉文一個剛成年的都知道紅袖招是什麼地方,一萬個不相信裴望舒,“你就沒有做點別的?”




裴望舒反問:“做什麼?”




“沒什麼,”這種事,章秉文怎麼好講,值得模稜兩可地諷刺了一句,“怪不得你最近都不嚷嚷著娶媳婦了。”




先前,裴望舒看著許懷謙他們可是很渴望成家的,最近已經很久沒說這話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裴望舒不是傻子,章秉文一說他就懂了,也生氣了,“紅袖招裡面的姑娘哥兒,只賣藝不賣身,連小孩子都能進去,我去聽個小曲怎麼了?”




“真的啊?”在一旁聽他們說話,不敢吭聲的陳小妹聽到裴望舒說,紅袖招連小孩子都可以進去,立馬來了興趣,“我也可以去嗎!”




在杏花村的時候,他就聽村子裡的人說起過這種地方,特別好奇,可村裡人說那樣的地方正經人家去不得的,來到這京城,聽說是聽說了,可是由於不敢給大哥二哥惹麻煩,也不能偷偷摸進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