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74章 攜酒上青天18





沈溫年記錄完朝堂諸公要募捐的錢糧,又退下去,找外面各部不能上朝的人募捐了一圈。




拿著朝廷各部募捐的單子皺著眉回去了,這跟他想的一點也不一樣,這也太少了!




“就這麼一點兒!”昌盛帝拿完單子後,不是對沈溫年生氣,而是對這些朝堂大臣們生氣,“偌大的朝堂居然捐不出十萬兩銀子來,朕這些年是沒有給你們發俸祿嗎?”




整個京城的文官大大小小加在一起,也有好幾千人吧,這麼多人一個人捐十兩銀子也有好幾萬兩了吧,加上一些入朝為官的世家子弟本身就不怎麼缺錢,怎麼說也能捐出個十幾二十萬兩銀子吧,結果沈溫年統計上來的銀錢就八萬多兩?




這點錢忽悠誰呢?!




“啟稟陛下,”昌盛帝生氣了不能沒有人安慰,吏部和戶部的官員都站了出來,向昌盛帝說道,“別的部門我們不敢說如何,我們兩個部門這兩年一直在被罰俸祿,確實是沒有錢。”




這是大實話,吏部就不說了,動不動就有官員被罷免,而戶部的所有官員才罰了一年俸祿,他們除了還有俸米和職田的收入可以維持生活以外,真就一點錢都沒有了。




昌盛帝冷眼看著這兩個部門的人,他當然知道這兩個部門沒俸祿了,可吏部和戶部又不是清水衙門,要說他們沒有收受底下的孝敬,誰相信?




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昌盛帝一直都懂,所以只要不是那種貪的特別過分的,他一般都不想去管。




現在在這種大災大難面前,還有人跟他玩這種心眼子,真就不要怪他抄一兩個貪官的家,去救盛北的災了。




昌盛帝的眼睛在朝堂下站著的朝臣中來回巡視,在想究竟挑那一頭大肥羊找個什麼藉口宰了合適的時候,許懷謙回來了。




“陛下,臣有事啟奏。”許懷謙從前大殿的角門進入,他自伴駕昌盛帝以來,就沒有從金鑾殿的大門進入過,都是從角門皇帝進來的位置走過來的。




無他,這樣方便一點。




“講。”看到許懷謙,昌盛帝的心情好了些,他可沒有忘記,許懷謙出宮的時候,可是跟他講了,他是去向辦法籌集錢糧的,他這是將錢糧給籌集到了?




“這是臣夫郎召集京都眾商會的商人為朝廷籌措到的錢糧,還請陛下過目。”




有內侍將許懷謙手中的錢糧單子交給昌盛帝。




昌盛帝和沈溫年都意外了一下,都不由得暗暗垂了垂眉,如此之快,恐怕也沒多少吧。




然而,等昌盛帝從內侍手中接過許懷謙的單子,打開一看,看到那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大數額的錢糧單子時,不由得手抖了抖。




“江南米行,十萬兩銀子,五十萬石糧食?!”




昌盛帝看到這打頭的一家,自己都不敢相信:“江南米行何時這般大方了?”




江南米行,江南承宣布政使司最大的米行,也是全國最大的米行,沒什麼,就因為他們江南可以一年收兩次稻穀,而別的地方不行。




前幾年華**患水的時候,朝廷不是沒有接觸過江南米行,當時昌盛帝就向他們要過募捐,可最後最後他們就捐了一千兩銀子,一萬石糧食,如今許懷謙的夫郎一去竟然叫他捐了快上百倍了!




“這怎麼可能!”




別說朝臣了,就連沈溫年聽昌盛帝念出這個數字的時候,都驚了驚,這一家商行就頂整個朝堂的募捐數額了。




而且看那一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紙張,那上面寫的商行可能不止這一家,這加起來得有多少錢糧啊?!




果不其然,緊接著昌盛帝又唸了一個:“霽西油坊,八萬兩銀子,十萬石糧食!”




“嘶——”




這開口就是以萬作為單位的募捐數額,讓朝堂眾位大臣,全都深吸了一口氣。




要是隻有錢還好說,可是他們不光捐錢還捐糧,還捐了這麼多,這些商人都是被菩薩普渡了嗎,一個個竟然變得這麼大方。




昌盛帝不管朝堂的震驚,目光一行行的往下掃,最後掃到總計哪裡,他自己都輕吸了一口氣:“總計,四百萬兩銀子,八百萬石糧食!”




“竟有如此之多?!”




轟的一下,朝堂像是炸開了鍋一般,全都議論紛紛起來。




他們略略有些懷疑的看向許懷謙:“許編撰,你才出宮不到一個時辰,恐怕連各大商行都沒有跑完,竟然就將這次的賑災銀糧全部籌集好了!”




四百萬兩銀子,八百萬石糧食怎麼也夠安置盛北的災民了,甚至連災後的重建工作也能夠搭建起來了。




他們不是不相信許懷謙的能力,而是不相信許懷謙竟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能把此事辦好。




“這就是我家夫郎的能耐了!”面對朝堂諸公,許懷謙是一點都不吝嗇誇獎自家老婆的,“這是我家夫郎昨夜連夜找京都眾位商人籌集的!”




“你家夫郎是菩薩轉世嗎?”眾朝臣還是不相信,主要是這個數額實在是太超乎他們想象了,以前他們讓這些商人募捐的時候,這些商人一個個都跟個鐵公雞似的,能捐個幾千兩都算是大方的,這次一下就捐了幾萬兩銀子,如何讓他們相信這些錢財是商人們心甘情願捐出來的,“只要一開口,就能讓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被點化,從而開始積德行善?”




縉朝國力並不豐盛,一些大商人手裡能有個十幾二十萬兩的銀子已經是極限了。




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一口氣把家底兒都掏出來的,什麼都沒有付出,怎麼可能辦到。




“那當然不是了,”許懷謙見他們誤會這是商人們什麼都不要就募捐出來的,忙快口解釋了一句,“這是我家夫郎幫我用熱搜籌集到的。”




“熱搜?”




“這熱搜是為何物?”




聽到許懷謙嘴裡吐出這個新鮮名詞,一眾朝臣都蒙了,這熱搜是個什麼東西,他們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




“不好意思,說錯了,”聽到他們的議論,許懷謙舌頭打捲了一下,怎麼一不小心又給說漏了,“是廣告!是我家夫郎用廣告向眾承宣布政使司籌集的。”




“翰林院還要出書嗎?”




“如果只是為了籌集災款而去發書的行為,此事大不可為!”




剛許懷謙和沈溫年的對話只有幾個人聽到,現在許懷謙在朝堂上這麼一說,其他朝臣紛紛議論起來。




大家都覺得此舉不太可行,尤其是翰林院的人,他們覺得這個書廣已經打過一次了,要是再打的話,很有可能引起學子的牴觸心理,特別是這種為了錢而去發行書的行為,就更加是不可取了。




這會讓朝廷的公信力和科舉的水準大大下降,別以後人家提到科舉書想到的都是朝廷為了錢弄出來的東西,這不僅對推行新科舉很不利,還會讓人打從心底裡厭惡科舉,從而更深一步的加大選拔人才的難度。




“當然不是,”許懷謙搖頭,“這次我要說的是一種全新的可以持續性的廣告!”




“什麼叫可持續性?”沈溫年早在許懷謙出宮之前就對他的新廣告很感興趣了,現在聽他這麼一講,很快就從他的字眼中抓住了重點。




“就是可以一直賣,還不讓人牴觸的廣告。”許懷謙想了一下,上次翰林院的廣告是徹底在商人面前打開了銷路,他們完全可以抓住商人們想要打廣告擴大知名度的心理,把這個廣告位給利用起來,還能為天下百姓做不少事兒呢。




“這怎麼可能呢!”




聽他這麼一講,眾人想了想,除了書好像也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一直可持續性下去的吧,但他既然不是發行書,那他要發行什麼呢?




“怎麼不可能?”許懷謙向眾位大臣說道,“大家還記得當初陛下向全國推行時政科舉的鄉試卷子麼?”




“難不成你是想把廣告做成卷子的形式向全國發行?”聽他這麼一講,眾人腦洞大開,這書可以做字廣、畫廣、試廣,難道這廣告還能做成題廣?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錢掌櫃在江南米行買了石米,又在霽西油坊買了兩升油,共花了錢兩銀,問油價幾何?米價幾何?




許懷謙沒有想到他只是提了一句卷子,這些人便腦洞大開的將廣告做到了題上面,這當然也是可以的,只不過拿這些題跟前面的那些廣告比起來,就不值得一提了。




“大家提的這個題廣行倒是行,但是這個題廣只能打小廣告,像江南米行這樣十萬兩銀子的大廣告,僅僅只是幾道題肯定是不夠的,”許懷謙也沒有否認眾人的腦洞,起碼他們現在能夠順著他的思路想到這個題上面,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值得誇獎,“我想說的是類似於全國卷子的——”




昌盛帝的目光向他看過去。




沈溫年的目光向他看過去。




眾朝臣的目光向他看過去。




在萬眾矚目當中,許懷謙慢悠悠的吐出了兩個字:“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