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72章 攜酒上青天16





他現在能的事很少很少,但起碼要把一些基礎的東西給建設起來吧。




在古代遇上一次災害對百姓、對朝廷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既然是能夠有效的提前預防的,為何不去做?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這裡入冬了,連他都能預感到今年的冬天會很冷,提早穿上了羊絨保暖衣,外面別的百姓能夠預感不到嗎?




他們要是提前把這個災情所給構架起來,要是今年萬一有雪災發生,災情所是不是能夠第一時間組織人手救援,讓那些受雪災所困之人,也能暫時有個安身的地方。




順帶也能安撫民心,把損失減少到最少?




“難道沒有錢就不去做了麼?”許懷謙很討厭戶部這種張口閉口先說錢的事,因為沒錢就先不做,可等有錢,又永遠都等不來錢,“有錢的時候做有錢的事,沒錢的時候就不能把沒錢的事兒先做好?!”




許懷謙不相信,這麼大一個朝廷,非要等有錢了才能把一個災情所給構架起來。




總有些喜歡拿著俸祿不做事的部門,把他們拎去災情所,一人兼兩職,閒時在自己部門辦事,災時調去災情所幫忙,不是一樣的?




再來糧食和醫療等問題,可不可以各地組織人手將一些無家可歸的人歸納到災情所裡,再讓衙門給他們批塊地,讓他們種糧食和藥材自給自足?




明明有很多不花錢甚至是花最少的錢就能辦更多事的方法,戶部就喜歡張口閉口都是錢。




這朝廷的戶部太不行了,許懷謙有點想給戶部換換人了……




裴望舒在翰林院學科裡學得怎麼樣了?現在讓他去參加散館考,能不能給我考個戶部侍郎出來,直接把戶部侍郎給換了!




本以為一個謝玉堂下去了,戶部能辦點實事了,但沒想到他們還是這麼短視,連以前就知道在書院裡遊手好閒的裴望舒都不如……




“沒錢的事?”許懷謙的話,讓戶部的人皺了皺眉,“沒錢怎麼辦事?”




“你說得容易?!”




“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那一樣不需要錢?”




“別說朝廷了,就連百姓,沒錢誰正眼瞧你啊!”




“或許可以,”朝臣在私底下討論的時候,只有沈溫年想了想許懷謙的話,出聲道,“我前年在華陰待了一年,知道這窮有窮的過法,富有富的過法,我們不一定上來就把這個災情所給構架起來,但可以搭個架子放在哪兒,一點點地慢慢往上填充?”




許懷謙看到沈溫年出來說話了,心裡的鬱氣少了些,這在基層幹過的人就是不一樣,總算沒有朝臣們那麼假大空了。




“搭個架子?”眾位朝臣不解,“這架子怎麼搭。”




“或許可以利用當地的衙門?”沈溫年可是為了學習時政在十室九空的華陰待過一年的,“衙門裡的那些捕快人手本身就不少,沒有案情的時候平日裡清閒得很,加之各地有災情的時候,本身就是他們第一時間要去救援的,直接把他們與災情所歸納到一起,有何不可?”




“再者當地衙門就算再富裕,也不可能每間房產都是有主的,各州府衙門完全可以將當地的一些無主之房收集起來,召集民夫徵發徭役修繕,作為災情收容所?”




“這樣一個災情收容所的架子就構架起來了,”沈溫年說著,“至於其他的,我想既然都發生災情了,城裡也會有樂善好施之人吧?”




“有了這災情收容所,以後那些樂善好施的人也不用到城門口去施粥做好事了,直接捐錢捐糧給災情所就行了。”




“沈編修大才!”眾朝臣聽沈溫年這麼一說,當即大喜道,“這樣就可以不花分文將這災情所給構架起來了!”




尤其是戶部的人,喜上眉梢道:“這事都不用我們戶部撥款,直接交給吏部去辦就可以了,沈編修真是給了一個好主意!”




沈溫年沒有應承,看向一旁提了個開頭就不說了的許懷謙道:“是許編撰提醒了我。”




要不是他說這沒錢也能辦事,他也想不到這麼多。




可見許懷謙不是沒有辦法,他只是懶得說,或者就等著他說?




最近昌盛帝頻繁召見他伴駕,明明每天只是說幾句話的功夫,他每每都能從昌盛帝嘴裡討得一些賞賜,雖然都是昌盛帝自己畫的一些字畫,根本就不值錢,但這還是昌盛帝自登基以來,第一次對世家的人釋放出如此大的熱情。




連許懷謙都沒這個殊榮。




這讓很多人嗅到了些許不一樣的信號,私底下接觸他的朝臣不少。




聰明如沈溫年如何看不出來,這是昌盛帝故意提拔他,要拉他出來與許懷謙打擂臺,接受朝堂上他制服不了的朝臣。




甚至許懷謙為了讓他能夠更順利的接收這“浩蕩皇恩”,還主動躲避了大半個的時間。




恥辱嗎?




這對世家愛提升的沈溫年來說確實恥辱,他明明有能力,卻只能在昌盛帝這裡軀於許懷謙之下,這讓他憋屈不已。




可這既是恥辱也是機會。




沒有人的人生是一番風順的,就連許懷謙原本三元及第的狀元,不也叫他把他的會元給搶了麼?




他要是不抓住昌盛帝給的這個機會,昌盛帝轉頭就會去扶持別人。




可他要是抓住了這次的機會,憑藉自己的能力,他就不信,他會一直屈於許懷謙之下!




所以許懷謙拋給他的橄欖枝,他為何不接?




他不僅要接,還要好好的接,爭取有朝一日,早晚把許懷謙給拉下去,成功上位,成為昌盛帝心中第一人。




沈溫年一直盯著許懷謙看,許懷謙總覺得他盯著自己的目光毛毛的,主動走出了他的視線。




他才不想去掙什麼寵,還去做什麼昌盛帝心中的第一人?




他要掙也是爭他老婆的寵,要做也是做他老婆心中的第一人啊。




昌盛帝給他發的工資都不夠他養活自己的,給他幹得再好,也沒有他老婆把他喂的好,還不如就做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扶扶貧,和陳烈酒過過他倆的小日子。




戶部是高興了,可是吏部就快要罵街了,怎麼踢來踢去,都是讓他們吏部的人受苦受累。




“我不贊同。”吏部的官員看許懷謙和沈溫年都不順眼,“這個災情所看上去好是好,可是就跟民辦得收容所沒有什麼區別,只能接受小型的災情,一旦發生大規模的災情,那麼多人,一樣沒有辦法兼容,不如將此事交給民間的收容所好了。”




“為何要交給民間的收容所?”戶部不同意了,“這明明就是對朝廷有益的,只要朝廷能在各州府建立災情所,以後一旦有災情發生,都是官衙,一個承宣布政使司各州府都能立馬支援,民間的收容所,我們徵調得動麼?”




戶部的官員對上次謝玉堂的事,吏部痛打落水狗的做法,早就心生不滿了,這次也有能夠讓戶部吃憋的方法,當然要痛痛快快地回去。




“這個災情所你們上嘴皮碰下嘴皮就張了張嘴,什麼也不用做,當然覺得哪哪都好,”吏部也不服氣,“我們衙門又要出人手,又要徵發徭役,這人手和徭役不要錢嗎?還落實到每個州府?不管什麼時候,這徵發徭役的事,各州府的百姓肯定要怨聲載道!”




他說著朝前方的許懷謙看到:“以我之所見,許編撰這個措施根本就不可取。”




“民間有收容所,小災情此舉完全就是多此一舉,”吏部的人說道,“大災情,像華陰那樣的水患,連州府都要遭殃,如何運用得到,何況大災情幾十年才出現一次,你這樣搞,最後不過是白白浪費人力物力罷了。”




“就算是浪費人力物力就不去做了嗎?”嘿,許懷謙身體裡的小暴脾氣止不住了,“那工部年年清理河道,修橋鋪路,有些橋有些路甚至都沒幾個人走,為何朝廷還要銀錢如流水般花出去去做?!”




“你張口閉口都是沒有必要,不就是清閒慣了怕麻煩?”許懷謙直接不客氣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們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明明有為百姓謀福祉之事,只是稍微麻煩了點,你們都不願意去做,我很懷疑,平時你們吏部的衙門是不是連一些尋常的事都不願意去做!”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吏部的官員當然不會認了,“我們只是在就事論事認為這件事沒有去做的必要,你就往我們自身身上扯!”




“我有沒有在強詞奪理你們自己心裡清楚!”許懷謙對吏部的官員印象也很不好,每次一到做事了,就他們推得最快,“吏部的官員要真都是幹實事的,這種好事根本就不會推諉,可見你們吏部都是些,好逸惡勞,貪官蠹役之輩!”




“你!”吏部官員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氣得不行。




“我什麼我!”許懷謙頂回去,“我殫精竭力,嘔心瀝血地為國分憂,最後卻壞在你們這群不作為禍國殃民的官員手裡,我還不能罵你們兩句呢。”




“就罵你們,一群佔著茅坑不拉屎的貪官汙吏!”




“你!”




“尸位素餐的大蛀蟲!”




“你!”




“百姓人人得而誅之的大奸臣,走在路上都要被人扔臭雞蛋的過街老鼠!”




吏部的人都快被許懷謙給氣心梗了,他的嘴又快又臭,罵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憋都要憋屈死了,正當他們在想辦法反駁的時候。




坐在上首的昌盛帝突然出了聲:“夠了!”




“陛下!”聽到昌盛帝的聲音,吏部的官員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眼睛紅紅的像昌盛帝哭訴過去,“許編撰說話太難聽了!”




這哪裡還有當官之人的素質,分明就是一個牙尖嘴利的升斗小民,這當朝吐露汙言穢語,昌盛帝還不治他一個口齒不淨的罪名?




“這些就受不了?”昌盛帝冷冷地看著吏部的人,“你們要是再不作為,民間的罵聲將會比許懷謙罵你們的罵得更難聽!”




吏部的人傻眼了:“……”明明是許懷謙罵人在前,為何昌盛帝還是幫的許懷謙?




難不成許懷謙一回來,沈溫年又失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