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45章 把酒話桑麻45[修]





但也有人不這麼認為。




在陳朱氏家對門,陳烈酒家左手邊還有戶人家,當家人叫陳貴,他媳婦是個小氣的。陳烈酒家的肉香不僅飄進了陳朱氏家裡,也飄進了他家裡,他家小兒子躲在門邊見陳朱氏拿一碗酸菜都換了碗肉回去,也嚷著讓陳貴家的拿東西去換碗肉回來。




“娘,你也端碗菜過去換碗肉回來吧,可香了!”




“換換換!”陳貴家的把碗往桌上一擲,一張臉拉得老長,“你當咱家東西是大風颳來的,就知道拿去換!”




“是肉呢,”他小兒子吸著鼻子繼續道,“人朱嬸子一碗酸菜就換到了,不虧。”




“換個屁!”陳貴家的一點也不為所動,“吃了短命的東西,你們誰要換就去換,反正我不去。”




陳貴家全是兒子,沒有待嫁的姑娘、哥兒。一開始陳烈酒做收賬買賣帶陳氏宗族時候,跟陳烈酒家來往還挺親熱。




見天兒做個什麼吃食都巴巴地往陳烈酒家端,陳烈酒家有個什麼活兒他們全家齊上陣去幫忙,不就求著陳烈酒家帶帶他兒子,也能掙幾個銅板,幫襯幫襯家裡麼。




結果這陳烈酒直接來了句:“我現在帶著陳五家,要不了那麼多人手,以後要是缺人了,再來招呼大柱二柱哥。”




陳貴家的當場就不開心了,他們家巴結了他兩天,就得了一句以後啊,誰都知道以後是句客套話,要真是有心就把那陳五一家打發了,就帶他們一家。




那陳五一家窮得叮噹響,能給他什麼,他們兩家隔得這麼近,有個什麼也好搭把手,真是不識好歹!




從此這陳貴家的看陳烈酒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陳貴家的其他兒子聽小弟說別人家一碗酸菜就能換肉,早就饞得不行了,就等著他娘同意了,現在一聽他娘這麼一說,一個個拿眼神看著他娘:“怎麼吃了就要短命了?”




“你們沒聽那陳烈酒說這肉是那病秧子做的?”陳貴家的一臉鄙視,“那病秧子做的東西你們敢吃啊?”




“誰知道身上帶著什麼病?就算沒帶病,也帶著黴氣,上山打柴的人那麼多,怎麼狼不咬別人,就咬他父母?你們看著吧,陳烈酒把這病秧子搶回家當贅婿,要倒大黴的!你們誰要去沾這個黴運,就快去,去了就別回這個家了!”




他家兒子聽他娘這麼一說,想到許懷謙那張病入膏肓、行將就木身體和村裡人都在傳的許懷謙就快要不行了的話,感覺吃他的肉就在吃一個死人做的肉,頓時被嚇得不敢再吵嚷了。




村裡人如何,陳烈酒家一概不知。




這會兒他們一家人,圍著正廳裡的那張八仙桌,守著那盤燒得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吃得滿嘴留香。




“真好吃!”




“比城裡來客樓燒的還要好吃!”




因為經常去來客樓打牙祭的緣故,陳小妹對來客樓的口味再熟悉不過,這會兒吃到許懷謙做的,烏黑的眼睛一亮,立馬就踩了來客樓一腳。




王婉婉認同地點頭,向來斯文的她扒飯的筷子不停,不說話的原因是吃著東西,沒辦法說。




一家四口人,兩個人都給出了很高的評價,十分相信自己手藝的許懷謙夾了塊切得最好的紅燒肉給陳烈酒:“你覺得呢?”




“很好吃!”陳烈酒嘗過後,眼睛也是一亮,看向許懷謙,笑彎了眼:“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紅燒肉!”




因為在外面走了七年鏢,偶爾趕上一些大戶人家家裡做席,會請他們吃上一頓,像紅燒肉這種普通又實惠的菜他也吃過不少,不得不承認,許懷謙做的最好吃。




把陳烈酒哄開心了,許懷謙就開始給他吹枕頭風:“像這樣好吃的菜,我還會做許多許多,以後家裡的伙食就讓我做主吧。”




陳烈酒一聽還有這好事,當下就應了:“好呀,不過你身體不好,也別太操勞了,讓婉婉幫著點你。”




“嗯,”許懷謙開心了,又往陳烈酒碗裡夾了些肉,“你也辛苦了,多吃點。”




陳小妹一聽以後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也很開心,開心到都忘了要生許懷謙氣了。




只有正在扒飯的王婉婉筷子一頓,看許懷謙的目光怪異。




二哥怎麼還騙人呢。




不是說好了就這麼一頓的麼?




打道回府的路上,許懷謙想了想,又去肉攤子割了兩斤新鮮豬肉,吃不上酒樓的肉,自家的肉總是能吃上的。




豬肉十三文一斤。




要是隻要肥肉還得多加一文。




豬肉價貴,尋常百姓不常吃肉,偶爾吃一次,也是挑肥的沾沾葷腥,肥肉就比豬肉貴一點。




許懷謙覺得他們這一家,小的小,病的病,受傷的受傷,還是不要在嘴上省的好,買了一斤五花,一斤肥肉,又挑了些三文錢剃得乾乾淨淨的棒骨。




可惜來得晚了,豬板油早被人買走了,不然還能買一板回去煉豬油。




豬油炒菜也香。




許懷謙在買肉的時候,陳小妹眨了眨眼睛,想著她要是再不開口的話,等下就回家了,要是有什麼需要買的,就只能等到下次來城裡了,狠了狠心,噠噠上前扯了扯許懷謙的衣服。




許懷謙低頭問她:“怎麼了?”




她仰著頭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你說你會孵小雞是不是真的?”這事在她心裡憋兩天了,再不問她都快憋出內傷來了。




許懷謙沒想到她還惦記著這事,怪不得突然變得這麼黏他,走到哪兒都挨著他,心思一轉,似是而非地回她:“你猜?”




你猜我猜,猜不著呀!




陳小妹氣呼呼地不搭理他了,她覺得許懷謙故意逗著她玩,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直說就是,至於這麼消遣她麼。




還讓她猜,她要是能猜著,還能去問他?




陳小妹的小情緒許懷謙沒有在意,挑挑揀揀地又買了些東西,最後太陽都快落山了,他們才駕車趕回了家。




家裡雞鴨鵝,一天沒喂,全都餓花了眼,他們一回家,支著脖子使勁叫喚。




陳烈酒和陳小妹王婉婉三人趕緊弄了些水和米糠出來餵它們。




許懷謙也沒有閒著,脫下冪籬把今天買的東西,該分類的分類,該放好的放好。




最後看著他買的那兩斤肉,沉默了一下,提著就進了廚房,挽起袖子,準備親自上陣了。




不是他嫌王婉婉手藝差,實在是這個時代的農家人掌握的廚藝不多,王婉婉一個半大的姑娘,能把一家人的日常操持得井井有條,已經是很厲害的了,其他地方就不要太苛責了。




就是她能做菜的時候稍微多點花樣,別全都隨便炒炒加水一煮,就更好了。




吃了好幾天水煮菜日子的許懷謙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改善改善伙食了。




嗯,得趁著王婉婉沒進廚房前,趕緊弄,不然她一進來,就沒有他說話的份了。




到現在許懷謙還對王婉婉搶了他主內的水壺耿耿於懷。




明明他也是很賢惠的,沒穿越前,靠著皮囊和會做飯這一手,不知道有多少人給他介紹對象,現在穿成了個病秧子,從搶手貨變成個人嫌狗憎的,他也是有落差的好吧。




王婉婉緊趕慢趕地把家裡能忙活都忙活完了,擦了一把汗,腳步不停地邁進了廚房,準備做晚飯了。




結果她一進門,許懷謙什麼都弄好了,這會兒都站在灶邊準備炒菜了。




她心口一跳,忙不迭地上前準備接手了:“二哥,我來就好。”




“不用,”一看到她進來,許懷謙眼疾手快地倒油炒菜了,“我這都快弄好了。”




王婉婉看著被他倒進鍋裡小半個鍋底的油和糖,眼皮子跳了跳。




二哥這是準備不過日子啦?




一頓吃完好散夥?




“紅燒肉就得這麼燒才香。”面對王婉婉一臉心痛,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想到她做菜都看不到個油花,又添了句,“就這麼一頓,今天沒讓你們吃上來客樓的紅燒肉,晚上二哥給你們補上。”




那來客樓的櫃檯上掛了木牌,一盤紅燒肉三十八文,份量有多少還不清楚,而他這自己買肉做的,實打實的一斤肉,加上調料也不過才十幾文,一下就省了二十多文,不比在酒樓吃得香?




王婉婉本來還在心疼油和糖,聽到許懷謙這麼一說放心了,轉而詫異道:“二哥還會做酒樓菜?”




許懷謙隨便扯了個理由:“以前在家裡病得無所事事,看過兩本食譜,自己琢磨的,可能沒有酒樓做的正宗。”




“哦。”王婉婉點點頭,知道讀書人和她們終究是不一樣的,普通人拿著食譜連字都不識,他們想學什麼,只管看書學就是了。




不然為何有那句,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話。




王婉婉被許懷謙忽悠住了,許懷謙也能安心做他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