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21章 把酒話桑麻(修)





破題思路就更簡單,他都能破題了,走歪路是從小沒有系統地學習過,所以越寫越含糊,只要掰正過來就好了。




章秉文中規中矩,就是文章寫得不出彩,但是想要出彩需要靈感,孟方荀就讓他每天出去玩兩個時辰,別一心只撲在文章上。




——至於裴望舒嘛。




“你們怎麼能這樣!哪有人強逼人學習的!救命!救命!救——”




章秉文脫下鞋子威脅他了:“你再叫,我就脫襪子堵你嘴了啊!”




總之,不管怎樣,這隻隊伍還是在他們強硬的態度下,拉了起來。




平日除了上課吃飯睡覺,幾乎是所有時間都被拉出來學習了,甚至荀休也不回家,就在書院裡做最後的衝刺。




這麼高強壓的學習,許懷謙根本經受不住,時常半夜咳得睡不著。




睡不著他就乾脆起來背書、背文章、背思想,他把這當成高考前的最後衝鋒,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反正就是把能利用的時間都利用起來,不浪費一分一秒!




他們這一群人瘋狂的行為,直接看呆了書院的其他學子,尤其是丁班的學子。




“丙班的孟方荀和章秉文這麼努力用功,我知道他們是要衝刺今年的科考,其他人跟著鬧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也是為了今年要下場?”




“多半都是,要是明年才下場,也用不著這麼著急。”




“這不純粹就是胡鬧麼,我們丁班的敢跟人家丙班的比?”




“而且那許懷謙和段祐言才來多久,他們不會以為我們丁班和丙班都是童生,差距不大吧?”




丁班和丙班雖說都是童生班,中間可是隔著溝壑呢,人家丙班的前幾名幾乎是相當於內定秀才了,排名靠後的都得靠運氣才能考上秀才。




而他們丁班的前幾名比起丙班最後面那幾位還要差些,要是他們丁班也有能考上秀才的,那純粹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純靠運氣。




運氣好那屆的題不難,運氣好那屆錄取的秀才多,運氣好他的文章入了學政大人的眼。




想想丙班的後幾名都要撞運氣才能考上秀才,而許懷謙和段祐言要真是有天賦,他們就不會入學考後直接被山長給扔到丁班來了。




這證明山長大人認為他們的學識還沒有達到考秀才的水平,還得在磨練幾年才行。




他們憑什麼認為,自己刻苦學習兩個月就能考上秀才,要是秀才這麼容易就能考上,他們丁班這些人,現在全都是秀才了?




簡直是異想天開,以為自己是天命之子,還能逆風翻盤了不成。




“咳咳咳咳咳——”




這時,許懷謙不適宜的咳嗽聲響起,更是讓一眾學子無語極了。




“這病秧子也真是的,有病就好好待在家裡唄,跑來書院上什麼學,還跟著即將要科考的兩人瞎胡鬧,他這身體經得起這麼胡亂折騰麼?”




“別還沒進考場就把命給折了。”




“就算他能挺進考場,他能挺出考場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這科考可不比在書院讀書,能讓你舒舒服服的想怎麼讀就怎麼讀。




那考棚可是狹窄得很,只能勉強坐下自己,想伸個手蹬個腿都困難,更別說是要在那樣的環境下連待三天三夜。




這院試不比縣試和府試,隔一天考一場,而是三天兩場,都得在考棚裡待著。




眾人不覺得許懷謙的身體經受得這般折磨,即使許懷謙毅力再堅定也不行。




“反正我看病秧子這次夠嗆!”




“也不知道他這麼拼了命的考秀才是為了什麼,我看他家境也沒有差到非要他考個秀才才能立足的地步,至於為了考上功名搭上一條命麼?”




不少學子都對許懷謙的性命惋惜,他們認為許懷謙很難在這場科舉裡活下去了。




有心想勸他吧,有怕他受刺激當場殞命,他們可擔待不起。




“還有裴望舒那二愣子也是,他是那塊料麼?也跟著瞎胡鬧!”




“他們不會以為請了孟方荀輔導就能考上了吧?!”




“連夫子都撬不開他那榆木腦袋,孟方荀就能撬得開了?”




“他們這個隊伍,一個病秧子,一個手抖子,一個睡君子,還有一個小孩子,孟方荀不會以為自己很行,還一拖四,能全部拖上去吧?”




“別到時候沒把人家給拖上去,反把自己耽誤了,就這兩個月了,他不好好緊張自己的學問,反而擔心起別人來了。”




“搞不好,孟方荀要是沒有考上,還得怪罪這幾人。”




孟方荀聽著書院裡其他學子的閒言碎語,看著學著學習就睡了過去的裴望舒,無語地拿針紮了一下他的手背:“起來!學習!”




“啊!”裴望舒被扎得眼淚汪汪地直流,不得不拿起書坐直了背繼續看。




他倒是想跑,但他全身上下都叫許懷謙用麻繩給綁在凳子上了,想跑都沒得跑。




陰還是許懷謙陰,表面笑嘻嘻,背地裡反手拿繩子綁了他,還不給他飯吃!




裴望舒這輩子就沒有這麼慘過,他掉著眼淚,不明白自己當初怎麼就上了他們的賊船了呢!




許懷謙見他有分神的跡象,夾菜的速度快了點:“你要是再不快點,連湯都沒得喝了。”




裴望舒見狀,加快了寫文章的速度,因為他知道許懷謙說不給他留就是不會給他留,當初說的那些全都是騙他的!




見他乖乖寫文章了,許懷謙勾了勾唇,什麼叫上船容易下船難?這就叫!




以為他的飯就這麼好吃?




忙忙碌碌的時候,時間過得最快了。




一晃眼就到了八月,科考在即,夫子也不把他們拘在書院裡了:“回去吧歇上兩天,要科考的學子就各自去府城院試吧。”




“提前預祝每位科考的學子都能榜上有名,歸來已是功名身。”




在書院苦學了兩個月,許懷謙也感觸良多,自己的文章有幾分把握了,心裡為沒有剛來書院時的那麼慌亂了,這會兒歸心似箭。




也不知道這兩個月陳烈酒都在忙些什麼,除了那日來給他送了錢,之後都是陳五來給他送的飯,這兩個月他都沒有看到他身影,可把他給想死了。




他連行李都懶得收拾了,拿了幾本書,就徑直出了書院。




昨兒讓陳五給帶了話,說他今日歸家,也不知道陳烈酒會不會來接他。




他正想著,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火紅的身影,可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嗎?




兩個月沒有見到人,這會兒再見到人,感觸完全不一樣,他看見他那張明媚張揚正衝著他笑的臉,眼前一亮,恨不得直接把人給抱住轉一個圈,問問他這兩個月過得好不好。




可他硬生生壓住了自己的情緒,抿了抿唇:“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接我了。”




“怎麼會呢?”陳烈酒沒等到他開心的表情,聽他這麼一說,知道這是他兩個月沒來看他,鬧小脾氣了,上前抓住他的手晃了晃,“我這不就來了。”




許懷謙還是有點不開心:“兩個月呢!”有什麼大事兩個月不來看他?




要不是他還相信他,他都以為他重新招了個贅婿入門,把他這個舊愛完全拋之腦後了。




“這段時間是很忙,”陳烈酒給他解釋,“以後就不會了。”




許懷謙眼睛一亮:“忙完了?”




“忙完了!”陳烈酒將自己提著的小包袱遞給他,豪爽道,“這些都是我這兩個月給你掙的,以後你就不用為藥錢發愁了。”




許懷謙接過這個超重的包裹打開,見裡面全是銀錁子,眼睛都瞪大了:“這麼多?!”




陳烈酒帶著他往山下走,見他驚訝的表情翹了翹唇:“當初說好了,要把你欠你的小荷包補上,現在——”




他說著揚起唇角:“不負使命!”




當初他欠自己的可是一個小荷包,現在他居然還了自己一包袱——




許懷謙抱著這個超重的包裹被他拖著走整個人都是懵的,在想做什麼能兩個月攢出這麼多錢?




確定沒搶劫?




看自己的小相公一臉狐疑的模樣,陳烈酒把他按在牛車上,賣了個關子:“到家你就知道了。”




許懷謙坐在牛車上,膝蓋彎曲在牛車前沿,衣襬隨風飄搖,淺藍色的衣服把他那張蒼白而精緻昳麗的臉襯得很好看。




兩個月過去,他的小相公好像長開了,變得如琉璃般易碎而美好,讓人忍不住想要蹂躪。




陳烈酒壓抑著心間的悸動,甩著牛鞭往家趕,晚風吹拂,吹起林間最後在狂歡的點點螢火蟲,將這夜晚的道路映得明亮而美好。




“咳咳咳——”




許懷謙不是故意煞風景,實在是這兩個月太累了,咳血的次數太多了,現在已經形成了習慣性,他想壓都壓不住。




陳烈酒側過頭,見許懷謙又咳出血,他沒拿帕子,鮮血正順著唇角滑落,紅得像是塗了口脂的唇,在這滿天星辰與點點流螢之間,猶如山間勾人的精魅。




陳烈酒的心臟像是不受控制地在狂舞,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車停在滿是流螢的林間,捏起他的下巴,纏綿地地舔舐著他的唇。




鮮血與唾液滴落。




喘息聲讓林間的樹葉都在發燙。




熾熱繾綣的觸感灼得許懷謙坐在牛車上的腳都在發軟,他呼吸急促地仰頭承受著,眼睜睜地看著陳烈酒眉間的哥兒線由暗紅變成鮮紅。




像是要滴落的鮮血。




“不能再親了!”同樣也察覺到自己身體在變化的陳烈酒,當機立斷地從許懷謙身上分開。




還在闇昧中的許懷謙擦用拇指擦了一下唇邊不知是唾液還是鮮血的水漬,無聲地向他蠱惑:“我可以幫你。”




他知道那是哥兒潮熱即將發作的跡象,需要與人結合才能緩解,他們是合法夫夫,相公幫夫郎解決潮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陳烈酒慌亂地撿起扔在地上的牛鞭,趕著牛車往家駛:“你還小,再養養。”




許懷謙整個人都在錯愕。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