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141章 番外三:醉酒紀事



 冰冷的指尖掠過他的前胸,腰腹,和牛仔褲的四個口袋。


 把單飛白摸了個透後,寧灼將自己翻檢到的東西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扔。


 一包剛吃了一顆的水果糖,一個漂亮的鍍銀打火機,還有一張不記名的id卡。


 寧灼:“密碼。”


 單飛白聳一聳肩,面對這樣明火執仗的打劫行為,老老實實地說出了密碼。


 確保小姑娘記住後,寧灼脫下了自己的手錶,把它押在最上面。


 隨即,他冷冰冰地對滿臉問號的小姑娘說:“今天是聖誕節。我們是聖誕老人。……聖誕快樂。”


 說罷,他們掩門離開。


 電梯是常年損壞的。


 他們二人只得一前一後,在鋁製的旋轉樓梯上步行下樓。


 樓梯發出生澀刺耳的吱嘎聲,好像隨時隨地會承受不住他們的體重,原地崩解,把他們倆從12樓摔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單飛白插著口袋,走在後面:“一會兒去找一個替死鬼吧。我有份名單哦,銀槌市裡死有應得的人可是不少。”


 寧灼:“嗯。”


 單飛白:“我們倆是聖誕老人?”


 寧灼:“嗯。”


 單飛白在後面探頭探腦:“聖誕老人從來不是雙人行啊。”


 寧灼頭也不回:“你是那頭鹿。”


 “可今天才24號啊。”單飛白嘀嘀咕咕,“是平安夜。”


 寧灼這回疑惑地轉過頭來:“有什麼區別嗎?”


 單飛白笑眯眯地又一聳肩:“沒有哦。誒,寧哥,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吧。”


 寧灼警戒地剔了他一眼。


 在他眼裡,單飛白的一切舉動都可疑。


 他對自己搜身的優容放縱,他那帶著笑意的熱烈的攻擊性,包括他時刻不改口的“寧哥”,統統都可疑。


 所以在寧灼看來,單飛白就是個野性不馴、難以捉摸的怪物。


 面對寧灼充滿懷疑的注視,單飛白倒是坦然:“我今天可是大出血啊。我卡里的錢,夠買你五十塊表的。酒錢你給啊。”


 寧灼:“……”


 他以為單飛白那麼大方痛快,是那卡里的錢不多。


 在骯髒的薄雪開始紛飛的傍晚,寧灼和單飛白來到了一間偽裝成餐吧的小酒館。


 喝完酒,熱一熱身體,方便晚上辦壞事。


 然而,酒喝到一半,寧灼的狀態開始不對勁起來。


 他輕手輕腳給自己倒好了酒,隨即把酒瓶重重往桌面上一頓。


 單飛白眨巴著眼睛,從酒杯上方好奇地看向寧灼。


 寧灼說:“我想,為什麼要殺別人呢?就應該殺了她。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單飛白一眼就知道他醉了。


 “她”指的是那位大小姐。


 不醉,不會公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只能在心裡說,然後默默地做。


 單飛白換了個凳子,斜坐在寧灼身前,柔聲細語道:“哎呀,那人不就是把你綠了嗎,看你說的什麼氣話。”


 這下,四下裡豎起耳朵偷聽的酒客便以為這是件香豔的家務事,都放鬆了神經,笑嘻嘻地嘬著酒,看好戲。


 好在寧灼醉了,耳朵也不很好使:“什麼?”


 單飛白起了一點壞心思,伸手攥住了寧灼的雙手,誠懇道:“那哥,既然你們倆玩完了,我們倆的事情,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


 在場酒客,有三四個人齊齊噴酒。


 ……這是什麼混亂的男男關係?


 藉著其他酒客們愣神,單飛白趁機架起寧灼,將他就近扶到了一家旅館。


 寧灼這樣的狀態,自然是沒辦法做正經事了。


 不過,押後一天,也不打緊。


 單飛白好不容易把寧灼運進房間,環視周遭環境,頓時生出了拔腿就走的心思。


 在他看來,此地潮溼,牆角里甚至還有黴斑,窗戶也不乾不淨,霧濛濛的,和豬圈無異。


 可他正打算離開房間時,寧灼猝不及防的一出手,將他直接推了個踉蹌。


 他扶著牆,勉強支撐住發軟的雙腿,站直了身體,還是那牌坊似的身姿。


 “我認得你是誰。”寧灼冷冷道,“忘恩負義的東西,給我滾。”


 寧灼的分量不輕,單飛白勞累了一路,在雪天出了一身大汗,此地又不乾淨得出奇,他心裡本就有氣,如今聽他舊事重提,他一股無名火直衝上心頭,也不認錯了,咬牙道:“忘恩負義就該給你扔大雪地裡去!凍死你算了!反正這種天氣,哪天沒有幾個路倒?!”


 寧灼頭也不回,邁步向外走去。


 單飛白不幹了,從後撲抱住他,死死箍住他的腰身:“去哪裡?不許你走!”


 寧灼掙了一下,因為酒精和寒冷,肢體痠麻,沒能掙扎開來:“凍死我。”


 但因為他整個身軀緊貼著單飛白,他這一掙扎,臀部就正正好頂著單飛白磨蹭了。


 “你怎麼這麼倔啊!”單飛白氣得恨不得咬他一口,“過去是這樣!現在還這樣!說扔下我就扔下我,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