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85章 (一)晚宴

然而,為求萬全,林檎還是態度溫柔地提出了要求:“我能把這份監控錄像帶回去嗎?”









傅老大一口答應:“好啊。但你別告訴寧寧,寧寧不樂意我們的監控外流的。……他也不是針對你,換誰他都不樂意。”









林檎在告辭前,給了傅老大一個溫柔的擁抱:“傅爸爸,我先走了。今天實在是打擾你們了。”









傅老大安之若素地接受他這個抱抱:“我送你。”









待二人一離開會議室,單飛白馬上蹲下去,四處搜尋,確定林檎沒有在此處留下監聽監視裝置。









待他從桌子下鑽出來,一抬頭,就又和送人歸來、神出鬼沒的傅老大撞上了視線。









傅老大輕描淡寫道:“小林信我,你也信信我吧。他手腳向來乾淨,不會監視我們的。”









單飛白眨巴眨巴眼睛,覺得這位“海娜”老大身上的神秘色彩愈發濃厚。









他問:“傅老大,你是怎麼做到的?”









傅老大雙手攏在袖子裡,態度悠哉:“我看你們最近挺忙,我又不忙,就順便給你們備條後路唄。”









似乎是看穿了單飛白的擔心,傅老大頓一頓,又補充道:“放心,小林查不出來偽造痕跡的。視頻是真拍實錄,不是拼接。日期倒是虛造後放上去的,但是小唐的手藝好,這麼簡單的活,他不至於會幹出紕漏。”









單飛白垂著腦袋,稍想了一想,就弄通了。









“1409”應該是一個傅老大和唐凱唱提前約定好的暗號。









傅老大提前錄下了幾段不同的視頻。









他只需要在恰當的時機,就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堂而皇之地報出他的暗號。









“小唐,1409號5天前的錄像發來看一下。……就單飛白那段哈。”









暗號。









時間。









人物。









都齊了。









唐凱唱甚至有充足的時間修改源文件,將時間嵌入畫面,再發送給傅老大。









唯一的問題是,傅老大是怎麼能扮演他扮演得那樣相像的?









一舉一動,一坐一站,包括一些日常的小動作,他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甚至讓單飛白本人來看,他都看不出什麼問題。









單飛白總覺得和傅老大見面次數不多。









他怎麼能在這有限的幾次會面裡,將自己從頭到尾看得這樣清楚?









不過,傅老大顯然無心解釋,只一味嘀嘀咕咕地抱怨:“你們倆腿都長,欺負我老人家個子矮是吧?要扮你們倆可真不大容易,我錄了一份寧寧的,錄了一份你的,兩天我都沒怎麼敢走動,都是在床上躺著。——躺著也很累人的好吧。”









單飛白著意望向傅老大。









之前,寧灼堅持不讓“海娜”或者“磐橋”的任何一個人牽涉進他們的計劃裡。









但單飛白現在認為,隨著計劃的推進,他們或許需要變一變了。









單飛白看著眼前自稱為“老人家”、卻毫無老態,甚至還帶有一絲青春氣息的傅老大,一雙眼睛帶著點狡黠意味,微微彎了起來:“傅老大,能幫我一個忙嗎?”









傅老大偎在牆上,停止了嘮叨,話音也帶出了一點感興趣的笑意:“說來聽聽。事先聲明啊,太危險的活我不做。”









……









貝爾和哈迪的調查,一如林檎預料,一無所獲。









滿倉庫裡都是校內學生的dna。









真正的炸·彈客連一根頭髮、一枚指紋、半個鞋印都沒留下。









他鬼魅似的來,又鬼魅似的走。









要不是兩名警官親眼在監控裡見證了他光天化日下囂張的破牆行徑,他們恐怕真的要以為是鬼魂作祟了。









無能狂怒了一陣後,兩人也重新意識到,這位炸·彈客恐怕不會僅僅滿足於此。









在“哥倫布”紀念音樂廳裡,還有三個人呢。









貝爾急急趕到音樂廳,面對著桑賈伊,他猶豫半晌,簡略地將調查結果做出了一番交代。









他擺事實、講道理,唯一的訴求,是希望桑賈伊能取消兩天後的“哥倫布”12週年晚宴。









晚宴就在音樂廳召開。









到時候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就是他逃無可逃的過失了!









對此,桑賈伊心如止水,面如平湖。









因為他知道,12週年晚宴是取消不了的。









他說了不算。









因此,他只能強行硬著一張頭皮,冷淡表示:“如果真有人要來殺我,讓他來好了。我倒想看看,我這裡有這麼多攝像頭,他要怎麼裝神弄鬼。”









貝爾沉沉呼出一口氣,心裡並沒有感到絲毫輕鬆。









臨走前,他猶豫了再猶豫,問出了一個註定不會討喜的問題:“桑賈伊先生,封學元是怎麼死的?”









桑賈伊的臉和心是統一的麻木,語氣呆板地答道:“風浪來得突然,我們在船上走散了。我們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與麻木語氣相對應,桑賈伊的一雙手在桌下已經抖成了篩子。









他怕到已經連續幾天夜不能寐了。









可晚宴是大公司要辦,他躲不過去。









在彷彿被扼住咽喉的、窒息而漫長的等待中,那場命定的晚宴正式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