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79章 (二)調查










寧灼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叫小白的小鬼魘住了,邪門得很。









他脫去白西服,用清水仔細沖洗陳年的鞭子時,竟然在鞭梢處找到了一小塊暗沉的血跡。









寧灼的手稍稍一頓,用指腹在上面摩擦了兩下。









……血液已經滲入了紋理,清理不乾淨了。









寧灼沒來由地一陣煩躁,提著鞭子走了出來,迎面遇上了笑嘻嘻的、長大了的單飛白。









他又是一別扭,用鞭梢抵上了他的臉,示意他轉過去:“背過去。我不打你的臉。”









單飛白順從地背過身去,小聲提醒:“重一點哦。”









“脫衣服還是不脫衣服?”不脫的話,傷口會粘連在衣服上。









單飛白不假思索,口吻是帶點委屈的撒嬌:“不脫!你還想打我幾鞭子啊?!”









他們做事永遠追求周全,不會多餘問“會有人脫了你衣服驗傷嗎”的問題。









抽人這件事也是講邏輯、有學問的。









沒脫衣服,極有可能就是在盛怒之下,隨手抽了一鞭。









如果打人者要求被打的人把衣服脫了,那肯定不是一鞭子能解決的事情。









……









完事兒後,兩人躺上了同一張床。









寧灼聽著耳畔傳來單飛白輕輕的吸氣聲,不知怎的,他想起了那句“同居”。









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後,寧灼面無表情地照自己大腿捏了一記。









這力度足夠他腿上冒出半個巴掌大的淤青。









寧灼檢討自己,發現自己最近的心思遊移得太過頻繁。









這不是個好兆頭。









計劃已經開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他要時刻保持清醒,決不能有任何懈怠。









在疼痛中,他轉頭看向了單飛白,發現這小崽子倒是沒心沒肺,吃了痛,居然還能睡著。









寧灼也跟著他合上了眼皮。









不久後,他忽然感覺房間角落裡的某處微妙地亮了一下。









那一下亮得飄忽輕微,鬼火似的。









像是領地被侵入的獸類,寧灼驟然翻身坐起,四下打量。









可那亮光閃了一瞬後,便消弭無蹤,再尋不著。









寧灼赤腳站在地上,警惕地環顧一陣,又輕捷無聲地轉到單飛白那邊。









一番搜尋,他並沒有找到光源的來源。









寧灼知道,自己的腦子裡住著無數血淋淋的幻影,極有可能是自己又神經過敏了。









懷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疑影,寧灼重新上了床。









兩個小時後。









單飛白翻了個身,把半張臉壓在了枕頭上,一條沉甸甸的長腿直接騎跨在了寧灼腰上。









即使被壓醒的寧灼踹了一腳,他還是睡得香甜無比。









他眼底的電子橫紋詭異地閃了一瞬,只是光芒細微,被枕頭徹底吸收,無人注意到。









……









遠在百里之外的“調律師”對面前的主顧擺出一張客套的熱情笑臉:“這邊已經成功對接上了。這是一次性控制器,請您收好,歡迎下次惠顧——”









幾日過去,本部亮已經自內而外地呈現出了破敗相。









家道中落,且是一落到底,他再也沒有“下次惠顧”的機會了。









本部亮握緊了手中的控制器。









他不知道是誰害了本部武。









據他所知,在本部武無端從監獄消失前,是寧灼距離他最近。









本部亮知道自己這叫遷怒,但那又怎麼樣呢?









他的兒子生死不知,八成是已經死了。









阿武生前不是挺喜歡那個“寧灼”的嗎?









那自己借刀殺人,把寧灼給兒子殺了,送下去,配做一對,倒也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