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第 394 章

 郝宿王是攣鞮氏裡絕對忠於單于的人, 比顓渠閼氏和左賢王的可信度還要高,所以他的開口還是很有分量的——畢竟比言語更有危險度的利刃已經指向自己,這群在外呼風喚雨的匈奴貴人也不能違抗郝宿王的命令。

 和郝宿王一樣, 單于的當戶、親兵, 也是依附於單于的存在, 所以在單于不能出面管事時, 他們和郝宿王的利益一致,都是儘量保住單于, 也就是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

 胡巫被連拖帶拽地搞過來後, 又是念咒又是上藥,折騰到屋裡全是難以描述的濃嗆味後, 軍臣終於悠悠地醒了,但還覺得胸口發悶, 似乎有利刃插於胸骨之中。

 “於單……還沒回嗎?”軍臣的眼神從渙散變得清明, 但好歹能完整地說出句子, 這讓在場的不少人都鬆了口氣。

 單于還能管事, 總好過看攣鞮氏的直系旁系開啟草原的王位之戰。

 “還沒回呢!估計是被漢朝的小皇帝給扣下了。”回話的羅姑比好整似暇地看著顓渠閼氏在那兒演習, 身邊還跟著一個六歲小孩。

 於單在某些方面確實不如他的大大,但在另一方面卻比軍臣強了幾分。

 羅姑比瞧著那個進帳就沒幾句的於單之子, 然後看向坐起身的軍臣:“除了於單,還有兩個須卜氏的當戶、喬氏的都尉,休屠王的兒子都在漢人的手掌心裡。”

 “我們派去的使者……”

 “算了……”

 想想漢地的山路難行,以及關卡多得能把使者翻上四五十遍, 軍臣便徹底沒了交流的慾望:“你怎麼知道他們還沒逃出雁門?”

 明白於單逃不出是一回事,但是被人當眾戳破又是另一回事。

 “關中的消息指望不上,不還是有邊境的熟人派人報信嗎?”軍臣不行,羅姑比他自然撐起聯絡的重任。

 郝宿王再深得人心, 也不可能頂上匈奴的顏面空缺——因為大漢不認,而且帳外全是貴人的親兵近屬。

 “寫信的還是咱們的熟人,韓王信的兒子韓頹當。”羅姑比衝軍臣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這可是你幾十年前的國相啊!”

 說是國相,實際卻連看大門的奴隸都比不上。

 “漢朝的皇帝也真心大。”韓頹當的離開不僅是匈奴的恥辱,更是軍臣繼位就就去漢境打劫的主要原因。

 劉瑞讓韓頹當來對付軍臣的寶貝兒子,然後還寫信挑釁後撤三十里的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