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沈爾很生氣，即使哥哥後來解釋了為什麼不能吃冰淇淋，沈爾也決定再也不理他了。　氣鼓鼓的沈爾氣鼓鼓地吃完早飯，然後氣鼓鼓地跑回房間開始畫畫，將哥哥鬼哭狼嚎的臉關在門外。　“爾爾，哥哥錯了，你原諒哥哥好不好？”房間外沈易的求饒聲還在不斷響起。　不過沈爾現在還在氣頭上，壓根沒有搭理屋外的沈易。　一段時間沒有得到回應之後，沈易那邊也沒了動靜，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進房間後沈爾沒有接過小乖遞過來的空白卡牌，而是先端正坐好讓自己進入狀態，然後拿起一旁的塗改筆開始在自己的繪畫本上開始繪製。　趁著昨天見過的開天闢地印象還深刻，她打算先把那幅震撼人心的景象記錄下來。　從記事起她經常會看到類似的景象，但大多數景象都和盤古開天闢地一樣一瞬即逝，停留最長時間的唯有她家院子裡的七色花。　不過隨著沈爾繪製出第一盆花，院子裡的七色花也不見了蹤影。　因為沈爾時不時會遇到各種不同的景象，所以為了防止自己忘記，沈爾在爸爸媽媽建議下，將它們都記錄在了自己的繪畫本上，一直到現在，沈爾的繪畫本已經有厚厚一本。　沈爾開始在繪畫本上描繪巨盤古的模樣，高大的身軀，有力的四肢，堅毅的眼神……然後是他巨大鋒利的斧頭，和被劈開的混沌天地。　小傢伙畫的認真無比，從小乖的視角看過去，沈爾的繪畫本上慢慢出現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型火柴人，火柴人手上拿著一根火柴，周圍是一些奇怪的線條。　……　雖然以她的年紀能畫出這樣一副火柴人舉火柴圖已經很值得表揚，但這確實只是一副平平無奇的幼兒塗鴉。　繪製完畢，沈爾合上這本除了自己誰也看不懂的繪畫本，又抽出幾張旁邊的草稿紙，認認真真地開始畫花。　這次沈爾畫的就比剛才的火柴人好多了，不難看出她畫的是桌上放著的二次元簡筆畫風花。　因為臨摹過無數次，沈爾壓根不需要抬頭，就畫出了一副和桌上花朵分毫不差的畫。　畫完之後，沈爾又拿出一旁的彩色筆，開始仔仔細細給這幅畫上色。　紅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被沈爾按照順序一絲不苟地填入花瓣中，很快，一副可以說得上完美的簡筆畫就被沈爾畫好了。　畫好之後沈爾揉了揉小胖手，然後拿起畫滿臉嚴肅地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按理來說這幅畫相對於簡筆畫已經頗具水平，但沈爾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放在一邊，又重新抽出一張紙來再次畫了起來。　一連畫了好幾張之後，沈爾才滿意地停筆，雙手接過小乖適時遞過來的空白卡牌，開始閉上眼睛用精神力溝通卡牌嘗試繪製。　充滿韌性的精神力就像最合心意的筆，熟練地將沈爾心中的花朵繪製出來，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　接著就是給花朵上色了，沈爾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溝通精神力，開始在第一片花朵上著色。　屏住呼吸用精神力幻化出的紅色輕輕地觸碰花瓣，第一片花瓣上的顏色越來越深，沈爾大氣不敢出地將整片花瓣都鋪上了色彩，接著就到了關鍵的地方。　七色花不同於簡筆畫的一點就是花瓣上特有的光暈。　只見沈爾分出一股精神力，輕輕地包裹住整片花瓣，然後試著將七色花特有的光暈激活出來。　“噗！”地一聲，沈爾手中的卡牌報廢了。　“唉，就差一點了。”沈爾有些遺憾地將精神力退了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將整片花瓣的顏色鋪滿，她原本以為這次可以激活七色花的第一片花瓣的。　問題出在哪裡呢？沈爾沒有急著再次嘗試，而是仔細開始覆盤繪製過程中的細節。　等將繪製過程中發現的問題一一進行反思之後，沈爾再次接過一張新的空白卡牌開始繪製。　“怎麼又失敗了？”一連報廢四五張空白卡牌之後，沈爾有些沮喪地停下。　恰好這時，安靜了好久的沈易適時在外面敲門，沈爾猶豫了一會兒，起身跑過去開門。　“爾爾，馬上要吃午飯了，你還沒消氣嗎？”發現沈爾終於願意搭理他了，蹲在門外的沈易喜出望外。　他是真沒想到，小傢伙的氣性這麼大，竟然一上午沒出房門。　“還好吧。”其實沈爾忙著畫畫早就忘記生氣了，但為了讓哥哥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沈爾還是賭氣地哼了一聲跑回桌前，看上去可生氣可難哄。　“呦，你這是在制卡呢？”沈易邁開大長腿幾步走到沈爾旁邊，一下子就看到了桌上的草稿和廢棄的空白卡牌。　從這工程量來看，沈爾一上午應該都在忙，倒是他錯怪小傢伙了。　“哼，壞哥哥，爾爾不想理你！”沈爾本就因為畫畫失敗有些難過，哥哥這麼一說她更覺得哥哥是在嘲笑自己，連忙伸出雙手擋住廢棄卡牌，不給哥哥嘲笑自己的機會。　“怎麼那麼省？”沈易倒是沒如沈爾所想的那樣嘲笑她，而是皺著眉拿起妹妹的練習草稿。　在紙上繪畫的感覺和在卡牌上繪畫的感覺截然不同，在紙上繪製充其量只能加深腦海印象，有這功夫早在卡牌上練習好幾次了，性價比實在不高，除了一些實在拮据的制卡師，很少會有制卡師在繪製卡牌之前還先畫圖的。　偏偏小傢伙就這麼做了，從這些草稿就可以看出小傢伙到底有多努力，他心疼都來不及，哪裡還會捨得嘲笑她。　“是不是空白卡牌不夠？哥哥給你去買！”想到妹妹小小年紀居然這樣節儉，沈易當即就要起身出發。　“不是的，是爾爾自己想先練習，爾爾喜歡畫畫。”沈爾連忙拉住哥哥。　沈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可也不至於連空白卡牌都不捨得孩子用。　之所以沈爾會養成在制卡之前先繪畫的習慣，完全是因為從前沈家夫婦對沈爾說的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壓根沒當回事。　小孩子的想象力都是天馬行空的，再加上他們經常將現實與想象混淆，就像沈易小時候就經常覺得自己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沈家夫婦以為沈爾也和她哥哥一樣，就哄著她將自己看到的畫了出來，等看到沈爾畫了一堆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線條之後，沈家夫婦就更不將她的話當一回事兒了。　等後來沈爾成功在卡牌上繪製出七色花半成品，她的習慣早就養成了。　“不行，我的妹妹怎麼受這種委屈，聽哥哥的，你現在還小，喜歡畫畫可以，但也不能經常畫，不然你的手會變形的。”為了加強可信度，沈易從網上翻出一些寫字過度畸形的手給沈爾看，成功將沈爾嚇到了。　“爾爾不想自己的手變成這樣！”沈爾將小臉埋進哥哥懷裡，不敢去看網上的圖片。　“走，哥哥帶你去買卡牌，順便去外面吃飯。”沈易抱起沈爾出門，駕駛飛船直奔秋水星最大的商場。　“哇，哥哥，這裡好多人，好多小朋友！”下車後看到人山人海的商場，和門口巨型的遊樂設施，沈爾瞪大眼睛發出沒見過世面的聲音。　“一會兒買完東西吃完飯，再帶你過來玩。”眼看著沈爾的眼睛都要黏在遊樂設施上了，沈易強硬地將沈爾的腦袋移開，大步往商場裡走去。　“哼。”用力地晃了晃腦袋逃脫哥哥的魔掌，沈爾哼哼唧唧地看了一眼遊樂設施，最終沒有出聲反對。　進商場後沈易帶著小傢伙直奔卡牌商店，大手筆購買了一大堆空白卡牌之後，這才帶著飢腸轆轆的妹妹往美食區走去。　“想吃點什麼？”沈易一邊在網上查看小孩子能吃的食物，一邊抱著沈爾在美食區穿梭。　“唔。”沈爾往前指了指。　順著沈爾的目光，沈易看到了一家冰淇淋店。　比起昨天套餐送的冰淇淋，這些冰淇淋造型更加精美，花樣也更加多，幾乎吸引了整個美食區小朋友的目光，堪稱小朋友殺手。　……　“這個不行！”沈易毫不留情地拒絕。　“哥哥吃了我的冰淇淋。”沈爾幽幽地談嘆了口氣。　……　“過兩天等你完全好了才能吃，而且每次吃的時候要經過哥哥的允許。”沈易最終沒能抵禦住小傢伙幽怨的模樣，搬了一箱冰淇淋。　“既然你買了冰淇淋，那去哪裡吃飯就由我來決定了。”沈易抱著妹妹選了一家口味清淡的飯店，給沈爾點了一份養胃套餐。　“謝謝哥哥，你最好了！”沈爾看著滿滿一箱的冰淇淋，高興地抱著哥哥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哼，你知道就好。”沈易揉了揉妹妹毛絨絨的大腦袋，傲嬌道，“以後可不能隨便跟哥哥生氣，不然我就把冰淇淋全部吃掉。”　正好這時他們點的東西上來了，沈易給沈爾夾了一筷子青菜。　“哥哥壞！”沈爾看著碗裡綠油油的青菜大聲抗議。　“呦，這不是新人王沈易嗎？怎麼不在秋水望月裡縮著？”兩兄妹正吃著，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你是？”　“沈易你果然想說的那樣目中無人，不過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就憑你那幾張卡牌，等著一個月後的卡牌排名賽丟臉吧！”　明顯沈易輕描淡寫的兩個字讓對面破防了，來人一臉氣急敗壞地放了兩句狠話，很快就跑了。　“哥哥，剛才那個沒禮貌的叔叔是誰呀？”沈爾扒了一口米飯，好奇地問。　“不知道啊，”沈易搖了搖頭，看著沈爾碗裡一點沒動的青菜催促，“快點吃，還想不想去玩了！”　“想！”想到商場外的遊樂設施，沈爾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始埋頭大口大口吃飯，連最不喜歡的青菜也沒那麼排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