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使命感催逼著沈銘樂不斷向前,時刻自省自勉,一個接一個改掉自己身上的問題。

大家終於也開始誇讚他是天才。

可他的父親卻讓他戒驕戒躁,說他還比不上當年的大哥。

沈銘樂深受打擊,可餘鶴卻說人可以不被挑剔。

難道人真的可以平靜地接受那些不完美嗎?

餘鶴尚且不知自己無意的一句話,打開了沈銘樂對於人生的另一重思考,他這會兒只想趕緊把這個卷王徒弟打發走,回床上躺著看會兒醫書.......或者刷會兒短視頻。

餘鶴擺了擺手,對沈銘樂說:“你自己玩去吧,我不用你伺候,也不會管你,你就當來雲蘇度假吧,天天學習有什麼意思。”

沈銘樂:“......哦。”

餘鶴和沈銘樂揮手道別,而後關上房門,端著沈銘樂送來的鴨湯回到小餐桌上。

打開湯盅的瓷蓋,熱氣和香氣撲面而來。

煨了一夜的鴨架湯酥爛入骨,奶白的湯麵上浮蕩著點點鴨油,點綴著翠綠的香菜。

餘鶴盛出一小碗,舀起一勺,吹了吹。

好香。

除了鴨湯,托盤裡還放著一盤沒放胡蘿蔔丁的揚州炒飯,另有兩三樣清淡小菜。

熗拌土豆絲、清炒豆芽、水晶西生菜,還有一小碟叉燒肉。

全是餘鶴愛吃的菜,一看就是傅雲崢特意吩咐過的。

都走得那麼急了,也不知傅雲崢哪兒來的時間安排這些,不過傅雲崢的時間流速一向是個謎,餘鶴已經習慣了。

餘鶴沒辜負傅雲崢的好意,也沒辜負這些美食。

吃完飯,餘鶴又困了。

吃飽飯血液會流向胃部促進消化,吃飽就困很正常。

餘鶴很擅長給自己開脫,也不管自己才剛起床半個小時,直接回了臥室,倒頭就睡。

*

餘鶴再醒來時,天色竟有些暗了,他心生恍惚,一時分不清是早上還是傍晚。

這是幾點了,他睡了多長時間?

餘鶴一動,感覺額頭上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抬起頭,正看到身邊的傅雲崢。

傅雲崢已經回來了,靠坐在床邊:“醒了?”

餘鶴感覺全身火車碾過似的疼,脊椎發寒,後背痠痛,他動了動,身上的骨頭髮出咔咔輕響。

睡了這麼久,餘鶴還是覺得眼睛睜不開,不自覺地在被上蹭了蹭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張口,餘鶴才察覺到自己嗓子啞得不像話。

傅雲崢把掉到枕邊的毛巾撿起來,隨手放到床頭櫃上:“早回來了,一回來你就在睡覺。”

餘鶴輕笑一聲:“你是不是趁我睡著對我做了什麼壞事,我怎麼全身都疼?”

傅雲崢也笑:“好吃好喝伺候著都能發燒,我哪兒敢對你做什麼?”

餘鶴知道自己是發燒了,但他就是想往傅雲崢身上賴。

如果不往傅雲崢身上賴,傅雲崢就該唸叨他睡覺不穿衣服還踹被、光著屁股滿屋晃,以及洗完頭不擦乾就睡覺的若干事了。

餘鶴撐著手臂坐起身:“渴。”

傅雲崢把溫水端給餘鶴,上面還插了根吸管。

餘鶴含著吸管喝光了半杯水,有氣無力地靠回床頭:“不行不行,歲數大了體質不行了,怎麼發燒全身疼啊,你是不是趁我睡著打我了?”

傅雲崢懶得和不講理的餘鶴掰扯:“你睡著時,沈銘樂過來看過,說是風邪入肺、燥火血熱,所以涼飲料、辛辣食物還有牛羊肉海鮮都得先停了,不許吃了。”

餘鶴生活的樂趣瞬間被砍掉一半。

人生了無生趣,餘鶴一頭撞在傅雲崢肩上,發洩不滿。

傅雲崢心冷如鐵,繼續將決定告知餘鶴:“熱傷陰液,陰液虧虛連累及血,所以那事兒也先停了。”

那事兒也停了?

那他生活的另一半樂趣不也沒了?

餘鶴眼瞳閃動,懷抱著一絲不該有的奢望,問:“不是我想得那事兒吧。”

傅雲崢回視餘鶴:“所有對你身體不好的事都要停。你仗著年輕成天胡作非為,瞎吃瞎喝,鬧了多少回肚子了?回觀雲山以後作息也全亂了,也不運動,這怎麼能行?”

餘鶴小聲嘀咕:“那你就不該把我最高消耗的運動停了!你看我這腰、我這腹肌,不都是這麼練出來的嗎?”

傅雲崢面無表情,淡然直視餘鶴。

餘鶴自知理虧,又一頭撞在傅雲崢肩上,恨不能把自己撞暈過去,以此逃避這個殘忍的人間。

這還沒完。

傅雲崢扭身將屋內主燈打開:“還有一件事......”

餘鶴捂著額角呻/吟一聲:“我頭疼。”

傅雲崢拍拍腿:“你躺過來,我給你按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