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糖糖糖 作品

第三百五十六章 設使無孤,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心念於此…陸羽眼珠子閃爍,整個人平添了幾分自信!

    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的目標…或者說曹司空的目標從來就不是京兆尹司馬防,而是…

    剛剛想到這兒…

    有龍驍營甲士提醒道:“陸公子,方才蔡琰姑娘派丫鬟來提醒過了,今晚陸公子需去…水一方!”

    呃…

    聽到這兒,陸羽微微一怔,旋即回過神兒來。

    這就是好姐姐呀,連今晚去哪都給安排好了…

    話說回來,這廬江大小喬,妹妹是小橋流水,姐姐是在水一方,鍾繇親筆撰寫的這兩個牌匾形容的是真的貼切。

    …

    …

    京兆尹府,司馬懿在院落中靜立著。

    夜已深,他的精神已經有些萎靡,他抬起頭望著這月上柳梢,看著這烏鴉嘎嘎而鳴,渾身驟然打了個冷戰,踉踉蹌蹌的提起一桶水!

    猛的當頭澆下,大有一股醍醐灌頂的感覺…

    呼…

    長長的一聲呼氣,似乎被冷水灌下,他更添得了幾分冷靜!

    再沒有一刻比此刻的他,對局勢掌握的這麼清晰。

    “你瘋了?”

    一絲流雲飄來遮了月色,也遮住了來人的神情,這是一個女子,與尋常女子不同的是,她的手中握著一把劍。

    她名喚張春華,是昔日裡粟邑縣令張汪之女,因為父親對司馬家有恩,很小的時候…父親病故前,定下了她與司馬家二公子的婚事。

    起初…她對這親事還頗為不屑,還在江湖上闖蕩了幾年,人稱“春小太歲”。

    可終究是不願違逆了父親的遺願,如期嫁入了司馬府,這已經是…嫁進來的第二年。

    她的夫君司馬懿挺慫的,處處怕她,當然了,真論起打鬥來,司馬懿也不是她的對手。

    此刻的張春華快步走出閣宇,長劍往胸前一挺。

    “不就是老爺的事兒麼!至於這樣麼?明日裡,我去那大理寺將他劫回便是,咱們一道回河內,我就不信,在河內之地?曹操還能無法無天?”

    “你懂什麼…”罕見的司馬懿反駁了夫人一句,“如今河內已經是曹司空的了,不遠的將來,河北、關中也會變成曹司空的,除非咱們能逃出這大漢,否則…否則…”

    “那…就如你這般?唉聲嘆氣,怨天尤人,什麼也不做麼?”張春華脾氣暴的很,言語間不給司馬懿分毫面子。

    “我…我怎麼就怨天尤人了?我…我這不是在想辦法麼?”司馬懿感慨道…

    “那?辦法呢?”張春華接著問。

    “衣帶詔…衣帶詔!”司馬懿當即吟道:“無論是曹司空,還是陸司徒,他們如今最迫切想要拿到的便是衣帶詔,便是那上面的名單,所以…所以要救父親必須…必須…”

    “可…衣帶詔在哪呢?”

    “在…”司馬懿那溼漉漉的頭髮驟然一甩,“它在我這兒!”

    一言蔽,司馬懿的眼眸瞪大…

    他快步就往門外走去,其實…他此前早已想到了所有的部署,只是覺得哪裡考慮的還不夠周全。

    可…現在!

    他想通了,全都想通了。

    衣帶詔在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陸司徒與曹司空要借“衣帶詔”除掉他們想除掉的人!

    這才是救父親的本質!

    那麼…

    他們都想要除掉的人是誰呢?

    驟然間,在司馬懿腦中浮現而起的是許都城郊的青梅地,是在其中耕作的那個也極善於藏心術的——劉備!劉玄德!

    衣帶詔在哪不重要,衣帶詔上的名字的真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曹司空與陸司徒想要劉備的命!

    而父親的命,必須用劉備的命來換。

    踏踏…

    邁著大步,司馬懿走出了司馬府。

    張春華怔怔的望著他,有那麼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個夫君男人了不少!

    身旁的丫鬟則小聲的問張春華,“夫人?你說,司馬府這一關?能挺的過去麼?”

    張春華微微搖頭。

    “挺不挺的過去,我都和他在一起!”

    “人生除死無大事,江湖兒女,豈有怕死的道理!”

    …

    …

    許都城郊,青梅地裡…

    一個挑著扁擔的果農來此收購青梅,劉備熱心的迎了上去。

    “你看,這些青梅長的多好啊…價格嘛,還是原樣…”

    劉備的聲音很大,不光關羽、張飛這兩位每日耕作,已經徹底無語的兄弟能聽到,也足夠外圍那些眼線聽得一清二楚。

    “那我就驗驗貨,看看這青梅斤兩如何?”

    說著話,菜農就蹲下了身子。

    劉備也跟著蹲了下來,兩人看起來就像是在討論這青梅的斤兩與品相。

    可實際上…

    兩人的話題這才展開。

    “都這種時候了,怎麼陛下還派你冒險前來,陛下如今如何?”

    悄聲的話從劉備的口中傳出…

    沒錯,來的人正是冷壽光,是皇宮內的大長秋,他也的確是冒險前來,關鍵是…這事兒,他信不過別人。

    “陛下很不好,陛下每日都要痛苦的呼喊,說什麼‘大漢要亡了,為夫不能保妻子,為君不能保大臣,他不過是足下的一隻螻蟻!’陛下還不時的說傻話,說為什麼曹司空還要把他綁在這個位置上,為什麼不肯放了他!”

    此言一出…

    劉備的表情整個黯然了下來,天子之痛,既是他之痛!

    他如何能不感同身受呢?

    “還望公公勸陛下振作…”劉備寬慰道…

    “董國舅衣帶詔洩露後,玄德公與伏國丈便是陛下唯二的希望了,伏國丈在暗集聚力量,可玄德公得在明處壯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