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如天兒 作品

第五十八章:有一天,二奶奶一定要拆散我們呢

    程鳳台笑笑,這姑娘的調調跟商細蕊就像兄妹倆。反正他覺得所有女性和商細蕊都像失散多年的兄妹姐弟,看著特別金童玉女的比如俞青,要一開口看涵養,和商細蕊簡直像母子了。

    曹司令吃完了飯剔剔牙上樓去,程鳳台跟在後面,程美心待兩人進了書房關上門,也悄悄地隨後伏在門外聽。能讓程鳳台早起的事情,必然不是等閒之事。程美心在夫家的成功之道在於只要進了曹家的門,就沒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曹司令照樣從抽屜裡拿出一盒鍍銀殼子的香菸丟給他,程鳳台接著了卻不抽,坐在沙發把手上下了下決心,開口就道:“姐夫,我和商細蕊好上了。”

    門外程美心直起腰來暗暗罵了一聲,繼續聽壁腳。曹司令瞪著眼睛發愣,然後哈哈笑起來點了一支菸抽:“好啊!你不是喜歡那種那種會說洋文的妞?沒想到你還好這口!這個戲子是夠辣!有味道!”說到這裡,回想昨晚親熱不成,被商細蕊打的那一拳,不禁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臉:“小王八蛋眼光不錯!”

    程鳳台卻沒有一絲打趣說笑的神情,捏著銀煙盒在手指間旋轉了一圈,沉聲道:“姐夫,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對商細蕊是真心的。”

    曹司令抽了口煙:“他是挺勾人的!床下夠辣,床上夠騷!”

    這話落在程鳳台耳朵裡可刺心了,站起來默了一默,皺眉道:“姐夫,你還要我怎麼說才明白,我愛上商細蕊了,不想看到別人再對他有任何不尊重的舉動。不然”程鳳台沉了一口氣,沒有說下去。

    程美心在門外聽得詫異之極,嘴都合不攏了。程鳳台的語氣她從小聽到大,最懂得辨析真假輕重,無需再拿出什麼額外證明,她就能確信這話是真的。就呆了那麼一呆的功夫,屋裡居然打起來了。曹司令本來昨晚跟商細蕊上演全武行,商細蕊武生的底子功夫沒丟,比他手下的親兵能耐大多了,拳打腳踢一頓就從陽臺上翻下去跑掉了,教他吃了一肚子憋氣沒處撒。想不到一大早,程鳳台居然像一個受辱女子的丈夫那樣煞有介事地來與他交涉,那他堂堂一個司令成什麼了?成了王老虎了嗎!

    曹司令覺得又臊又怒,尤其因為他一向把程鳳台當兒輩看待的,各種難堪羞憤加在一起,一介武夫也沒別的可說的了,掏槍就朝程鳳台打:“你不然個屁!老子睡個戲子你還敢不然!你不然個看看!”

    那子彈打穿了程鳳台手裡的煙盒,程鳳台手裡一震,心裡也一震,嚇得撒腿就跑,正撞上門外的程美心。程美心驚呼一聲,程鳳台已順著樓梯跳下去了。曹司令罵罵咧咧地追出來,又朝程鳳台的去路開了兩槍,一槍打進牆壁,一槍打碎了一尊希臘風格的石膏雕塑。

    程美心一把拽住曹司令的胳膊,左右搖撼,聲淚俱下:“司令!他惹您生氣了您打得罵得!可不能要他命啊!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您就當是可憐我吧!”

    其實以曹司令的槍法,真心要打你再跑也沒用,要不想打你,你站那兒不跑也沒事。本來只是嚇唬嚇唬小王八蛋來著,程美心這樣一搖一拽,手槍走火打著了吊頂的水晶玻璃燈,吊燈碎得繽紛壯麗,亮晶晶的玻璃渣子落了程鳳台一頭,四下裡紛紛發出一陣驚呼。曹三小姐和最小的一個男孩子還在吃飯,他們在曹家生活,見慣了人活著進來死了出去,腦門上還嵌著一隻汩汩冒血的窟窿眼。父親對舅舅拔槍卻是頭一回見,非常駭人,牽著弟弟躲到一旁,目瞪口呆地看著程鳳台鑽進汽車裡一溜煙的就跑了。

    曹司令也不敢再亂打槍,扶著二樓欄杆,槍口指著程鳳台的背影呵呵笑道:“個小老婆養的孬貨!跑得倒挺快!你說土匪來了他也跑得跟兔子似的?怪不得走貨帶的兵比老子打仗還多!”轉身回了書房,好像瞬間就不生氣了。程美心見一切有驚無險,抹了抹眼淚,用家鄉話嘀咕道:“小畜生!敢跟商細蕊搞到一起,關照過的話都忘記了恨起來一槍打死掉算了!”回頭指揮傭人們收拾殘局。

    程鳳台的車子開出曹家大門,還不住地回頭看有沒有追兵。老葛光聽見槍響,然後就看到程鳳台虎口逃生跑出來大喊快逃,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心想二爺真有先見之明,摸老虎屁股之前讓他把車子停在門口接應,要不然可真成篩子了,再然後一路上就看見程鳳台跟猴兒似的在後座解褲帶抖衣裳,把掉在衣領子裡的玻璃渣摘出來。

    受過這樣一場驚嚇,老葛總以為他該回家換套衣裳喝口茶,再找範二爺來磋商一番。不想車子開到家門口,程鳳台一揮手讓繼續往前開,又去見了商細蕊。小來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揀菜,看見程鳳台就翻一個白眼,心道你一天要來回幾趟?真把這兒當自己家啦?程鳳台被玻璃渣刺應得站不住,也沒心情和小來套近乎,腳不點地就進屋了。

    商細蕊昨天一晚沒睡,這會兒屋子裡的炭燒得暖融融的,他撅著屁股縮成一團在那睡大覺。時候也快中午了,陽光斜斜地曬進屋子,當中飄浮幾點飛灰,陽光照在梨木桌案上,照在幾隻青花瓷罐上,照在五顏六色的臉譜上,照在一件長衫上。商細蕊的呼吸悠然,這裡一草一木都是他的氣息,好一刻時光靜美。

    程鳳台都有點兒不忍心破壞這副畫面了,站在床前深深看了他許久。無奈後腰裡硌得緊,只得湊在炭盆邊,一件一件脫了衣裳撣拂,原來掉了好幾粒磨得有稜有角的水晶珠子在羊毛背心裡。商細蕊聽到珠子掉在地上的聲音就醒了,睜眼就看見程鳳台面對著他在脫衣服,揉揉眼睛嘟囔道:“你這個臭流氓”

    程鳳台可沒想耍流氓,既然被這麼說了,那不如順便耍上一耍。鑽進商細蕊的被窩裡摟著他,一手往他褲襠裡摸,商細蕊那玩意兒軟綿綿地耷在大腿根子上,正如他此刻的人一樣溫順不清醒。

    程鳳台搓了他幾遍,又輕輕一捏,笑道:“今天怎麼沒精神?別是被曹司令踢廢了?”

    商細蕊橫他一眼:“再揉!再揉就尿你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