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絕望與希望

               　　大道金光之內，右手的紫薇道袍趙玉真已經被定格，而左手處的趙玉真雖然被莫衣摜得暈死過去，依舊有著跳動的脈搏和微弱的呼吸。

　　“有趣！”白髮莫衣不知已經稱讚過多少次的有趣，做了一個很不雅的舔了舔嘴唇的動作，成仙多年，因興奮而引起的嘴唇乾澀不知多久沒有發生過了。

　　趙玉真身體內澎湃的離火陣心訣已然停下流轉。而那微弱的大黃庭，彷彿不受莫衣的大道金光的影響，依舊涓涓湧流。

　　“怎麼了！”識海內，彷彿突然與外界斷去了信號，周身光華的老趙劍仙急忙向身旁的小趙詢問，“怎麼回事？！”

　　“老趙，我也不知道！”一向溫潤如玉的小趙劍仙也有些急了，“就彷彿，突然斷開了與身體的聯繫，再也接收不到外界的反饋信號！”

　　不是趙玉真主動斷掉的聯繫，那便只有那信手便能將趙玉真制服的莫衣才能有著這般能力。

　　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多年，二人都不曾遇上過這般情況。

　　都在努力回憶身體“斷片”之前發生了什麼情況。

　　二人離莫衣最近，大道金光第一時間便籠罩在了他們身上，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大道定格。

　　“若是能掌握此等玄妙，拘那女子魂魄，輔助綠兒，那妹妹適應這副軀體應該更順利一些。”金光籠罩的仙島，白髮莫衣喃喃自語，毫無仙人姿態說道。

　　將趙玉真的身軀一寸一寸骨骼摸遍，莫衣皺眉：“不過區區天生道體，怎能容納陰陽混沌？”

　　莫衣沉思，或許關鍵並不在這軀殼上。

　　“老趙，如今怎麼辦？”識海內，趙玉真不知第幾次問向老趙劍仙。

　　“我也不知道。”老趙劍仙思緒陷入了一種應激性的害怕。

　　愛因斯坦赤道將粒子加速到光速之時，因為參數上的失誤，讓粒子依舊帶著質量。

　　這是趙御貞來到這方世界多年之後的對當時事故的猜測。

　　以光速運轉的帶有質量的粒子，瞬間擊中了各種粒子，電子被充能躍遷，產生了鏈式反應，摧毀了整個愛因斯坦赤道。

　　根據愛因斯坦質能方程式推出，光子沒有質量，所以才能達到光速。而丁儀教授卻是偏差了一個數據，讓粒子帶上了質量加速到了光速，瞬間將空間維度擊穿。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趙御貞都被困在好像靜止的未知宇宙之中，甚至失去了對時間的認識，震盪著他獨自的頻率來提醒自己還存在，直至被青城山道劍仙趙玉真同頻而捕獲。

　　如今這種狀態，跟那時候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多了個伴侶，沒有再那麼孤單。

　　“我有一個猜想。”沉默了許久，老趙劍仙說道。

　　“嗯？”小趙劍仙看向那周身光華。

　　“莫衣，有能以光速運行的法寶。”老趙劍仙說道，“姑且先稱之為法寶。”

　　“時間是我們人為定義出來的。”老趙劍仙繼續說道，“而他用這件擁有光速的法寶將我們捕獲在了光中。”

　　“因為光速是絕對的，而時間是相對的。比”老趙劍仙說道，“在光之中，我們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

　　“比如我們目前在圓周上的某一點，光速跑了一圈之後還是在這一點上。”老趙嚴肅道，“但是光速太快，我們第二次出現在這點上與第一次出現在這點上之間的時間甚至沒有出現差距，無法觀察，只能忽略不計。”

　　“我們彷彿不曾離開過這一點，但我們又確確實實地經過了這一點兩次。”老趙說道。

　　“就是說，如今的我們，相對於天地靜止了。”小趙劍仙略微思考了片刻說道。

　　“就是這個意思。”老趙劍仙絕望而苦笑道，“我們被囚禁在了光內。在光內，因為沒有時間流逝，所以不會老去也不會死去，就像被封存了的鮮肉，直到下一個人來打開，才會發生腐敗。”

　　小趙劍仙不知如何寬慰，只能問道：“有辦法離開嗎？”

　　老趙劍仙搖了搖頭，說道：“除非超過光速，否則無法突破這個牢籠。”

　　何謂牢籠？即使有牛龍之力，也無法衝破頭頂的束縛，一股深深的絕望自老趙劍仙身上瀰漫開來。

　　“結束了，什麼都結束了。”老趙劍仙的絕望很是平靜，“也許，詢問老孤的時候就該點到為止，可偏生我又要追根究底。”

　　在二維世界中，二維的能量作用不到三維的身上，理論上沒有可以威脅到趙御貞這個三維人物的存在，但僅存於理論上。

　　感受到老趙的絕望，道劍仙不知如何去安慰他，儘管目前的他也在擔憂小仙女的安危，心急如焚。

　　忽而，識海內，小趙劍仙胸膛滲出血跡。

　　“哇。”趙玉真嘔了一口血。

　　“小趙，你怎麼了！”絕望之中老趙劍仙飛身到他身畔。

　　“找到了。”莫衣的聲音自識海上空傳來。

　　一束光斜穿而下，照在二人面前。

　　“光？！”老趙劍仙疑惑，“識海內，所有具象都由我們二人決定。”

　　從來就沒具象化過一道光。

　　“他！來了！”趙玉真神識平復，盯著識海上空，裂開的一道縫隙。

　　“莫衣！”老趙劍仙抬起被光華覆蓋的頭顱，看著那愈發張開的裂縫。

　　趙玉真的識海被莫衣硬生生撕開！暴力破開別人識海來窺視！

　　聖光傳下，白髮莫衣從天降入二人識海，猶如天神下凡。

　　“可讓本座好找啊。”莫衣落在二人面前微笑道。

　　緊緊盯著那被華光覆蓋，僅能看出人形的老趙幾秒，然後笑道：“原來，你才是我那些個黃龍山同門所說的天地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