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御貞趙玉真 作品

第174章 基石

  穀者,囊也。漢高還只是求猛士,而太宗皇帝已經將天下才子收入囊中。天下英雄盡在麾下,收入眼底。

  是故,睛城的睛,是太宗皇帝用來“盯住”天下的眼睛。

  長安景色風物,讓劍仙夫婦駐足了幾日。

  “老趙,沒有小余理的氣息。”識海內,道劍仙輕聲說道。

  “嗯,那走吧。”老趙劍仙沉默了一會兒,便說道。

  趙道君的馬車,便出了長安。

  “今年的雨,好像多了些。”剛過肥城地界,還未到兗州,已經是下了三四日的暴雨。

  茫然天地間,一架像是雨潑不進的那車在大地上緩緩行走。

  “大官人!大官人!前方去不得,你們還是改道吧!”風雨淹沒了一個精壯男子的聲音。

  趙道君駐馬,讓那荷著鋤頭,身披蓑衣的人趕了上來。

  被迎頭趕上後,居然是一批人而不是一個人。

  皆赤著腳踩在了這還算寬敞的泥水之中。

  趙道君也不怕這番是“趁雨打劫”的剪徑賊人,愣是停車讓其上前來說話。

  “大。。大官人。”為首領頭的是一個精壯的漢子,跑到了趙道君的車前。如此繡了“李”字的,寶馬香車第一時間把趙道君認成了暴發戶的“大官人”。

  看到這馬車在暴雨之下,居然一點都沒溼,隱隱約約有一層透明蛋殼狀,將雨阻隔了開來,先是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位大哥。”車伕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怎麼了嗎?”

  “不像是鬼,應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來人嚥了一下喉頭,心中如此想到。

  黑雲壓城,白日都整得如同黑夜一般,直到一個霹靂閃光,那人藉著光亮才看到了小趙劍仙那清俊的面龐,膽子才大了起來,說道:“在下是此段大汶河的河堤員吏。連天暴雨,怕是洪水要氾濫,大官人可是要渡河?此段河橋。。。怕是過不了。”

  “哦?”趙道君聽聞,舉頭眺望那陰天雨下的大汶河上,一座可供兩駟馬並駕的石橋橫跨河面,依稀可見古樸之意。

  “河面有幾近三里寬,不知河下有多深?”小趙劍仙說了一下,“這造橋之人也是厲害,可以石橫架成橋。”

  談及自己的專業,這河堤吏員也開始流暢了起來:“此段河深,約一百七十尺。多下了橋墩,才可支撐這石橋的承重。這石橋也歷經有百年曆史了,按道理來說,算是穩固的。”

  “按道理?”這三個字意味著另有隱情,小趙劍仙看著這河堤吏員的斗笠都遮不住了雨水,不住地往他臉上淌。

  “回大官人的話,按道理是這樣的。”一個河堤小吏,算不得社會地位高,在富貴之人面前,也只能低聲下氣,“可是我管理的這段大汶河,就是有些不講道理。那石橋,今年已經晃動了有二十又五次!此刻大雨,怕是更加危險!”

  “恐怕不止吧?”老趙劍仙接茬道,“其中是否有什麼隱情瞞住我等?”

  “這!”河堤吏員的臉色大變,在陰暗下雨的此刻,被明察秋毫的趙道君看得一清二楚。

  河堤吏員往前踏了一步,踏入了那“不被雨所澆到”的空間內。

  壓低聲音,對趙道君說道:“大官人,說沒有內情是假的,但是危險卻是真的。坊間的百姓都傳聞說,是河裡的大水公不得河神的神位,故而發怒,怒觸此間石橋。”

  “小人也是在此守候了多日,就是怕這石橋轟然倒塌,傷到不知情的人。”

  趙道君看著這昏暗光線下,一臉慎重的小官,荷著鋤頭,一看就知道是幹實事的,隨時要鋤頭這類的工具進行工作。

  身後跟著一幫都光著腿,雙腿不長脛毛的漢子,定然是經常雙腿泡在水裡,使得脛毛都長不出來。點頭說道:“貧道知道了。你等都是國家的基石,不能虧待了各位。”

  那小吏聽到“貧道”二字,愣了一下,這大官人,居然是個道士而已,隨後又被那句國家基石,不能虧待給搞蒙了。

  “國家有柱石,也必當有基石。否則,誰來抬起柱石?”小趙劍仙為這位河堤小吏解釋道。

  “道長!小人惶恐。”那漢子頭一次被人如此誇獎,心中心酸泵出,鼻子一酸,就要跪下。

  “不必拜我。”小趙劍仙虛空一扶,將那漢子扶住,“你們本該值得如此稱讚。”

  “我替你卜一卦。”趙道君說道,“你在此當河堤吏員,審(審)查此河的水文波動,你應當姓沈(瀋)。”

  那漢子聽了,陰暗之下,臉上一股驚訝。

  趙道君又說道:“是為這北離天下的一塊基石。故而,你當是名為沈一石!”

  “神仙!神仙!”河堤小吏驚訝,“我便是名為沈一石!”

  “貧道趙玉真,乃北離禮天司司正。”小趙劍仙說道,“此次為欽定天下荒靈野神而來,既然能與各位相逢於此,那貧道便送各位一番造化。”

  小趙劍仙說道:“過會,回家將老人小孩帶來此處,貧道去處理那橋下之動靜。會產生一股靈氣充裕的雨水,老人得之,可延年益壽。孩童得之,可伶俐開蒙。凡人得之,皆可保十年內無災病。”

  “謝神仙賜福!”齊刷刷的聲音在雨中雖然微不足道,但還是被趙道君聽到了。

  “有一點,不許靠得太近。否則影響貧道辦公。”小趙劍仙嚴肅地用了“辦公”而非“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