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御貞趙玉真 作品

第89章 問劍雪月

  “李寒衣!!!”三城主風度全無,在東歸酒肆前的肆意抓狂。

  塵煙四起,二城主一個拖劍反身,以原本劃開東半邊登天閣的鐵馬冰河斬碎了那空中落下的巨劍。

  雪月劍仙的身體輕盈地橫在空中優雅轉身,攻向並肩而立的二人,逼得雷無桀李凡松兩人,分別站在了登天閣被破開的兩側。

  “居然能逼我動用了鐵馬冰河。”二城主的假聲有一絲欣慰,又有一絲戲謔,“名字起的不咋,招式還不賴。不過一個依舊是粗魯至極,一個依舊是粗糙至極。”

  “我見過了你們的劍,你們還沒見過我的劍。”雪月劍仙假聲粗獷道,“正好,我有兩劍!一名,月夕花晨!”

  “嗯?是風!”雷無桀動了動鼻子,“還有花香?”

  “這才日上中天,怎麼會?”李凡松揉了揉眼睛,卻發現天上的月影越來越清晰。

  被切開的兩半邊登天閣,在這花瓣風之中顫顫巍巍,搖搖欲墜。

  秋露劍劍身被絕美光華縈繞,美豔不可方物。不可方物,便是無法用他物來比擬的意思。一朵巨大的鳳仙花花型的花影,陡然花冠指天“長”在了登天閣頂上。

  方圓一里,十里,百里!花瓣匯聚了起來湧向下關城。

  下關城的百姓紛紛抬頭看這天降異象。

  “鬧吧,鬧吧,李寒衣,鬧得越大你越高興是吧!”三城主已經欲哭無淚了。

  紛紛花雨,看得李凡松如痴如醉,道:“天花亂墜也不過如此了吧。”

  “一名,瑞雪豐年!”二城主假聲凍人,鐵馬冰河劍面沒有掛冰,但劍身周圍的空間彷彿被凍扭曲了一般。

  “怎麼,感覺有點冷?”開著火灼之術的雷無桀詫異,自從修煉了火灼之術之後,冷這種感覺就很少碰到了。

  蒼山之巔,雪做的龍捲滾滾而來。

  “下雪了?”雷無桀伸出手掌,鹽粒一般的雪便化在了他的掌心。

  二城主秋露與鐵馬冰河兩柄材質不同外觀一模一樣的劍交叉胸前,齊齊揮動。花雨化作的花龍捲,衝向了李凡松。蒼山橫亙過來的雪龍捲,懟向了雷無桀。二人紛紛舉劍擋在胸前!

  雖然知道有差距,但沒想到差距如此之大,兩人已經防禦了,卻無法擋住這劍仙兩劍。

  衝擊力過大,差點帶翻車了被切出來的兩份“登天半個閣”。

  好在雪月劍仙的兩劍,卻如同跳著芭蕾一般,旋轉而下,堪堪用帶動的氣流將登天閣離體了的兩個部分護住。

  本以為花瓣輕盈,可這量變轉為質變。方圓百里的花瓣匯聚到了一處,沉重的壓力壓得李凡松在半空中就嗆了一口血,砸到了一樓,鮮花花瓣將李凡松埋住了。之後便炸了開來,送了這下關一場花雨。

  “好美!”下關城無數無論出未出閣女子的女子,都沉浸在這一場淋漓的花雨之中。

  “我從未見過二師伯的這一劍。”大小姐也被這漫天花雨驚豔了,盯著花雨問向唐蓮道。

  “在此之前,大概除了三位師尊,也就青城山的道劍仙跟雷家堡的雷轟見過了。”唐蓮說道。

  身為雪月城的大師兄,他自然知曉當年二師尊以月夕花晨問劍道劍仙,打平之事。

  後來那一劍被正欲上山的雷轟觀了去。

  而雷無桀這邊,雪龍捲吹滅了身上燃燒的火灼之術,凍得他牙齒打架,無奈之下將煞花劍往右斜引,又是引到李凡松的墜落點。

  “不是吧!”躺在花瓣中的李凡松淚如泉湧,“還來!”

  “李師叔!”小飛軒堪堪趕到,大龍象力揮出,想要抓住這雪龍捲,沒想到這雪龍捲滑似泥鰍,被大龍象力握住,還是從大龍象力的掌間指縫滑出來,不過身材卻“瘦”了些,但依舊直奔李凡松。

  “喝!”孫陽拔劍,一劍豎起,雪龍捲經過了孫陽這一劍,被從頭劈開了。

  這經過了雷無桀,小飛軒所消耗過的“瑞雪豐年”,本來就是強弩之末,不穿最薄的魯縞。

  “李師叔,你沒事吧。”小飛軒的書童袍子溼完,還是去將李凡松從花瓣堆裡挖出來,扶起,“咋弄的那麼髒兮兮的。”

  李凡松說話艱難,默默運行大黃庭。

  “還是打不過啊。”雷無桀坐起來,懊惱道。

  “那是自然,那可是劍仙啊,我們加一起大概都不夠打的。”孫陽帶著對女性強者的一種天然的敬佩道。

  不久,雪月劍仙輕輕飄落,手中只有一柄秋露,鐵馬冰河大概是送回蒼山的閨房了。看到那邊一身火紅的雷無桀已經拄劍站起來了,便輕輕躍起,又輕輕落到李凡松面前。

  “見過二城主。”孫陽持劍行禮。

  “你是?”二城主假音有些訝異。

  “貧道終南山詮真教坤道孫陽。”孫陽道。

  “我還以為青城山什麼時候招道姑了。”二城主道,然後面具上的雙眼好像盯著孫陽手中的劍。

  “這是我們詮真教的鎮教之劍,被我師王重明賜予我行走江湖的秋水劍,自然是比不上二城主的那柄鐵馬冰河的。”孫陽道。

  “秋水!”二城主輕輕地念了一句,又握緊了手中的秋露,那個臭道士的劍,叫春水!

  “問劍的是你,如今傷了的還是你,可有不服?”二城主假聲問道。

  “不敢不服。”李凡松苦笑。

  “你們青城山可是說過勿謂言之不預?”二城主又問。

  “只怪晚輩學藝不精,都是自找的,哪裡敢怪雪月劍仙。”被小飛軒扶著的李凡松苦笑道。

  “學藝不精來什麼雪月城丟人現眼。”二城主假聲毫不留情道。

  “劍仙,你是不是對青城山有什麼意見啊?”李凡松忐忑地問道。

  “放肆。”二城主轉身,似乎慍怒,“我雪月與你們青城山無冤無仇,你莫不是覺得我故意針對於你。”

  二城主說的到底是“我雪月城”還是是“我雪月劍仙”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飛軒卻在心中嘀咕:“我都算不出來其中千絲萬縷的因果,你說你跟青城山無冤無仇?”

  “看這受傷情況,還不針對。。。”李凡松瞄了一眼能自己站起來的雷無桀,心中道。

  “你也用木劍?”忽而雪月劍仙回過身子問道。

  “不才,效仿師父,自己也雕刻了一把。”大黃庭轉過了幾個周天,李凡松可以自行站立了,雙手捧劍道。

  “畫虎不成反類犬。”二城主用面具上的目光掃了一眼李凡松所捧的木劍,“你師父的劍叫春水,你的劍叫什麼?”

  雪月劍仙把“春水”二字咬得很重。

  “晚輩的劍還沒命名,要不,請劍仙賜名?”李凡松如果臉沒被炸黑,定然是一臉諂媚。

  “不要!”二城主醜拒,“無聊!”

  提起秋露一劍劈下,那李凡松捧著的木劍,就在眼前,就眼睜睜地被砍成了兩節!

  一套行雲流水,二城主又輕點足尖,飄到雷無桀面前,留下一邊張嘴石化了的黢黑李凡松。

  “把你的劍也拿給我看看。”二城主惡狠狠地對著雷無桀說道。

  “不行不行!”雷無桀抱劍,生怕二城主又一劍把他師父的煞花給劈了,這可是他偷偷拿出來的,沒問過雷轟。

  “拿過來!”二城主將秋露狠狠地插進了地面,一把奪過雷無桀懷中的煞花劍。

  “輕點。劍仙輕點!它怕疼的。”雷無桀劍被奪取,只好出言相勸道。

  “這種那麼醜陋,又野蠻的劍,留著幹什麼?誤人子弟嗎?”說完一手握著劍柄,一手掰著劍尖,彷彿洩憤一般狠狠用力一拗,這耗盡了雷轟所貯內力的煞花劍先是痛苦呻吟了一聲,之後斷裂成了幾段。

  二城主將手中的麒麟吞頭的劍柄丟在了地上,背對著眾人,緩緩踱步。

  “你們,為何想見我?”二城主一隻手背在背後,好像性子轉變了一般,假聲輕輕問道。

  看其站的位置,更是偏向了小飛軒這邊。

  “我師父就要死了!他希望臨死之前見雪月劍仙一面!”小雷爺趁著李凡松石化了,搶答道。

  “我師父才是要死了!他也希望臨死之前見雪月劍仙一面!”李凡松從石化中醒過來,毫不猶豫地跟了。

  原以為是雷無桀說的原因可以鸚鵡學舌,反應過來了才發覺是跟著梭哈。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大逆不道之後,暗道糟了,如果雪月劍仙真的答應跟自己回青城山,那就先讓小飛軒騎著玉獅子還是赤兔什麼的。趕回蟲二居讓師父配合裝病才行!

  此刻,照晴峰山腳的雷憨,正在跟老趙劍仙講解新一代的火焰除草器,不知怎地毫無預兆就對著老趙劍仙打了一個噴嚏。卻被老趙劍仙提前用大龍象力堵住臉,一巴掌將這個噴嚏摁了回去,還給了雷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