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久別故師 8K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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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太陰界的中央處聳立著一座巍峨石碑，此為一界之基，唯有踏足帝道的太陰帝尊方可踏入。
而在石碑內部，亦是一片不為人知的洞天秘境，內裡極為深幽僻靜，無垠長廊彷彿直通晦暗深淵，待穿過帷幕又是世外奇景，莊嚴大殿內一座座石雕坐落各方，栩栩如生般注視著大殿中心的廣闊圓臺。
一根漆黑晶柱貫通圓臺與殿頂，彷彿支撐著此方洞天，其中晶瑩流轉，好似蘊含著無窮奧妙。
“——此子體內的傳承，竟當真如此厲害。”
晶柱四周，隱約有幾道模糊身影盤坐虛空，望著婒玄掌心中跳動的太陰之力，神情極為凝重。
他們經過這幾日的仔細研究，已從其中鑽研出諸多玄妙，給他們籌備許久的傳承之計增添許多靈感，可謂收穫頗豐。
“他的話或許有些聳人聽聞，但我與其相處幾日，深知此人絕非胡言亂語之輩。”
婒玄神色平靜的環顧四周：“如今在座幾位帝尊都從從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應該明白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
在座眾位帝尊皆是沉默無言。
“我知曉你們心中各有疑慮，不願再將太陰族扯入險境之中。”婒玄伸手輕撫著漆黑晶柱，低吟道：“但我等若再無任何行動，數萬年後的將來，不會再有我們太陰族的容身之所。”
“...即便聽你之言出手幫太初龍族度過危險，又能如何？”
一名帝尊沉聲道：“後事變化難料，你又怎知此舉不會讓太陰族離滅亡更進一步。”
“沒錯。”
不遠處的老者沙啞出聲：“若此子句句屬實，我們太陰族若再主動出手惹上麻煩，未嘗不會更早就遭強敵出手，到頭來若連這數萬年的時間都...”
“我召集諸位前來，並非為了說服你們出面幫忙。”
婒玄出言打斷，淡然道：“各位心中顧慮，我身為太陰族的帝尊自然感同身受。自先祖脫離太初龍族至今，我們每一日都在擔驚受怕，因此夜以繼日的不斷修煉、試著走出屬於我們太陰族自己的道路。好不容易能有今日的成就，哪怕是我...也不願再作冒險之舉。”
她話語略頓，話鋒一轉：“但太初龍族與太陰族一同遭奸人謀算，先祖時代縱有諸多爭執，數萬年後都已歸於塵土。如今出手幫他們渡過一劫，未嘗不是為我們將來增添一條出路。”
“...你是想讓兩族之間重歸於好？”
“不。”
面對質詢，婒玄搖了搖頭，坦然道：“我身為太陰後裔，世仇自不敢忘。哪怕有共同的敵人，也不會有與他們有交好的念頭。”
老者皺眉道：“既然如此，你是想...”
“借寧塵之手。”婒玄語氣微肅：“他雖為人族修士，但與龍族的昊天頗為親近，以他們二人的關係前去幫助太初龍族並無不妥。而我們只需從暗處略施援手，不僅能保住太初龍族，同樣還能另得些好處。”
“好處？”
“寧塵此人並非愚蠢之人，他很懂得審時度勢的道理。”
婒玄侃侃而談道：“我們若能助他達成目的，他同樣也能成為我們的暗子打入太初龍族內部。哪怕只是為我們帶來一些龍族的情報，其中好處便難以估量。”
“這...”
中年男人低沉道：“你剛才說過，他與太初龍族之女關係不淺。這種事他當真會去做？”
“太初龍族於他而言並不相識，他所看重的僅僅只是那名龍女而已。我們太陰族對他來說，為何不能變的更為重要？”
婒玄平靜道：“當然，此事自然得畫好底線，須得循序漸進。”
見眾帝尊沉吟思索，她朗聲再道：“諸位可得慎重思量，動盪伊始唯有他這個人族修士，方能遊離在太陰族與太初龍族之間。若是錯失良機，那‘數萬年後的將來’或許就是我等最後的下場。”
“...婒玄，你對此子竟如此信任？”
老者沙啞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解：“其中稍有差池，我們太陰族定會被捲入風波之中。”
婒玄冷豔面容上閃過肅然之色，道：“並非信任與否，而是我認定此舉的回報遠遠大過風險，可以一試。”
她沒有再試圖勸說，轉口繼續道：“諸位也不必立刻給出答案，我並不奢望各位都能答應。此次我會掩藏身份隨行動身，不會暴露太陰族的身份，大可放心。”
...
與此同時，在另一側的山莊內。
寧塵正在亭內默默修煉。
又經過這幾日的磨練，他能感覺到自身魂力已然邁入了蛻變的階段，正嘗試著去突破。
不過，他眼皮微動，很快睜開雙眼往旁邊一瞥。
“咳...”
坐在不遠處的嬌小幼女故作鎮定的挪開視線，捧著茶杯一言不發。
寧塵看著她這種反應，不免有些好笑。
自從這丫頭進入魂海親眼目睹過一次交鋒後，態度已然有了些轉變。而且這幾日每天都會抽空過來一趟，顯然想試著與自說上幾句話。
只是這幅扭扭捏捏的樣子，反倒至今都未聊上兩句。
“小妹妹，一直端著茶杯不說話，當真無妨？”
寧塵見時機差不多了，索性主動開口搭了話：“有什麼事想要問我的？”
陰戮呃了一聲，低著頭吞吞吐吐道：“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坐坐...”
寧塵失笑道：“前幾日小妹妹還甚是嫌棄我，這些天怎得總是往我身邊‘隨便坐坐’了？”
“我不是...”
陰戮糾結了片刻，不禁撅起小嘴，轉頭輕哼一聲：“你比本宮想象中厲害許多，僅此而已。”
寧塵給自己倒了杯茶，隨口道：“我厲害與否，與小妹妹你坐不坐在我身邊又有何關係？”
“......”
嬌小幼女漸漸漲紅了臉頰，小嘴微張，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雖年幼，但不意味著不懂得人情世故，甚至是有點早熟。前幾天自己還滿嘴的高高在上，今日卻因為其修為強橫就要湊上來...
就像是趨炎附勢的小人似的。
這種事，連她自己都感到羞恥。
“別緊張。”
寧塵見勢放緩了語氣，溫和笑道：“小妹妹有什麼話想說，不如敞開直言就是。如今婒前輩去見其他的太陰帝尊，我正好無事，與你聊上幾句也算解解悶了。”
陰戮偷偷抬起圓滾滾的大眼睛，瞧了瞧他滿臉的笑意，心下這才平復了幾分。
...倒是個好說話的男人。
嬌小幼女斟酌片刻，小聲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修煉變強的。”
寧塵眉頭一挑：“小妹妹為何想要知道此事？”
“...因為你是本宮所見過最厲害的人族修士。”
陰戮小心翼翼的吹了口杯中熱茶，藉著飄起的朦朧水霧，喏喏開口道：“能讓婒姐姐都讚不絕口，所以我才好奇你的過去...”
寧塵笑了笑：“可能沒有你想象中的波瀾壯闊，只是仙緣傍身遇見了許多厲害師傅，得到了她們的諄諄教導。”
“...只是這樣麼？”
水霧後，女孩的那雙大眼睛竟流露出幾分深邃之色，喃喃道：“你的武意，卻不是這麼說的。”
寧塵心下一動。
這丫頭如此年紀，就有了洞悉武意的好眼力？
但轉念一想，陰戮將來也能成就太陰族帝尊，可見其實力天賦皆是超群。哪怕年輕，顯然也有些得天獨厚的本領。
想到這裡，他很快輕笑一聲：“小妹妹看到了什麼？”
陰戮沉默一下，低吟道：“彷彿屍山血海凝練而成的一片煉獄，卻又屹立其中未曾退縮。武意之中似有瘋狂，但又有千錘百煉的堅韌...”
寧塵聽著聽著，不免都有些尷尬，連忙訕笑著擺擺手：“還是先別說了。”
陰戮怔了怔，低頭抿著茶水，嘟噥道：“本宮說的可都是實話。”
“咳...我明白。”寧塵尷尬一笑：“只是小妹妹當面直言，聽著有點心情複雜。”
“這有什麼好複雜的，這本就是你——”
沒等小丫頭嘀咕反駁，寧塵當即直言道：“小妹妹你長的如此甜美可愛，頗有謫仙之姿。不說將來，眼下就有幾分讓人心動的奇妙魅力。”
“誒？...啊？”
陰戮聽得一愣一愣的，很快小臉一紅，慌慌張張的後仰縮身：“等等，你在胡說些什麼呢！本宮還是小孩子呀！你、你這人——”
看她手忙腳亂的差點將杯中茶水撒出去，寧塵連忙笑著安撫道：“看看，我這一說話，小妹妹你自己都尷尬臉紅萬分，現在可算明白了我的心情？”
“......”
陰戮連連眨動雙眼，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只是與自己開了個玩笑。
她稍稍放鬆下來，但臉頰還是有些發燙，偏頭氣鼓鼓道：“長相與武道可是兩回事，怎麼能混作一談呢。”
“皆是自身所有，又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