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身懷利器 6K字
“說出身份。”
寧塵目光銳利如刀,步步緊逼。
隨其靠近,彷彿有股莫大氣勢襲來,令黑衣人眼神愈發驚恐,茫然一見,就像兇魔附體,殺氣澎湃。
“...啊!”
死機將至,反激兇性。
黑衣人面色一狠,猛然翻身,袖內匕首滑至掌中,左手一拂嘴巴,喉頭滾動似吞下了某物。
旋即,其額頭上青筋暴起,低吼奮衝,手中匕首如流光突刺。
速度、力道都要快過之前三成不止!
面對襲至面門的尖芒,寧塵反而神情漸靜,風輕雲淡地側首避鋒,順手擒住其手腕、肘部,上下一扯。
嘎啦!
骨裂之聲響起瞬間,黑衣人雙眼暴凸,慘叫未出,一記膝撞已然將其整個人頂飛上了天。
伴隨著鮮血飛灑,生生騰空翻了好幾個跟頭,噗通一聲摔落在地。
“呃、啊啊啊!”
慘叫聲這才響起。
寧塵神色冷漠,拔厄刀抵在此人脖頸上。
逼命刀鋒臨身,黑衣人慘叫驀然一滯,面色慘白地渾身顫抖,冷汗直流。
“你、你竟然是明竅武者?!”
“現在肯跟我說說,你的身份來歷?”
但沉默片刻後,黑衣人卻突然僵硬笑道:“無論你是明竅境還是武宗境,被我們黃泉宗盯上,你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都要死無葬...”
嘭!
寧塵一腳直接將其踢了個凌空轉三圈,血如噴漿。
彷彿一身筋骨都散了架,黑衣人以扭曲姿勢摔回地面,顯然廢了個十成。
“呼——”
直至這時,寧塵才長舒一氣,按耐下怦怦直跳的心口。
隨著熱血消退,這股沒由來的狠勁也迴歸理智,再看一眼雙手,不禁咂舌一聲。
這種揍人的感覺,當真微妙。
不過,這武者似是通脈武者?
拳掌碰撞間,能感受到對方掌中有內力震來。
但正面應對起來,竟比想象中弱了太多,一拳便將其輕鬆震散。當初街頭圍觀通脈武者比武時,還覺得他們各個都厲害萬分,可現在卻...
最後這搏命一刺,還沒九憐隨意操控的厄刀飛的快。
“你小子,有幾分血性霸道。”九憐悠悠道:“與人初次搏殺的體驗,如何?”
“一般。”
寧塵臉色凝重,屈膝蹲下,扯掉黑衣人的面罩。
一名中年男人,滿臉血汙,並不認識。
為何突然會有武者潛入暗殺?
他暗自狐疑,忍著不適,小心翼翼地搜起了身。
“總歸會習慣的。”
九憐讚了一聲:“至少,這場初戰你應對的不錯。”
“多虧你傳授的修煉之法。”寧塵低吟道:“要不是有渡厄體激我血性,我可沒膽量與人廝殺。”
他雖然摸爬滾打了多年,但只是做做生意、會點嘴皮子功夫,可沒跟人打生打死過。
“是麼?”但九憐卻古怪一笑:“渡厄體雖有諸多神效,可沒有壯膽和失智瘋癲的效果。”
寧塵搜身動作一頓。
“悠閒和慵懶,可不會滅盡一個人的鬥志。”
九憐附耳嫵媚道:“踏上修煉一道,只是將你心底的戾氣激發出來罷了,兇虎難困,終究有兇猛之威。”
“...或許,不是壞事。”
“咦?”
九憐暗中打量起他的面龐。
臉色雖複雜沉重,但眼底卻依舊清澈平靜,並無多少波瀾。
此番突如其來的衝突,乃刀鋒出鞘之刻。雖塵封多年,但一番搏殺並無磨損分毫,反而讓其變得更為鋒銳、堅韌。
這小子,心性亦是絕佳。
九憐嬉笑一聲:“雖然是個油嘴滑舌的小子,但至少還算看得過眼。“
“你喜歡就好。”
“嘖,誰喜歡!”
寧塵稍微定神,同時將黑衣人的東西盡數取出。
銀針、飛鏢、匕首等等暗器兵刃,還有一件軟甲,剛才吃進嘴裡的東西,已沒有第二份。
除此之外,唯有這枚令牌。
——黃泉。
此二字篆刻其上,正是黃泉宗的令牌信物。
“知道何人要殺你,要不要去報仇?“九憐輕哼道:“此人是通脈境界,你隨手可殺。明竅境,你或許也能一戰,要是碰上正牌的武宗——”
寧塵將令牌收起,搖了搖頭:“不對。”
九憐嘲笑道:“怕了?”
“我聽過黃泉宗的名字。”
寧塵跑回廚房取來麻繩,冷靜道:“此宗的確是廣華郡內的魔門,名聲不好。聽聞門下弟子時有作惡,與諸多宗派都有結怨。”
“那你還囉嗦什麼?”
“我只是覺得,此人太蠢。”
寧塵將黑衣人徹底綁起,沉聲道:“趁夜偷襲暗殺一個平民,毫無意義,若是前幾天那些宗門之人走漏我‘隱世武宗’的風聲,派來的人,更不可能會是區區通脈。
而且,暗殺時隨身佩戴宗門信物、受俘後還特意提了一嘴自己背後的宗門,這是想威脅我麼?”
“......”九憐一言不發。
“像找死的。”
寧塵緊鎖眉頭,道:“更有可能是專門來栽贓嫁禍的。”
“我對螻蟻間的陰謀詭計無甚興趣。”九憐淡淡道:“如何選擇,全看你自己。”
“...多謝。”
“我不幫你,你還謝我?”
“教我修行,傳我秘法,實在感激不盡。”
“呵,那就盡力自保,別讓我與你陪葬了。”
“要是真有危險,說不定我才是跑最快的。”
寧塵笑了笑。
而在穿好收繳來的軟甲後,他立刻衝出後院,往程夫人家奔去。
自己會突然遭受襲擊,旁人又會如何?
砰砰砰!
略顯用力地拍打後門,寧塵連聲呼喚:“夫人可在家?”
幾息後,院內無甚反應。
他面色微變,沒有猶豫,當即一躍跳進了院子裡。
這座宅院,並非初次登門,對於家中環境也算認得,輕車熟路地拐過幾道走廊,很快來到了燭火微亮的臥房門前。
“夫人?”
“......”
屋內依舊沒有聲響。
寧塵推門而入,環顧四周,屋內果然空無一人。
“天色已暗,她今日又沒有做工,會去哪裡?”
正要離開臥房,寧塵腳步驀然一頓,面露異色。
“這是——”
在梳妝檯上,赫然用玉簪壓著一張紙,燭火下隱約可見字跡。
他取紙定睛一瞧,不禁雙眼大睜。
“有趣。”
九憐的笑聲也在腦海響起:“這婦人有點意思。”
紙上寫著一行字:
‘公子若心懷憂慮,不妨今晚來羅定村一見’。
“她早知你有所懷疑,甚至還將之主動挑明。”九憐耳語挑逗道:“要不要趁著夜色去會一會美人,興許還有幾分旖旎?”